今日的龙骏仍每日早上就到工作室,带着满脸愁容提起心中剩下不多的笑意浑浑噩噩地面对这一天,他实在无法理解,究竟雪纷是在担心什么?考虑什么?难道他的付出、他的真心,她都着不出来吗?一向自信又自傲的他如今变得有些落寞,像一头被击败的狮子毫无半点攻击力。
而情人在一起,最要不得的就是将事情困在心里,彼此玩着猜结果的游戏,却永远也猜不着对方的号码,于是心结伴随着岁月不断长大,一直到有一天终于忍不住爆发,那发就算口舌再厉害的人,亦无法说明内心长久以来所压抑的情绪,反倒是因一时的情急而兵戎相见,于是一对对本来可以一生一世的眷侣就这样鸟兽散,相当可惜。
雪纷一向性急,一件事憋在心里,或许可以忍个一天。
两天,但是到了第三天她就会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将整个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其相大白。
今天下午,雪纷一个人独自在:家弹钢琴,愈弹心里越烦闷,一首缓慢的古典乐曲,此时变成了快节奏的变调曲,她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地撩拨,穿梭在自己的复杂愁绪中,谅轻功再好的忍者也无法轻松地穿过她紧密的忧郁丛林,她愈弹越快,越弹越无法控制自己,突然,她十只手指同时往下一按,钢琴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她趴在琴键上,泪水涌上她的眼眶,肆无忌惮地泛滥整张白哲的脸颊。
她害怕。她难过。她担心,她几乎被心中的疑惑压得快要窒息,本来以为不去理会这些事情,一旦时间过得够长,那么这些事情将会云消雾散,但是,她办不到,她无法不去在乎内心的惶恐,她真的其的害怕失去龙骏。
她哭了好久好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后来,她终于止住了泪,虽然内心的疑云并未散去,但是起码她冷静下来,拿了几张面纸拭去脸上泪水,呆呆地傻坐在钢琴前面。
突然,她站了起来,稳住颤抖的双手,及微颤的双手,走进房间,将头发挽起,换上最美丽的衣裳,化上最自然的妆,提着皮包出了门去。
在她的心中想着,若是龙骏真的骗她,那么分离的日子迟早都会来临的,与其坐以待毙等待被判死刑,倒不如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去探个虚实来的好,或许心中仍然恐惧,但是她决定马上找他问个明白。她将自己打扮得好美好美,因为她怕这将是最后一次见到他,若果真如此,那么她也要为自己留下最美的回忆。
她搭着计程车,往龙骏的工作室驶去。
龙骏若是知道雪纷愿意跟他谈,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的真情是足以感动她的,这几日地曾试着要表达内心的爱意,但是她一直不给他机会,如今机会终于来了,但他却毫不知情,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椅上,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心情依然惨淡。
他握着相框,上面是他与雪纷合照的相片,相片中的他们是如此恩爱地相拥在一起,而如今却因士绅的挑拨让他们的感情起了波折,他叹了长长一口气,望着窗外飘过的细雨,心头涌上一阵阵的酸涩。
突然,有人敲着门,他转头透过玻璃门一看,是蓝蓝。
他挥手示意她进来,然后将相片放好。
蓝蓝走进来,并没坐在沙发上,而是站在他倚着那张桌子的旁边,她的脸色平静,却隐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不安情锗,她放下皮包,跟随龙骏的眼光望着那片朦胧的玻璃,她叹了一口气,“唉!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长,也特别的冷。”
龙骏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们光看了她一眼。
她双手环抱着胸,接着说:“人的一生好似一年四季,总在冬季等待春天的到来,若活得不够久,恐怕很难见到百花齐放的美景。”她转过头去着着龙骏,“我不知道你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你还没度过冬季,不是吗?”
龙骏晃着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或许吧!希望这个冬天能早日结束。”
她走到沙发坐下,倚着椅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什么事?”
“这几日,你魂不守舍的,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没有啊!”龙骏之所以不想要蓝蓝知道的原因是希望她能开心地出国。
算了!不说就算了,反正她也即将离开,若是真的有事,她也未必能帮上什么亡。
她转了一下手上的玉锅子。“没事就好。”她迟疑了一下。“我今天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我搭明天的飞机去美国,今日是我最后一天在台湾。”
“什么?”他起身走到她身旁,“怎么那么突然?”
“是啊!一切的手续都办得非常顺利,而所有的事情我也都打点好了,既然已决定离开,那么我就不会再多待一秒。”
“那么你何时回台湾?”他坐在椅把上。
“还没决定,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回台湾?也许在美国过过上好的对象,就嫁了也说不定。”她欣赏着手上的玉镯子随意地回答。
此时的龙骏,突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毕竟多年的好友,面对离别时总会有些许的沮丧,他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蓝蓝疑惑地望着他。
他摇摇头,“只是觉得人要永远在一起,似乎有点不可思义。”
“当然,在你还未相聚的时候,就应该学会如何因应离别创,这是做人的基本折么,除非……”她啜了一口水。
“你选择当一位无情的冷血动物,那么,离别将会轻而易举,不是吗?”
他点点头,“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人呢?”
“我是冷血的人,所以离别对我来说是不具任何意义的。”她两手交叉放在腿上。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这种人,要不然,她今天就不会来找他了。龙骏拍了拍袖子,“是吗?难得在我们相处的最后一天,都还要武装自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他站起来,走向酒柜,倒了两杯酒。
蓝蓝漠不吭声,低头抱着胸。
龙骏给了她一杯酒,她接过酒杯,“谢谢。”她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舌忝舌忝她干涩的双唇,“是的,我不是冷血的人,但是我又还未学会离别,我不知道……”她梗住了喉咙,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耸耸肩,“没关系,我也还没学会,‘离别’长久以来就是人类的天敌。”
她笑了,“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形容离别是人类的天敌。”
她反覆思考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满有道理的。
“它不仅是人类的天敌,还是一项高深的学问厂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安然面对的,就像数学里面的三角函数一样,总教我坐立难安。”他吸了一口酒。
蓝蓝望着他,似乎觉得有点不舍,心中一股冲动随时都会涌上来,但是她又深知他们是适合当朋友的最佳伴倡,一旦逾越道修界线,那么又会造成兵戎相见的怨偶。
她叹了日气,举着杯子,“来,我敬你,希望你与雪纷早日共结连理。”
他也叹了口气,碰了一下她的酒杯,“谢谢。”
他们喝着酒,脑子里各自想着自己的事,然后同时叹了一口气,他们四目交接,被彼此的叹息声惹得发笑。
“你笑什么?”蓝蓝开心地关。
“我笑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要分离了,却坐在这里喝酒叹气,想一想,我们也为彼此留下不少美好的回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