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杜文翰是大学里的同学,后来彼此爱慕就成了情侣。我们有着共同的志向就是要在商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我们也曾梦想过两人的将来,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袁婧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人们,不禁也为当初的浓情时光唏嘘不已:“还记得那个音乐盒吗?他知道我喜欢,特别托人从德国带来的,那时我们都没有钱,那是他一个月不吃早餐省下的。”
“那你们后来怎么会变成、变成……”沈若愚实在不忍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袁婧一声轻笑,“仇敌?”
“因为当我们都对将来有了明确的目的时,两人不但没有像其他情人一般因为毕业而分手,反而更加坚定地走了下去。两人更是双双进入嘉丰集团工作,更让我们兴奋的是我们就在同一个部门,这样即使经常加班没有空暇时间却也能不时地看到对方了。我们也一直以为这便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厚礼,很多年后我才发觉那只是个诱惑,一个陷阱而已。”
见袁婧的眼中竟含着泪花,沈若愚将手帕递上,“经理。”
袁婧摇了摇头,并未去接,用力地眨了眨眼将泪水眨去,“我不会再哭了,眼泪早就在三年就流干了。”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察觉到事态的发展进入关键的沈若愚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到嘉丰的头两年,我们都因为工作表现突出而纷纷得到了提拔。可以说在事业上已小有成就了。照理说我们应该更加相爱,但我日益感觉到他正一点一点地疏离我。虽然如此,我还是一直为他找借口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他只是工作太忙的缘故。
“直到企划部的经理突然车祸住院昏迷不醒,上天的捉弄才正式拉开了序幕。上级决定在我和他之间选拔一名来接替经理之位。其实我根本无意与他竞争,他也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取胜,但他不能允许一丁点意外的产生……”
“他要你退出这场争斗?”沈若愚猜道,随着袁婧的摇头他的疑惑更甚。
袁婧平静道:“他要我辞职。”
“怎么可以这样?”沈若愚紧握的拳头一拳砸在椅子上,激动的行径惹来保安的关注,“经理,你竟然答应了?”所以她如今才会跳槽到盛隆?
“我开始也很犹豫,也完全没有意料到他会提出如此自私的要求。但是他反而不再提及此事还自责起来,他说要靠真正的实力来赢得这个职位,也为此整日整夜地修改方案,终于有一天他病倒了。我望着他惨白的脸,终于决定成全他。他听了之后坚决反对,但我执意如此,他也只能由着我去了。当时,他抱着我做出承诺,要照顾我一生一世。”
“经理,虽然你放弃工作很可惜,但是这也算是大团圆结局了。”沈若愚想不出为什么大团圆会闹成今天的势不两立呢?
袁婧无奈地摇头,“当初我就和你一样天真,觉得能够陪伴在爱人身边是无比的幸福,就算让我放弃整个世界又如何?但是……”她紧握成拳,指甲嵌入了掌中,刺痛感一如往昔。
“他反悔了?”沈若愚再次激动起来。
他的紧张反而令袁婧笑了起来,一拳轻击在他的左臂上,“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没事了啦!”
沈若愚毫不隐藏的怀疑之色令袁婧再次举手投降,“OK,我老实交代,我刚才看到他确实有想把他剁碎喂狗的冲动。不过我怕狗吃了不消化,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来找我,才没下手。”
“不是因为机场的人太多吗?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吧。”
袁婧愣了半天,然后笑到直不起身,沈若愚关切的声音不停在耳边萦绕。
“不好意思,呃,实在是……”袁婧调整好气息抬头望着他,但一看到他的一脸正经不禁又是“扑哧”一声,“呵呵,我实在没想到你会开玩笑,所以没做好准备。”
“我讲的……真有那么好笑吗?”沈若愚不记得自己之前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袁婧摇首道:“就是因为不好笑。”
“不好笑?”那她还笑得那么欢?
“我们回去吧。”
“哦,好啊。”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笑话真的好冷。”
“有吗?”
“没有吗?”
“有啊!”
“但我不记得有。”
两人沉浸在欢闹的游乐场中,玩着周星驰电影中的对白游戏,不亦乐乎。道路两边的欧洲复古街灯将两个快乐的身影拉扯得冗长,不远处喧嚣的旋转木马还在放射着绚丽的霓虹,照耀在两张生动的脸庞上。
谁都不要去在意过去的点滴,时光会把一切疼痛停留在城市昨日的尘埃中,等到哪天连回忆的都激不起。那天,她相信不会太远。那天,她要举起香槟再和这个傻小子一起庆祝。
“不是,经理我是说我有讲过笑话吗?”
“哈哈……若愚。”
“嗯?有!”
“你好可爱。”
有人搞不清状况地愣在原地,看着脚步轻盈的袁婧渐行渐远。
“啊!若愚,我想起来了,鬼屋还没玩呢!你怎么走得那么慢。”
沈若愚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提着衣领往前走,“经理,你不是说要回去吗?”
“我看下指示图,找到了,就在这条路尽头左转!”某人直接把废话过滤,“若愚,我们快过去吧。哈,现在天色暗了,应该会更加恐怖刺激吧。”
“经理,不要啊。你真的说过要回去的,我可以发誓。”
“若愚,放心,我会让你扮英雄,在我前面带路的。听说这个游乐场的鬼屋新增了真人扮演的版块哦,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期待啊?”
谁来,救救他?
第6章(1)
“据我们获得的资料,截至上周五已有共14家公司把合作意向书交到GPW指定的地点了,其中除了我们之外还有金元、嘉丰、历光四家大公司。”
“等等。”袁婧打断李韵琳的报告,“尤氏没有交意向书?”
“是的,听说尤氏因为高层贪污案的浮出水面已经自顾不暇,自然没有资金和精力再来打这场恶仗。”
袁婧微微点头,“尤氏高层的丑闻我也有所耳闻,呵呵,看来这次天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地少了个强有力的对手。”
“不过这次GPW的行动也颇为古怪,指定好地点、时间,让有意这项合作案的公司将意向书交到他们工作人员的手中就完事了,完全不理会商场的那套老规矩。”李韵琳将报告放在袁婧面前。
袁婧翻看着文件,思绪却被韵琳的话所干扰,“你是说酒桌上谈合同的规矩?”
李韵琳点头,将视线落在始终没有开口的沈若愚身上,“若愚,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接收到李韵琳鼓励的神色后,沈若愚尝试着分析,“我觉得酒桌上的那一套制度本身就已经落伍了。而GPW的做法更像国际大公司的行为法则,他们这样做也许是想告诉大家他们绝对会以意向书为唯一也是绝对的评判标准来挑选合作者吧。”
随着沈若愚的讲述,袁婧的眼神从散乱地落在某一处渐渐转移到他的身上,从怀疑、惊讶、满意到最后的笑容溢满了眼神。也许她该重新衡量这个“傻瓜”了,她明白韵琳之所以让他开口是希望多给他些机会,但她看得出韵琳和她一样的诧异。或许,他真的是个可造之材?
“说得很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完全处于被动,甚至连解说我们的计划的机会都没有。这或许也是像GPW这种大公司的目空一切所引起的单项法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