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请帮我照顾她、爱她,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否则你不会回台湾,对不对?你对小游是真心的,对不对……
他在发呆。因为靳朔漠动也不动的迟钝,让吕游发现这件事,转转眼珠子,她悄悄挪脚往没有他手臂挡路的右侧移动。
怎知才跨出一步,就立刻牵动失神回想的靳朔漠伸手扣住她。“想逃?”
“这是我的地方,逃什么逃。”
“谈谈我们的生意。”
“没什么好谈。”
“听若谦说,你的工作坊专门为人设计情爱。”
那个吃里执外的家伙,竟敢泄她的底!“我关门了,不做生意。”
“我要你设计的事无关情爱。”
“我手下没有员工。”
“你,我指定要你。”
“我躲你都来不及了,你想我还会答应你吗?”
“这件事只有你办得到。”
“要是我不答应,你能怎样?”
“如果你想跟我一直纠缠下去,尽避不要答应。”
这句话的意思是……吕游终于正眼看他,等待下文。
“我回台湾发展,事业上会遇上的阻力用不着我说,你应该有数,但我根本不把这点小事放在眼里,就算到时具有麻烦,也不至于让我的公司蒙受损失。”
“行了,我知道你厉害,用不着在我面前吹嘘。”
“所以我要跟你谈个交易。”
“到底是什么交易?”
“尽你的全力弄垮它。”
弄垮它?“哪个它?”
“朔阳科技。”靳朔漠薄唇扬笑,仿佛在说别人的公司。
“那是你一手建立的吧?”要她设计朔阳科技、弄垮它?“我没有那个本事。”
“如果没有,我们就一直纠缠下去。”靳朔漠拨来她一撮发丝在指间把玩。“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你不愿意嫁给我也一样。”
“这是条件交换?”
“没错。
“你疯了。”
“没你严重。”
要她弄垮他的事业还说没她来得疯,啐!
“而且我让你进朔阳当我的秘书,只要你认为有机可乘,随时可以出招。”
“呵!你要拿朔阳科技跟我较劲?”
“没错,我要你当进入朔阳破坏的内贼。”
“内贼?”圆亮的眼珠子频频转溜,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其中最多的是像孩童看到新玩具时的兴致盎然和跃跃欲试。
设计人当过秘书、管家、太太,就是没玩过商业间谍这角色,似乎挺有趣的。吕游在心里思忖。
“在你扳倒朔阳之前,我们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同进同出,这是约定里唯一的条件;只要你赢,我立刻离开,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从此不再!按杂的眸子锁上眼前自信十足的脸,对这赌注侃侃而谈的靳朔漠似乎没有发现她眸光一闪即逝的转变。
“给我你的答覆。”
螓首低垂,吕游似乎不愿让他瞧见自己思考时的表情。
“吕游?”
“我答应,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准对我乱来。”
“你所谓的乱来指的是……”
“不准色诱我,更不准睡到我床上。”
“我对你还有影响力?”靳朔漠讶异地挑高眉。
“食色性也,男女皆同。当来临、欲火焚身的时候,就算对方是再怎么没有吸引力的人,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没有吸引力?意外?“你是这么看我的?”
吕游没有回答,她要的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答案。“你想住下来就必须遵守这个规定。”
沉默了半晌,靳朔漠点头道:“可以。”
“好。”贝齿随咧嘴的笑露出半寸洁白,吕游皱鼻向他抬了抬下颚。“我不会输你,我一定要把你变成比十年前还糟糕的穷光蛋!不过到时候你不准拿弄垮朔阳科技这罪名困住我。”
“可以。”靳朔漠望着她挑战似的神情,真正松了一口气。
总算找到方法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了。
接着要走的下一步是……
00
朔阳科技,虽然来到台湾不过近半年,但由于对国外的交易动线并没有因为产业移师而中断,所以几乎是原规模从美国移到台湾,一口气租下五层位居市中心的商业大楼,供六十名员工使用。
其内部主要分为软体开发及贸易往来两部分,分别由一同跨海来台的执行长李仁负责开发部门,及公关葛赛负责生意洽谈。
他们的顶头上司当然是主控大局的靳朔漠。
而另一位,也是公司里唯一但即将变成唯二女性的,是靳朔漠的机要秘书陈靖。
一大早,三个被上司要求每天早半个小时到公司成习惯的勤劳员工——或说是被当成奴隶虐待的可怜人,如同过去的每一天,在五层中最高的十楼所设的会议室中喝着咖啡,吃早点闲嗑牙,享受上司来之前令人不舍的优闲。
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公式化反应的一声“老板早”,字尾终结在三人六目瞥见老板身后炯娜多姿的艳女身上。
美女的美有千百种,有的娇羞可人像朵小百合、有的艳丽明亮像玫瑰、有的柔柔弱弱像芙蓉、有的艳光四射像牡丹……各有各的美,但他们眼前的这位却很不一样。
是艳、是美,可是这种美就像一株生长无数杜鹃花的杜鹃树、一丛长满刺棘的野生玫瑰丛,浑身无一处不带刺,让人看了反而想站远点,免得被花香吞没、被尖刺扎出满身窟窿。
“朔漠,这位小姐是……”
“我带来分担陈靖工作量的人,她叫吕游。”
“旅游?”好奇怪的名字。“你喜欢旅游?”负责对外公关的葛赛首先打开话匣子。
“双口吕,单名游。”一早被从棉被里挖起,起床气未消的吕游当然乐于应付自己送上门来的受气包。“中文不好就不要逞强,人的喜好跟名字没有关系。”
好呛!梆赛咳了几声,模模鼻子低头喝咖啡,冲淡刚被人丢进嘴里强迫咀嚼的辣椒。
“喂,你怎么说都是新来的,这么嚣张还想在朔阳待吗?”看不惯的李仁第二个出声。
可惜,声音虽大到底还是没有杀伤力,只换回浅浅一哼:“我也想走,偏偏有人不放我,我也没办法。”她抬抬下颚示意那个不放手的人是谁。
“呵!一点礼貌都没有,朔漠不请你回家吃自己才有鬼。”
“你说对了,这世上真的有鬼。”吕游嗤哼道:“不信就来赌。”
赌?“赌什么?”
“我现在说走,要是你家老板没有留我,我就随便你处置,看你想怎么样都行。”吕游坏心地睨着听见这话回头看她的靳朔漠,还没开始上班就已经先送上麻烦。“要是他留我不让我走,你说你要怎么办?”
基于多年相识,李仁相信这个老朋友不会让这样的人待在公司,是以,他大胆放下筹码:“一样,要是我输,就什么都听你的。”
“好。”对这个赌注,吕游满意地点头。“我走了。”
语毕,她立刻转身抬脚,刚要踏出一步……
一只手在同时扣上她的手腕,似笑非笑的唇在她耳边吹起热气,“你敢?”他们的约定还没开始,她就要抽身?哪有这么简单。
“全看你怎么决定,老板大人。”吕游朝他眨了一下带电的魅眼。“你说走,我哪敢留啊?”
“你很聪明,吃定我了。”她表面上是跟李仁赌,实际上挑战的是他。
呵!她明知道他一不可能让她走,二不可能让她输掉这场让李仁任意处置她的赌。真是够卑鄙的赌法。
“好说。”
扣腕的手改移到她腰上,带着她转向众人。“李仁,你输了。”
“啊?”李仁眨了眨圆亮的眼,张大嘴巴。“你要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