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了对不对?你想离开我回台湾了是不是?”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冷落她是因为他想回台湾!
“宿知秋!你讲理一点好不好!”天,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天晓得,他不是万能,也不是圣人,累到像他这种程度还能有什么耐性安抚她的不安,他连自己思乡的情愁都无法平息了啊!“我从早忙到晚难道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谁忙得疲于奔命,难道还要我一一说明你才知道?”
“如果爱我为什么不娶我?我们一结婚,你在千峰的地位就名正言顺!”所有的问题都不会再是问题,可是你不,爷爷说他向你提了很多次,可是你始终不答应。”
“因为他开的条件强人所难,我做不到!”
“爷爷没有开任何条件,是你单方面不愿意娶我!”为什么还要骗她?明明就是不爱她,不愿意娶她,为什么还要嫁祸爷爷,说爷爷为难他。“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轩辕弥恍然大悟,暴吼的冲动化成低喃:“那只老狐狸……”竟然用这种方法逼他就范。
如果他就范娶了知秋,就代表他得永远背离黑街:如果他不就范,就应了他当初的计划,要他设计一场骗局演出负心人让知秋绝情断爱,从此以恨他这个负心人为动力进入商圈一一一这个老狐狸……
“不准你骂爷爷!”伤了她还在她面前辱骂她最尊敬的长者,“你果然不爱我……”
“知秋!”
宿知秋迟了好几步,退到他抓不住她的距离,心碎得连眼泪都流不出,只能瞅着他,看他脸上是不是会出现后悔懊恼、心虚内疚的表情,她想起许久许久以前曾经有一个人这么诅咒她
总有一天你会尝到被伤害的滋味,就像你伤我、伤之前那些男人一样!
“原来诅咒真的有用……”她被伤了,被她当初伤人的方式伤了……“轩辕弥——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
“知秋!”他上前试图抓住她,稳住她的情绪,但她拍开他的手拒绝他的碰触。“你冷静点,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不是你所想——”
“我恨你!”由爱转恨原来这么简单。她爱得那么深刻,到最后,原来恨也等量的深刻。“我恨你……轩辕弥……我恨你!”
轩辕弥像全身力气被抽光了似的,瘫坐回书桌前的椅子,疲累的眼半带惨笑抬视她悲痛莫名的脸。该痛的是他吧?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你的绝对相信就仅止于此?呵,你的爱就这么简单?”原来要她爱他和要她恨他是这么容易的事,爱与恨之于她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当初为了说服自己接受她的爱他做了多少挣扎;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她恨他,呵!炳哈、哈哈哈……可笑!真的好可笑!
哀莫大于心死,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感觉不到痛?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就让一切结束吧!他心想,狐般的眼强迫自己抹上一片无情。“没错,我一点也不爱你,所以我说什么都不会娶你。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任性骄纵的豪门千金值得我爱吗?哈!你也太看重自己。太看轻我轩辕弥了吧。”
“你——”原来他一直在骗她!这一切都是骗局,他根本不爱她!
“趁现在大家把话说明了也好,省得我再浪费时间在你身上。”锥心的痛有多痛他不知道,死了的心早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了,哈哈,这就是他的下场,只为了报一只老狐狸的恩?
“你——”粉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高傲如她不肯让眼泪落下。殊不知她这般强忍的模样刺痛他的心,而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将他推人痛苦深渊。“记得那时候的歃血誓言吧?”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怎样?”他故作轻佻回应。知秋,他唯一心系的女人啊,他怎可能忘记他们所说所做的每一件事!
“我会杀你,我一定会杀你!”她发誓,发誓一定要实现那誓言!
扫开一切文件作为痛苦的发泄,他离去,完成最不愿意完成的骗局。
第四章
痛……脸颊隐隐抽痛的旧伤将宿知秋从往日的记忆拉回,伸手抚上凹凸不平的伤疤,她忘不了他离开的那晚她躲回房里嚎啕大哭,哭到头痛剧裂;忘不了照映在镜子上那张哭得心碎的脸,更忘不了她砸碎化妆台镜面后,拾起破碎的镜片往自己脸颊划上一刀的切身之痛!
忘不了鲜红的血染红衣服,滴落在碎了满地的镜片上;也忘不了在碎碎的镜片中看见自己同镜子一样破碎的脸……
最忘不了的是——对他的恨!
他绝然离开后她挺身扛下千峰集团一切事务。谁知道她由一个娇生惯养的名门闺秀爬上商场女强人这段路中所度过的辛酸,谁又知道她面对每一个扬言真心爱她不计较她容颜的男人时有多憎恶,她心知肚明,每一个人要的都是她背后庞大的千峰集团而不是她,不是她……
“小姐。”一声轻唤,将宿知秋的神智拉回。
“什么事?”宿知秋头也不回,注视暂当办公室的透明窗外,声调平平。
“您交代的事已经完成,现在黑街的主电脑已让残月侵入,她也照您的吩咐同时对黑街和帝氏财团发出威胁信函。”
“很好。”
“小姐……”和残月同为她得力助手的晓风,迟疑唤道。
“有事就说。”
“您真的要这么做?如果帝氏不依照威胁信上所言而做,我们真的要进行下一步——放置炸弹将帝氏大楼炸毁?”
“也许。”她丢给下属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许……晓风蔚蓝的瞳眸转了转,向来心肠软的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血腥画面,偏偏主子……“如果帝氏大楼爆炸会死很多人。”他试探性地轻声道,探头想看清楚主子的反应。
“有我在就没问题。”微沉较男性为高的嗓音显示这个室内有第三者出现。
“就是有你在才更伤脑筋。”晓风头痛极了。残月残月,就是因为残忍才叫残月啊!“伤及无辜是你的本事。”
“是啊,祸国殃民更是我的天职。”残月好心配合道。“哪天哪个国家灭了,记得替我记上一笔。”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你就不能学学尼姑慈悲为怀吗?奇怪的女人。”
“你见鬼的洋人信什么佛教,学什么狗屁普渡众生?”他才奇怪哩,好好的一个洋人信什么佛、吃什么鬼斋。
“别吵了。”这两个人只要兜在一起就有听不完的噪音,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招揽他们成为她的左右助手。“残月,该做的事没漏吧?”
“只要我出马,该死的人活不了,该活的人死不了。”这一点她挺有自信。“小姐,您的对象是帝氏财团的执行总监没错吧?”
背对两名部属的宿知秋点头。“但是,我不会让他这么好过,最起码——在死之前也该让他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
“说得好。”残月附和点头,真不愧是她的主子。
“哪里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姐,您要三恩而后行,不要伤及无辜。”
“死晓风!我的本事有差到误伤无辜者吗?”
“谁晓得。”晓风硬是跟残月杠上。“凡事都有第一次,你敢说百分之百零失误?”
“我就敢说,怎样,咬我啊。”
“你——我不跟你说了。”晓风捺下火气,还是说服小姐要紧。“小姐,我想我们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您觉得如何?”
冷凝的凤眼回眸淡淡一瞥,带着浅浅笑意。“来台湾前我说过进入台湾市场的目的不在扩展版图而在实现诺言,而这个诺言势必有一个人会丧命,我只许帮我的人跟来,所以,跟来的人不准碍事,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