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喊停为止。”
“你……”久久无法成言,在看见他一怒一笑转变得如此迅速之后,韶司棋真的想不到自己能说些什么。
“后天到我办公室签约。”自顾自的站起身,端木赐退了几步垂首看着仍坐在地板上的韶司棋,提醒道:“顺便把你答应交给我的东西带来。”
“我……”韶司棋抬头看他,那抹笑容在仰首的角度看来仿佛带丝邪恶的成分。
“别让我等你,我喜欢守时的人。”
交代完,端木赐立刻转身离去,连扶她起来的绅士风度都没有,徒留满室强劲的气势告知她千万别违背他。
韶司棋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半是懊恼,半是惊魂未定。
她真的找错人了!
“可是,也只有他能帮我。”
她频频摇头,企图甩去刚才差点窒息而死的惊恐,并不断叮咛自己:对于端木赐,她必须小心翼翼地应付才行。
那个男人太危险了。***“合约已经签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灵动旗下的艺人,至于今后的行程我会替你安排,在一切还没准备好之前你必须上课。”端木赐一边说,一边收下她带来的牛皮纸袋,顺道打开封口检视东西是否齐全后才丢进抽屉。
“上课?”韶司棋边盖上笔套将笔又还李杰,一边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交叉撑在桌上对自己说话的男人。“上什么课?”
端木赐躺回椅背,动着手指头细数:“歌唱、乐理、舞蹈、化妆、说话技巧、美姿美仪——目前暂定这些。”回头看见对面女人的表情,他皱起两道浓眉。“有问题吗?”
“你打算让我竞选中国小姐?”歌唱舞蹈乐理也就罢了,美姿美仪?
“你够资格吗?”
“噗!”
一旁的李杰忍不住笑出声,得到韶司棋怒目一瞪,赧然道:“抱歉。”额首致意,他决定退开战场安身立命。
以刺人的目光送走打从她进来就以令人不悦的眼神打量她的男人,韶司棋回过头,非常不满意地望着身为那家伙上司的端木赐。
“你公司里的人都这样?看人像看一只虫。”
“因人而异。”端木赐收回契约正本。“他把你归类在毒虫类。”
“生物圈里有这一类吗?”
“是没有,不过人类的生活圈倒是有这种动物。”他笑着回刺她一枪。
“如果我是,你也是。”
韶司棋交叠起长腿,双手环胸,摆出不悦的脸色。
端木赐一耸肩,呵呵笑道:“我可没说我不是。”
面对他的自嘲,韶司棋垂首望着自己的手,好一会才抬头。“我不需要学这些。”
“为什么?”
“因为……”咬紧唇,她苦恼的表情像在疑惑到底该说还是不该说。
“既然我们要合作,你最好能试着信任我。”
“信任?”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字眼似的,她睁大眼一片讶然的表情让端木赐觉得古怪。
“怎么?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韶司棋摇头,淡淡扬起唇角讪笑。“我以为你的字典里不会有这两个字。”
“什么意思?”
“没什么。”
黯然的表情,平淡的口气,明显表现出一切根本不如她所说的那样风轻云淡,藏在心里那句“如果信任到最后得到的是背叛呢”,就被这样若无其事的表情隐藏在心里深处,只用“没什么”三个字带过。
“我会安排老师和上课时间,到时候会通知你。”
“我不要学。”
“你必须学。”端木赐拿起两张便条纸,不自觉动手摺了起来,嘴上仍不停道:“在灵动,每一个艺人都受过训练,这些课程只是其中一部分,你也不例外。想成名就要付出代价,台前光鲜亮丽的艺人在台后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保持他们的光彩,你知道吗?别以为挂上灵动的名就能一步登天。”
话说完,一尊武士女圭女圭跃然而生。
唇瓣咬得死紧,几乎到泛白的地步,韶司棋别开脸懊恼启齿:“我……我没办法支付这些费用。”
她的话让端木赐讶然。“你第一张专辑的销路还排上前二十名,怎么可能没办法支付。”顿了会儿,他了然地笑出声。“该不会在吃喝玩乐上用尽了?”
韶司棋瞪他一眼,随后立刻漾起笑。“你真了解女人,我的确是不会理财,所以你安排的课程就算对我有益,在近日内我也不可能点头答应。”挥挥手,她转身欲离去。“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和先前的唱片公司约已满,接下来就得靠你替我找工作了。”
“你没跟我说这件事!”摺好的武士女圭女圭被端木赐一掌打贴在桌上成了干瘪女圭女圭,他失控地站起身,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真不敢相信你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他天杀的竟然签了一个失业的艺人!
“如果事先跟你说——”韶司棋慢条斯理回应他的错愕。“你会签约吗?”
“怎么可能只有一张专辑的约!你这张专辑的销售量还过得去,怎么可能——”
“你知道唱片的销售量可以造假吧?”
“什么意思?”端木赐眯起眼,很想摇头否定她的话,但不幸的是,他很明白她所说的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针对专辑销售不佳的歌手,他所属的唱片公司会自掏腰包买下大量专辑好增加销售量?”她挑眉瞟视端木赐,那神情仿佛他是笨蛋一样。
丙然是这样!
“韶司棋——”原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结果竟还处于下风,这份屈辱要他怎么生受!“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就连在休息室也是故意引我入瓮?”
韶司棋耸了下细肩,回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我不知道你会在休息室等我,不过,既然你要主动找我,我何不顺水推舟反将你一军。”
那时她真的是萌生退缩的想法,因为那时的端木赐简直难缠到极点,甚至让她感到害怕,会想退缩是必然的事,但他却不准她退;而今他要把这罪名加在她头上,唉,她也没辙啊!要怎么想是他的事,她哪管得着。
“卑鄙!”
“你不也是。”用气势吓唬一个女人,他这男人又好到哪里去。想起他那晚的作为,她的心情就大坏。
“韶司棋!”
“冷静点。”挥手示意他可以坐回皇位上休息,免得站太久脚酸,只可惜人家不领情,偏偏就是要站给她看,唉,这男人。“你有你的企图,我有我的算计,我们是彼此彼此、礼尚往来罢了。”娇笑一声,姣好的身影翩然踏出端木赐的办公室大门。
“韶、司、棋!”偌大吼声如暴雷乍响,只是没人回应,就连名字主人的一根头发都没看见,可见她人早不知溜到哪去。
“可恶!”这女人竟敢一次又一次地算计他。
半晌,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一道缝,闪进门缝的是李杰小心陪笑的脸。
“皇、皇上?”
“进来!”端木赐将自己重重摔进椅子,连抽四五张便条纸理头苦摺。
李杰小心翼翼地踩着步伐往前迈进,半途还咽了不少口水,深呼吸好几口气,终于,在认为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再度出声:“端木?你……还好吧?”
没声音,金龙椅上的龙头没有回应。
“皇、皇上?皇帝陛下?皇天大老爷?”李杰连吞好几回回水,两眼直盯着桌上一只接一只的纸螃蟹,惨了惨了,皇上真的气疯了。
退了一步,他决定出去找几个代罪羔羊进来接受残酷重炮的摧残,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他决定出卖外头不知情的七月半鸭。
“李杰。”
懊死!李杰咒了声,只差一步就逃出九重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