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重重叹了一口大气,头埋进她颈肩喃喃自语:“我真是个白疑。”
“可以这么说。”Shadow坏心地加上一句。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选择一个白疑?”
呃……她突然被这问题给困住了,看他抬头对着自己猛笑的得意表情,暗暗气恼在心里。
“你说啊。”怎么样,这回是他赢了吧﹗呵呵呵。
“欧阳。”
“嗯?”
“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呵呵呵,他笑得愈得意了。
“那是因为你真的太白疑,白疑到没有一个精明的人来救你你会自取灭亡,这就是原因。”
彷佛大小石块纷纷砸落他头顶,砸垮他志得意满的笑容。
“你真的不打算让我开心,即使只有一分钟?”从刚纔占上风到现在连五十秒都还没到,她真的这么狠心﹗
“你太容易得意忘形了。”她唇角泛起了笑,笑意染上蓝眸直直凝视他不服气的表情。“总要有个人能让你吃吃亏才行。”
“这种工作劝你别太自告奋勇好吗?”
“不行耶。”她瞅着“好可惜”的眼神睇视他。“我已经决定接下这工作一辈子了。”
一辈子﹗
她跟他提起一辈子﹗
“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到死为止。”
“真的?一辈子?”她是这么的年轻,说出的承诺他可以相信吗?如果当她继续成长变成名副其实的大人,还会坚持这个承诺不改变吗?说实在的,因为她太过于年轻的关系,让他有点不敢相信她说的一辈子。“我劝你别太早用承诺把自己绑死,否则——你知道,一旦许诺一辈子,就算你到时后悔,我也不会轻易让你走,我会用你许出的承诺绑住你。”
“求之不得。”四个字,她以中文说出口,吓着了他。
“你……”
“我说过我要学中文的。”似乎以吓他为己任,每看他一次被吓坏的表情她的心情就格外的特别好。“如何?发音正确吗?”
他点头。“再正确也不过。”顿了下,他脑筋一转说道:“趁现在,我教你一句骂人的话好不好?”
“骂人的话?”Shadow歪着头,一脸问号。“中文?”
“当然。”他笑得很是诚恳。
冲着他的笑容,她点头说好。
“听着哦,我——爱——你,跟着念一遍。”
“我……爱……你?”她老实地跟着他念。“是这样念的吗?”
“是啊,你念的很好,来,再念一次。”
“我﹑爱﹑你。”奇怪,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这句话不是用来骂人的吗?
“对,就是这样,我爱你。”呵呵,她说这三个字的声音真好听。“再说一次。”
“我爱你。”有点怪腔怪调的音调完全没有破坏到欧阳的好心情,不过说话的人儿却纳闷了。“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呵,它的意思是笨蛋﹑白疑。”
“我爱你﹑我爱你……”可恶,竟骂她是笨蛋白疑。
而完全被蒙在鼓里的Shadow气得频频重复说着,乐得欧阳笑容直挂在脸上。这回可真的让他开心一分钟以上了。
“我爱你﹗”奇怪?为什么被骂还能这么开心?她愈骂愈不懂了,尤其是他脸上愈咧愈开的笑容,根本没有被骂的时候该有的样子,像傻了一样,只是呵呵呵的直笑。
欧阳不知道得花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别笑得太夸张,让她疑心大起,在她又一句气恼的“我爱你”后,他说:
“我也爱你。”
尾声
Shadow注视手中淡蓝色的信纸,看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闻声醒来的欧阳,从身后环住她,扯开她穿戴整齐的睡衣吻她的肩膀,问:“信上说了什么?”
“莉亚怀孕了。”她扬扬信纸,说得有气无力。
“怎么?你说话的声调好象不怎么高兴。”
“高兴得起来吗?”她反问,推开他愈吻愈的唇,一脸的正经。“莉亚能不能胜任一个母亲的角色还是个问题。”
一个月前她告别美国和欧阳来到台湾,不久,就在国际新闻看到母亲在父亲的陪伴下宣告退隐,同时也宣布两人结婚的消息,只是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寄来的信竟然告诉她七个月后,会有个弟弟或妹妹的消息。上帝,他们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想生小孩?
“影?”欧阳轻唤她的中文名字。
据他的说法这是习惯中文的第一步,Shadow也不反对地由着他去叫,反正她也喜欢这名字。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差点被她摔死的事?”
欧阳倒抽了口气。“被她摔死?”
她点头。“她不会抱小孩,我刚出生的时候她把我头下脚上反抱——不,或者说是抓着我的脚比较贴切,据她说,我差一点就掉到地上。”
“她把这事告诉你?”
“她把这事当笑话说给我听。”她补充道。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安静了一会,欧阳突然正经八百地看着她,连色色的举动都不见了,好象真的事情很严重似的。
“什么事?”他的样子害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能活到现在真的是再幸运也不过的事。”在那种女人手里长大,还能没缺腿少胳臂地活着,真的很幸运。
Shadow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
“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竟然能让她破天荒发出大笑,天可怜见,他做了多少蠢事想搏她一笑都只换得一次又一次的冷笑,今天才说了这样一句话竟能让她大笑?那他以前那么辛苦是为了什么?欧阳不甘愿地想着。
但看见她的笑容后什么不甘愿都不重要了。
“你的笑像拨开乌云的阳光,很好看。”他着迷地说着,指月复沿着她大笑的唇线滑过,感叹道:“终于听见你的笑声了。”
Shadow突然环住他颈项,倒进床垫滚了一圈,将他压在身下,重重地吻上他的唇,轻唤他的名字。
欧阳反手搂紧她,疑惑地看她猛对自己呵呵笑,愈看,眉头锁得愈紧,最后终于忍不住说:“你笑得好诡异。”
“前几天以梅和弄眉她们一起来找我。”来到台湾才知道他的伙伴多得让她无法想象,也出众得令她错愕,碰巧之中许多人都已有了另一半,而这些娘子军像是存心与他们对峙似的,纷纷找她结盟。才短短一个月,她突然多了十几年来都没有的东西——朋友,好奇特的感觉,偏偏她们让她真的有了朋友的感觉。
“她们又找你做什么?”欧阳的眉头皱得更紧。这票娘子军,仗着老公疼得无法无天,三不五时就跑到他这儿串门子是什么意思?尤其是那位麻醉医生,老是当着他的面和她说悄悄话,不晓得是在说他什么坏话。“她们又在你面前说我什么?”
“没说什么,不过以梅教我一句中文,和英文的我爱你同样意思。”
“哦?”那女人也会做好事?“是什么?”他期待着。
“王八蛋。”她甜甜笑着,以标准的中文发音说道,就见欧阳双眉打起麻花结,表情苦不堪言。“我说错了吗?”
“没……”欧阳非常困难地嘶声道,如果这时才告诉她中文的“我爱你”就是Iloveyou,“王八蛋”才是骂人的话,那她一定又会气他骗她,到时又是一场冷战——这下,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了,可恶。
“你把我教你的那句话告诉她们了?”如果不是这样,林以梅那女人不可能会故意这样教她。
丙然,Shadow立刻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