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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欢 第9页

作者:吕希晨(晨希)

\\\"你只是个保母,你的工作是照顾那三个孩子,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那三个孩子?杜书绝蹙眉,相当不满他的用词,好像阿龙他们不是他的孩子一样,这男人是这样看待他们的吗?

但现下这问题还不急着深究,目前该做的是放松他剑拔弩张的紧绷神经与防备心态。

\\\"只是交交朋友而已,你何必这么提防,我没害你的打算,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我不想交你这个朋友,\\\"蔚星辰眯起眼,像仇视敌人一样地盯着杜节绝,差点自暴弱点的行为让他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你只要照顾他们即可,少管其他事。\\\"事实上他想说的是\\\"少管我的事\\\"。

杜书绝无所谓地轻耸了下肩膀。\\\"看来你的精神是好多了。\\\"有力气瞪人算是提神的证明。\\\"桌上还有茶,想喝尽避喝,晚安了,蔚先生。\\\"

不理他的怒视,她安然步上楼,这回真的是要窝回床上睡觉了。

呵,照顾孩子?这家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是个别扭的大孩子?

炳——嗯,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她是真的想睡了。

今天算是有所收获了是不?等到了将近一个礼拜没回来的蔚家老爷,也差点将他的心房给刨开了不是吗?

杜书绝满意地接受这个工作进度,回房睡觉去。

午后的春阳没有盛夏的酷热、没有严冬的低温,暖暖的,照得万物一阵舒活,直想慵懒地曝晒在这样的阳光下午睡。

这是个周末午后,拜周休二日所赐,一大早即被蔚龙皇、蔚武帝两人死缠烂打的杜书绝,不得不留下怕生不敢上街的蔚云情和李婶在家,陪他们兄弟俩出门找适合的零件好组装稍具雏形的遥控飞机。

没有人陪着玩,李婶又忙着打扫内外,无聊的小云情只好自己待在前院玩属于自己的游戏——摘花、跑跳、唱大人听不懂的歌,前院晃完她转移目标到后院,才踏进一步就看见一个高大身影动也不动地伫立在后院。

\\\"喝!\\\"她吓了一跳,猛地倒抽一口气。

蔚星辰听见声音立刻回头,准确扫视到小云情的位置。\\\"你出来做什么?\\\"

\\\"对、对不起!\\\"被他一声粗吼吓到,蔚云情转身拔腿就跑,来不及看清前方的路,小小的身子被错综盘生的树根一绊,硬生生磨上泥石混杂的地面。

痛……好痛好痛……娇小的身子狼狈地趴在地上,脑袋瓜只记得哥哥交代过不能在爸爸面前哭,否则会被打、会被送走、会见不到哥哥,所以她只敢咬紧唇,不敢哭出声。可是她好痛……好痛好痛,痛得爬不起来,痛得好想好想哭…大哥二哥在哪里……云情好痛好痛

这小表趴在地上做什么?蔚星辰眯起瞳眸,站在原地等着看她什么时候爬起来。难得无事的假日连一点安静都不能给他吗?自私的小表,只会烦他、丢给他一堆麻烦,和生她的那个女人一样自私!他恨恨暗付。

小云情动也不敢动,怕一动身体就痛,想哭又不敢哭;憋着满肚子的眼泪、鼻涕,不自主地颤抖身子,小手握紧拳硬是忍住不哭出声。

她不要被送走、不要见不到哥哥……

\\\"你还要趴到什么时候?\\\"蔚星辰看不下去,走近她弯身粗鲁地抓起她衣领。

\\\"呜哇——\\\"从未领受过的痛彻底超出小云情所能忍受的范围,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也不管抓她的是她最怕的人,硬是抱紧蔚星辰粗壮的手臂哭得昏天暗地。\\\"呜……哇——呜鸣……\\\"好痛!好痛好痛。

蔚星辰说什么也没想到小表的丹田如此有力,哭声震耳,又不懂得怎么哄这样的小表,只能蹙起眉峰盯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蔚云情,最多好心地调了下姿势,让她坐在他手臂上,小脸贴在他胸口哭,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再多也没有。

\\\"呜……哇……\\\"一方面是痛,一方面是害怕,蔚云情仍然抽抽噎噎的哭着,可心里却挺喜欢这个温温热热的垫子——大哥二哥抱她都没有这么舒服,这个坏人爸爸……抱她抱得好舒服哦,真的真的好舒服。

\\\"哭够了没?\\\"蔚星辰扳开怀中的娇小身躯,望着蔚云情灰头土脸的模样直觉十分讨厌,只想将她放到地上回房换衣服,他敢打赌自己的衬衫已经脏得不能看。

但这样的念头在看见她洋装下混着泥土、血渍的两只小短腿和手臂上一大片擦伤之后,霎时跑得无影无踪。

还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己经自己作主地抱看她往屋里去,嘴上不自知地反复哄道:\\\"不哭不哭,马上就不痛了。\\\"

小云情被他的反应吓傻,哭也哭不出来,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气吸鼻子,楞楞地任他抱进屋里。

\\\"李婶!李婶!\\\"从后门踏进厨房,蔚星辰立刻扯开喉咙叫唤李婶,进了客厅,李婶正好听见声音下楼。

\\\"老爷,有什么——小小姐!\\\"一看见受伤的蔚云情,李婶连忙冲下楼,跑向蔚星辰,心疼地直看着蔚云情,\\\"怎么会受伤!小小姐,痛不痛?痛不痛?婆婆呼呼哦,不痛不痛……\\\"

\\\"带她上楼洗澡再擦药。\\\"

蔚星辰下了命令,李婶也不浪费时间,接过云情便往楼上跑。

温暖娇小的体热瞬间从胸前消失,抱她的手臂、被倚靠的胸膛突然一阵微凉,蔚星辰心中兴起一阵失落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和最近夜里越来越浓烈的空寂雷同,他呆了呆,茫然地垂下视线凝视因为抱起云情而沾上泥土的双掌。前一分钟他的双手还抱着柔软娇小的孩童,掌心明显传达小孩子比大人略高的体温;后一分钟,他的手除了泥土外空无一物,没了体温的传导。他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一瞬间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为什么?他失落了什么?

随着最近他发现三个孩子和新雇保母相处越来越融洽,这份失落感便跟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看他们相处融洽,他就越觉得孤独,越觉得自己像是这个家的外人。

这明明是他的家不是吗?为什么他这个一家之主会有自己是外人、不属于这里的感受?

一而再、再而三,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孤寂在每一个夜里袭击他,他不知道如何排解这些恼人的问题和孤寂感,活月兑像个坐困愁城的伤兵,他甚至开始恨起杜书绝,是她的出现才让他产生这种可恶、该死的感觉!

之所以认为这感觉可恶、该死——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因为不习惯、因为无法解决而觉得恼怒。

甩甩头,他决定回房洗澡,换下一身脏污。

懊死!与其让情绪操控徒惹懊恼,不如洗完澡进书房埋首案犊做他的工作,他心下如是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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