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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刃掠爱 第10页

作者:吕希晨(晨希)

莫忘忧将手指插入发中梳开,甩甩头让头发随之波动,神情中有一丝焦躁。她看向风辽,终于忍不住开口:“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叫我坐在这里和你相望。是的,我有压力,因为我坐在这而你却不吭声地想着自己的事,我不知道你有何用意,这让我感到有压力。”

原来如此。

“如果是这样,我道歉。”

“这表示我可以回工作岗位做事了吗?”

“我们谈谈。”风辽提出邀约,掌心朝下晃了晃示意她坐定。

“谈什么?”

“谈感情。”他说。

莫忘忧闻言,震惊得全身顿失力气,连夹根烟的简单动作都没力气去维持,让烟离开手指直往下掉;所幸,风辽迅速起身,上半身越过桌面夹住它。

傻了好久,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语带迟疑:“你……你说你要谈什么?”

“感情。”风辽躺回椅背,抬起夹烟的双指,盯着滤嘴上淡淡的口红印,神色自若。

“和……和谁?”

“你。”他坚定、轻易地吐出口。之后就着褪退于滤嘴上的口红以唇相贴,吸了口淡薄的尼古丁,缓慢吐出,神色间极尽性感、魅惑之能事。

莫忘忧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一直到脑子因缺氧而晕眩,才想起世上还有个词叫“呼吸”,她努力想平稳地呼吸,孰料竟是猛然地倒抽口气,一时大量空气抽进肺部,害她拚命咳嗽了好一会才停。

“还好吗?”风辽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莫忘忧恍若未闻,一股脑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认识眼前这个人吗?这人是谁?眼睛、鼻子、嘴巴都像风辽,可是他的话、他的动作一点也不像!

“忘忧?”

“你是谁?”

她率直的话贸然出口,着实让风辽愣了住,才知道自己的言行吓到她。

“风辽。”他答,第一次在莫忘忧脸上看到这么坦率的表情,“可爱”两字突然冒出脑海。

“不,你不是。”今天是怎么回事?还没睡醒吗?她还在梦中?“这是梦,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是在做梦。”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是作梦,我还没睡醒。”

“你很清醒,现在是上班时间。”好可爱!原来当她理智正经的表情消失后是这番可爱纯朴的风貌,风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三年了,除却有一年的时间他不在台湾,剩下的两年他也没有发现,实在是可惜。“你不是在作梦。”

“为……为什么?”

为什么?风辽像被这问题难住似的,顿住所有动作,只是盯着她,脑子里一边思考着原因。为什么

久久,他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我不知道。”他起身,如风般迅速绕过办公桌来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拉起与自己平视,两眼锁住她,仔细盯着她的反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理由!

“我是真的不知道。”

终于他明白自己在乎她是因为宴会上那个陌生女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弥与她共舞,也是在这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先前突然变成工作狂,是因为气弥送花给她,气弥表现出与她交往的意思……

如果说这一切在显示出他对她的在意,那么,他是不是该试着和她交往好让自己——像昊所说的——有个依归。

“风辽,你行事捉模不定也该有个分寸。”她的语气里充分表达出愠怒。“不知道原因也能谈你所谓的‘感情’?不要轻易说出这两个字。”她挣开风辽拉住她的双手。“这次我会当你是开玩笑一笑置之,但是别再犯了。”这种话她能抵挡得了一次,并不代表能抵挡第二次,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理智惯了,她肯定会一时冲动就答应了他,而不是像现在强压着怦然心动平稳以对。

“我因为气弥送花给你、追求你而试图借由忙碌的工作来淡忘,结果呢?如你所见,我成了工作狂;宴会上,我沉着脸的原因又是什么,是因为弥拉着你跳了全场二分之一以上的舞曲——这两个原因算不算是理由?表示我在意你的理由?”

“呃……”莫忘忧傻了眼,一时之间尚无法接受他的理由。

这是怎么回事?

才短短几天,先后两个卓尔出色的男人向她提出交往的邀请!轩辕弥玩世不恭、爱开玩笑也就算了;就连她印象中对帝吴、练霓以外的人均不在意其情绪反应的风辽也向她提出交往……她今年是犯桃花吗?这桃花也未免太漂亮了些。

“沉默表示你答应了?”风辽试探性地问道,心里头一回有七上八下、不安跳动的紧张,他神色谨慎地端详她的反应。

答应?莫忘忧如梦初醒!

“不!怎么可能!”天啊!她差点就真的顺着自己的心意点头附和了,该死。“别开玩笑了风辽!我怎么可能答应你这……荒谬的告白,不,它甚至不算告白。我……我要回去工作,不跟你胡扯了。”她边说着边起身准备离开。

天,快让她月兑离这泥淖,否则,否则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想点头说好的意识。

风辽早她一步拉住她。“为什么?难道你已经答应和弥交往?”

“不!”她飞快否认。“怎么可能!”她也配不上轩辕弥啊!

这两个男人——出色得完全是女人心中模范的理想情人,她怎相衬?更何况她对轩辕弥一点意思也没有,她心仪的是——倏然停住思绪,天!她快被如风般捉模不定的风辽弄混了理智,竟然也跟着想些有的没有的。

风辽没发现自己吁了一大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拒绝我?”

“你值得更好的,这就是理由。”她用力点头,说服他也说服自己。“是的,依你的条件值得更好的,甚至是最好的。”

风辽闻言差点笑场。他值得更好的,最好的?“我从没想过女人有分好与不好的。你是第一个让我在意的女人。”

饼去,他的生活周旋在昊和练霓之间,是痛苦也是甜蜜,却也有更多的挣扎;尽避如此,他从没躲开或试图改变,直到昊对他的态度到达危险的警戒。在那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需要什么,只是一股劲地满足他们的需要,一股劲地接受他们对他的要求,忘了自己,一心一意只为他们而活。

但,当昊逐渐离开他的生活时,顿失方向的他开始茫然。

在旧金山的一年若非有练霓在身边,他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过;若不是有贺航的事让他奔走,他不可能轻而易举将与昊的过去淡忘到能接受的程度,曾经划在心口上的伤又怎可能痊愈得如此快速?

虽是他拉开让两人分道扬镳的序幕,但最痛的也是他。

而此刻,忘忧拒绝他的追求令他有种窒然的痛楚,没有强烈得像与帝昊分开时领受的揪痛;但细细的、微微的,像遭一根针刺人心扉的难受。

人生苦短,若欲开怀,唯有忘忧——那名陌生女子的这几句话刺进他心口引发强烈的悸动,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似乎是在意她的,在意这个认识三年的女秘书。

风辽的沉默让莫忘忧更不安。

“还在开我玩笑!”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了,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存在,她打赌自己真的会尖叫。“忘了这件可笑的事!你是风辽,我是你的秘书莫忘忧,你有你在乎的练霓妹妹,还有挚友帝昊。我只是个秘书,你和我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将来的事谁也料不准。”他说,不明白她在绯红脸、不停喘气的情况下还能拒绝他,她的表情明明白白泄露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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