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没事是你在说。”翌凯接话。“有事的是我们?”
“艾莎。雷特纳为什么会出现在台湾?”十三年前离奇失踪后来被BSL宣告死亡的传奇女子为何会以一副修女的面貌在台湾待上十三年?
“蓝迪还在找她。”腾青云半年前从旧金山回来还在狄那里听到这消息。“他还没有放弃。”
“你打算把消息传去美国?”
“如果想让我再死一次的话你尽避把消息传回去没关系。”突兀的声音完全不属于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
“来了。”
“终于出现了。”
“你从哪滚出来的?”
三个,三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很高兴你们这么‘欢迎’我。”艾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为什么失踪十三年?”问话的是难得主动的腾青云。
艾莎皮皮地食指点住唇瓣,抛了记媚眼。“秘密。”
“见鬼了,一个四十好几的老女人不要装可爱。”好恶心。
啪的一声!一记银色圆球划过累凯颊边,落至他身后的墙上,入壁三分。
“想死吗?孩子?”笑容可掬的艾莎,完全不像方才射出银弹的狠女子。
“啧。”翌凯抿抿嘴,不发一言。
“既然是秘密,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他有预感她是来找他的。
“修道院的孩子。”艾莎就地坐在窗台,这场火灾告知她行踪泄露的讯息,台湾至少台北是不能再待下去,那些孩子不能跟着她。“我来,就是要把那些孩子交给你和弄眉。”
“为什么?”
“有时候做人不必一定得找到事实真相,翌凯。”
“你知道我?”
“黑街有名的人物也只有你们这十来个。”十三太保加上两任管理人,想忘记都难。“我在台湾好歹也住了十三年。”
“为什么在台湾一待就是十三年?”
“你问过了,而我也说过了是秘密。”言下之意是无可奉告。“好好照顾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就当作是交换弄眉的代价。算来算去还便宜你了,骆应亭。”
“的确划算。”骆应亭扬起嘴角,对她露出微笑。
“好了,我也该离开这里,告辞。”
“慢着。”叫住她的是腾青云。
“有事?”
“十三年前,传闻你和夏佐同归于尽,如果你没死,那他呢?”
听到夏佐两字,艾莎。雷特纳的脸色黯了下来,美眸瞪在丝毫没有表情的腾青云身上。
“我开始讨厌你们黑街的人。”尤其是提这个问题的小子。
“不要情绪化,艾莎。”夏佐昔日世界级的猎杀者,十三年前和同时销声匿迹,这是黑道世界众多谜团之一。“你很清楚如果夏佐还活着,BSL会很忙。”忙着防范这个昔日宿敌。
“你是腾青云吧?”那个和组织颇有联系的家伙。“真是令人讨厌。”
“的确没有多少人欣赏我。”他坦言。
“如果他已经死了,我又何须离开。”她的修道院也不会被烧成灰烬。“十三年的耐心与毅力,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能这么坚持下去吧。”灰蓝的双眸说话的同时引燃起悲哀。她和他的纠葛如果能再简单点就好了。十三年的时间花费在躲与藏上实在是可悲。
“不通知蓝迪?”
“这是我和他的事。”灰蓝利眸抬起,眯眼细盯着腾青云,颇有威胁之意。
“不要多事。”
“这是警告?”
“不像吗?”艾莎不答反问。“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需旁人插手。”
“这并不是”
“青云!”骆应亭及时制止他接下来的话,转而对艾莎道:“你的事我们黑街会保守秘密,你尽避放心。”
“我不相信。”光是腾青云就让她够不信任了,更何况是他们两个。
“以我的命作保证,如果我们三个人之中有任何人走漏消息,你可以杀我。”
“应亭!”翼凯和腾青云同时出声喝止,只可惜来不及。
“你说的。”艾莎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他的保证。“我就姑且信你,再见。”声落,优雅的人影立时消失在窗台处,留下一抹风吹落叶。
“为什么?”问话的是向来都能自己找到答案的腾青云。他不懂应亭干嘛拿自己的命作保证。
“你笨啊!”这种保证也说得出口。“不要命也不是这样。”
“每个人都有伤心事啊,两位。”只手爬梳了下棕发,骆应亭脸朝天花板笑了下才将视线回到伙伴身上。“我们不也都各自有自己不欲人知的事吗?”
不欲人知的事……腾青云看他的眼颇有深意,原来如此。
“你会这么体贴还真是见鬼了。”什么嘛!说这种老头子才会说的话。
骆应亭只是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很喜欢小孩?”育儿室的门一打开,一个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吵不醒里头小婴孩的范围内。
邹弄眉目过头,望见门口的陌生女子。“你是”
“林以梅,麻醉师。”林以梅走了进来,望着她手中的小小的软软的可怕东西。“你敢抱这种东西。”
“她是漂亮的小女孩,林医生。”这种东西她凝眉古怪的看着进来的女人。“她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叫我以。”如果她没看错,她们将来有很多机会见面,不需要客套,更何况她向来没有客套可言。
“你是来帮忙的?”
“你说我看起来像吗?”
邹弄眉摇了头。虽然对这位小姐来说很不好意思,但是她没办法撒谎。
“很好。”林以梅竟然点头赞许她的看人眼光。“我的确不是照顾这种东西的料。”和腾青云他那群黑道朋友相处下来,说话的方式实在是愈来愈粗鲁,也难怪回去的时候会被她那对书香世家的双亲给循循善诱大把时间。终于明白何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她自己就嫁了一块墨,不黑才怪。
林以梅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反应让她更加胡涂。“那请问你为什么”
“找你。
“我?可是我想我们并不认识。”至少,她不认识她。
“我认识你。”这样还需要什么其他理由吗?“把那东西放下,和我出去走走。”
邹弄眉依言,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这陌生人的态度非常强硬,也或许是因为她向来就不懂得防范他人,所以就将婴儿放进育儿篮中,跟在林以梅身后出去。
“找我有什么事吗?”跟着走出医院,来到附属的后院,她看到三三两两的病人在这里走动着,脸上的表情很悠闲,这家医院让病人住得很放心。她心想。
所以,在这里的人都是好人。她的思考轨道让她对这里下了定义。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林以梅一回头,看见身后那位单纯傻笑的小姐后立刻送上建议。“想跟在骆应亭身边不得有能力把自己保护好。”
“你认识应亭?”
“我认识他朋友。”
“啊?”
“他们的世界和我们所能想像的不同。”她挺担心,虽然这一份担心非常奇怪,完全不符合她即使地震、山洪爆发也无动于衷的个性。“如果决定跟着他,就必须抛弃自己旧有的那一套生活模式。”
这个女人太单纯,虽然说她在黑街也看了不少个性单纯的女人,但是她除了单纯之外又比别人多了一点奇怪的东西,而那一点奇怪的东西突兀地与黑街气息无法相互融合,就像是善良与邪恶,让她在黑街生存就像要善良和邪恶融合一样,非常不合逻辑。
虽然也有句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不插手又太对不起自己追根究抵的精神,“在没进黑街之前你是”
“实习修女,我从小在修道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