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个R0n也住进来了,嘿嘿……他去闹他总成了吧,这一枪一脚之仇可没那么简单就给它算了!呵呵呵——-
“哈瞅!”Ron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全身莫名其妙地颤了一下,这一颤牵动到他打上石膏的左脚,痛得他直呼。
“注意了哦——”J的声音从隔壁床传来。他模样也没多好,一只手臂吊在半空中,不过那张嘴没受伤,还能吐出风凉话:“莫名其妙打喷嚏,表示有人正准备暗算你。”
“闭嘴!”哈——哈瞅!
“我能自己来,你可以出去了。”
“不行,你明明看不见,我来帮你。”
“不需要。”
“我坚持。”
“你”
“没什么好说的,你救了我,在手术前的这段时间照顾你是我该做的,我并不想欠你人情,冷玦。”
“但是——”冷玦深呼吸一口气,缓和住自己的脾气说道:“帮一个男人洗澡,你做得来吗?”
是的,让两个人站在头等病房的私人浴室内争执不休的,就是这个洗澡问题。
在腾青云半讲理半强迫之下——事实上讲理的部分是由亚治代表发言的,总之他们成功地让脾气强硬的冷玦放弃自行回家调养的打算,乖乖住进安排好的头等病房中静养,而裴夜——在亚治“训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双重攻势下,再加上自己对冷玦的内疚感,终于点头答应接下照顾他的重责大任。
两个礼拜后的晚上,也就是今天,腾青云终于大发慈悲地点头同意让冷玦洗澡清理身体。事实上早在一个礼拜前,他的身体就可以碰水了,偏偏腾大医生非常之不满意他贸然行事的愚蠢行为,硬是要他再脏上一个礼拜以示薄惩这一点冷玦心里清楚得很,小饼他难得地不和他计较——救他的人是青云。救裴夜的人也是青云,算来自己还欠他一笔。
可以碰水了是件好事,但暂时失明的他要怎么解决自身的清洁问题,这又是个难题了。偏偏今晚亚治不知道跑哪去,而腾青云是决计不管这种小事,于是就演变成了他和她的拉锯战。
“我。我想我可以。”
裴夜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为了照顾他,她几乎把隐藏在心里多年的坏脾气给用尽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称冷血无情的杀手会执拗得像个小孩子!要他吃药,他会假装睡着;要喂他吃饭,他撇开脸拒吃,只为了维护他的大男人主义不让女人喂!她从来都没想过,当初冷着脸和她对峙的人竟然能拗到这种程度。
不得已,她搬出最坏的脾气,在每一次要求他吃药吃饭之前总是来一场唇百大战,然后她发现很可笑的一点——冷玦的口才很差。
抓到这一点让她简直想在他面前大笑三声。是不是固执少言的人天生注定口齿迟钝?总之她充分利用这一点得到她想要的结果.而且屡试不爽。
“你做不来。”
她会像个管家婆一样在他身边念来念会,是他无法想象的结果,那一个冷漠自持的李绮梦到哪里去了?还是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裴夜?
最近,他渐渐能分辨得出她们两姐妹的不同——裴月的脚步声不如练过身手的裴夜轻盈,她的个性也不像裴夜的积极、固执己见。
裴月就像个女圭女圭一样需要人细心照顾;而裴夜不用,相反的,想照顾她的人会反变成她的累赘。她们两个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性格,为什么刚什始看见她时,他会分不清楚她们两个人?
难道他眼睛的暂时失明,是为了让他摒除外貌的相似,认真的去面对一这件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对这项事实的认知作何感想,只知道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沮丧,在知道她不可能也不会是裴月之后,有的也只是短暂的失落,之后便是她在照顾他的这段期间带给他的冲击。
她强迫人的坏脾气、自以为是的顽固,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照顾所带给他的麻烦——原来摒除当初对立的关系之后,他和她也能处得这么融洽……
融洽?冷玦不自觉地皱了眉头,他并不想接受这个形容词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所以,拒绝深想。
她只不过是为了还欠他的人情而且,他这么告诉自己。
“你进去里面,我把浴带拉上,你把月兑下来的衣服递给我,这样可以吗?”这是她最后的让步,也是一种以退为进的妥协方式。
冷玦点头同意,任她牵领他走进淋浴的地方“。
裴夜则拉上浴帘在外头等着他的衣服,不一会儿,浴帘内的人探出手交出衣物。她则递整间浴室热气氛氛。
突然,砰的一声,浴帘后发出偌大声响。
“冷玦!?’
“别进来!”
裴夜紧张的惊呼和冷玦的阻止同时出口。
“发生什么事?”
“没事。”冷玦坐在地上气恼地徒手模着地板。该死!他竟然会在浴室里跌倒!
“你是不是摔倒了?”隔着水声,裴夜只得拉着嗓子喊。“还好吗?”
“我说过没事!”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一个瞎子果然什么都不能做!懊死!他懊恼地伸手触深地板,那块该死的肥皂滑到哪里去了?
站在外面的她只听见水从莲蓬头流出来。落到地板的声音,不晓得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明知道在一间小小的浴室是绝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一颗心就是会忍不住东想西想,什么叫紧张,她终于是体会到了。
就是此刻的这种心情,让她对他的警告恍若未闻,她要地拉开洛帝,果然看见他坐在地上,模索寻找那一块在他左手边不远处的肥皂。
冷玦懊恼的停下动作,他眼睛是瞎了,但耳朵可没聋,当然听见她拉开洛帝的声音。
“看到了吧?”他自嘲。“想不到我冷玦也会有今天。”被人称呼是死神的他也会有今天,即使是暂时性的,也是刺杀他强烈自尊心的利刃。
他的嘲讽完全进不去裴夜的耳朵,她只担心他这一跌会让缝合的伤口裂开。
“有没有压到伤口?”跪坐在他面前,不顾被热水淋湿一身,也忘了眼前的男人全然赤果的情况,她只顾着要检查他的伤势。她双手搭在他肩上,视线扫视他身上的每一道伤。“有没有感觉哪里痛?”
就算是瞎子,藉由触感也能测猜出彼此间的距离,还有那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所起的强烈反应。他记得自己全身,但她似乎忘了这一点。
一滴毒药,滴在一个水池里的浓度和滴在一小杯水里的浓度迅然不同;相同的道理,在热气氛红的小小斗室中,一滴点的暧昧就足以发挥强大的威力。
来不及约束自己、拉回自制力,在感觉到自己正吻着她的时候,他已经将她紧紧籍制在怀里,口与舌贪心的吸取她唇内所有的甜美甘液,即使是感觉到她的惊慌。
十年来,他不碰任河女人的嘴,因为除了裴月以外,其他女人的唇对他而言都很脏,会让他想吐!
换句话说,他只能接受裴月的唇,只有在吻她的时候不觉得恶心;然而裴夜又打破了这件他已经视为理所当然的习惯。会吻她,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他甚至是在还设思考过任何事的情况下,就做出这种贸然的举动,他的惊愕绝不少于被强吻的裴夜。
因为贸然,所以往往一发不可收拾。偏偏裴夜对他的冒犯是一点挣扎的反应也没有,反而紧紧捏住他的肩膀,任他肆虐她的唇。
粗糙的大掌抚上她细腻的脸颊,指尖滑过她脸颊上的那道伤,松开她的唇转而舌忝吮那道伤痕,心头莫名地感到一阵刺痛。他看不见她的伤,但直觉这伤不轻,否则不会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