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拉着裴夜往外冲的Ron看到突然跳出的黑影,看清面目之后,脚上的动作没停,表情却是一脸疑惑。“J?”
“废话!”都什么时候了还J来J去的。“不是我还有谁?”
“但是——”
轰——袭向他们的爆炸声愈来愈近,炸飞的水泥石块四处飞散。
“小心!”J大叫,猛然朝Ron扑去,一块重石砰然落地,两人因遭波及而丧失神志。
在此时,空中另一块巨大石块朝裴夜飞来,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绮梦!”
一道身影飞快掠过,冲进爆炸圈内。
斐夜只觉头部一阵剧痛,有一道黑影朝她压来,之后便什么都不晓得了。
爆炸声渐渐远去,火势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火场内,恍似人间炼狱。
他在作梦吗?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哭声。
眯起双眼,他远远地看见一处比他站的地方还亮的角落,有个人正蹲坐在那里,哭声好像就是从那里来的。
呜……呜……
他朝那方向走近,看见他朝思暮想的人。
“裴月!”他叫出声。
蹲坐在地上的人儿抬起了脸,白皙的脸颊滑下两道清泉般的泪水。
和以往一样,她的泪仍旧拥有灼痛他的心肺的威力,他痛得锁紧着眉头,同她一般蹲坐在地上。
“不要哭好吗?”
他伸出手拭去她的泪,但裴月立刻又流下一道新的眼泪,她的泪像海似的流也流不完,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两道雅致的细眉紧紧锁在一起,她咬着下唇,像在忍受某种痛苦似的。
“说话啊!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捏在手里“你在难过什么?告诉我啊!”
“放……放了我好吗?”她惨红的唇瓣缓缓吐出要求。“冷玦,放了我好吗?”
“放了你?”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放了我,我不想再待在冰冷的世界中。”她纤细的藕臂抬起,青葱玉指滑过他的脸,洗涤他黑色污浊的灵魂却也冻着他的脸。“知道吗?我好冷好冷。”
“裴月?””冷玦握住她的手,传来的冰冷超过他所能承受的。“你———”望向裴月,她一脸的苦楚让他心痛。
“放了我……”’裴月重复着她的要求。
“你要我怎么放开你?”不管她的身体有多冰冷,他仍旧一把将她往怀里揽进。“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你要我怎么放开你?你也说过,你说你会陪我的,你说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直到你冉次找到底属于你的幸福。”裴月接下他的话;“冷玦,你已经找到了,不需要我陪了。”裴月捧着他的脸,要他正眼看她。“以后的日子她会陪你走卜去,让我卸下这个责任好吗?”
“我只要你!我谁都不要!”他只留她,没有她.他什么也不是!“没有你,活着对我而言都是个累赘,你懂吗””
“我懂、我懂……”裴月又是哭又是笑的搂紧他。“可是我不能。我想,可是我不能、不能啊……你懂吗?”
“我不懂!”他执拗得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只能紧紧的像条藤蔓似的紧搂着她。“我不懂!”他只要她,就这么简单的愿望也不让他达成吗?
“听我说,冷玦,请你仔细听我说。”裴月托起他的脸,冰冷的唇印上他的眼睑,洗涤他的眼。“看清楚一点,我不是裴月。”
“什么?”冷玦倏地抬起头,看着她脸上那一双眼眸流露出世故的洗练。
“我是李绮梦。”
“裴月!”从梦中惊醒,冷玦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而他之所以跳不起来的原因,是因为他全身有将近一半的面积正裹着绷带,身体虚弱得无法再做任何的激烈运动,等恢复意识之后,另一项事实接障而来——
眼睛!他的眼睛!睁开眼后的他,发现自己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但是他的表情却一点变化也没有,好像自己以前就是瞎子似的。
“醒了。”腾青云的声音传入他耳里,距离不远。
“李绪梦呢?”沙哑的音通过喉咙时,疼痛得让他皱了下眉,但还是忍着开口。
冷玦在睁开眼后第一个问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个不相干的女人,被问的腾青云难免吃了一惊,不管如何,他还是回答了他。
“休养。”说话的同时,他用棉花棒沾水滋润冷玦干燥的嘴唇。
冷玦将水尽数吸收,顿时觉得喉咙舒服了许多,不过还是急着说话:
“她的情况怎么样?”
他只想知道自己是否来得及救了她,至于其他,甚至是自己失明的眼,他根本无心理睬。
“比你好。”只有一点轻伤和轻微的脑震荡算是幸运的了,如果真要找出严重的地方,只有脸颊边缝了几针,会留下一条疤而已。听那些护士说什么脸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最重要的地方,他是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总之她的情况比他好太多是真的。
冷玦暗暗呼了一口气,幸好他总算赶得及救了她。
接着,他才关心起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他问话的口气平静得好像看不见的人不是他一样。
“血块,压到神经。”滕青云点往他的后脑。
“是吗?”他点了下头,在滕青云的帮助下调整卧姿。“永远失明吗?”
“暂时。”等过一阵子他会为冷玦动脑部手术取出血块,现在的他没体力撑过手术。
冷玦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冲进爆炸现场?当亚治打电话通知他时,他吓得差点从嘴巴里吐出心脏!
“青云,冷玦醒了吗?”亚治打开门,心急地问。
滕青云朝他点了头,眼睛瞟向站在亚治身后的人,不悦地皱了眉头。
“亚治吗?”冷玦凭声音辨认人,现在的地,睁开眼跟闭上眼没什么不同,他干脆就闭着眼省点力气。
“是我。”亚治拉着跟在后头的人一道进来。
“先走。”滕青云抿紧唇,只吐出两个字便离开。
‘你还好吗?”亚治看着他,满脸的担忧。“你昏迷了四天。”
“她醒了吗?”他现在只想知道她好不好。
“你是说裴夜吗?”亚治看看站在一边的第三人。“她很好,又能走又能跑的。”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你是怎么回事?居然笨到冲进爆炸现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超人吗?”可以的话,他真想一拳打上冷玦的脑袋,看看他会不会变得聪明一点。
亚治的责备他恍若未闻,听觉在听到裴夜两个字后便失去功用。“她叫裴夜?”
啊……亚治呆了呆。这家伙根本没听他讲话!他想气,但是更觉得好笑。“是啊!你的心肝宝贝叫做裴夜,是裴月的双胞胎妹妹。”
心肝宝贝?冷玦这回总算睁开眼,失去焦点无法对准光线的眼睛直直对向声音来源处,竟也精准的对上亚治的位置。
“你说什么?”
亚治什么时候染上沙穆那个乱放话的恶劣性格了。
“很好,看来你的听觉还在。”拉过身边的人,亚治平稳地说道:“你不是有话跟他说?”
“还有别人在吗?”视觉突然消失,连带他平日的警觉性也跟着消失,方才根本察觉不到有第三个人在这个房间里。
“这……我——”
第三个人的声音他好像听过——冷玦思索着这个声音的主人。
“是李——裴夜?”她的名字对他来说是个新名词,也是个随时都能提醒他裴月存在的名字。“是你吗?”
“是、是我。”裴夜往前站了一步,迟迟不敢再跨向前去接近他。
亚治好心地推了她一把。“跟他好好谈谈。”说完,将病房留给他们两个,自己先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