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
“我是个小偷不是吗?”
她点头。
“你是个律师不是吗?”
她又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重复着事实。
“面对一个小偷,身为律师的你难道不应该有一些反应吗?”她这么冷静,老实说让他备感挫折,一般人似平应该要怕小偷的。
赵子元淡淡地笑了,“你在怪我没有露出一脸害怕的表情?”
“你是该害怕没错。”他煞有其事地说道。
“你在为你的工作要求别人的尊重?”而这个尊重是别人对他身为小偷的恐惧,真是怪人。
凌圣轩想了想,点点头,“大概吧!我不懂你为什么以乎完全不在意我的身份。”
“你曾经为了偷窃杀过人吗?”她突然问。
“怎么可能!”他不屑做那种事。
“那6就一个小偷来说,你还不算太糟。”
他双手抱胸,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他本来就是个顶尖的小偷。“这和我要的答案有什么关系?”他要的是她为何一脸无所谓的原因。
“那是一个职业不是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职业的权利,你也不例外;再者,每个职业都有它的风险,你不是得担心自己被警察抓吗?我认为那就够你受的了,我又何必去思考你这份职业的对或错,毕竟那不是我的事情,不是吗?”
凌圣轩饶富兴味地看着她。这女人的话虽然不怎么入耳,但她说的和他想的大抵差不多,除了一点——
“被警察抓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根本不会被抓,“你不用为我担这个心。”
“我说过我没必要替你担那个心,那是你的事。”她已经够忙的了。
唔……她未免诚实得过火,真的是没一句话中听的。这个女人啊,真的是够特别的:不过他喜欢。等等!喜欢?!他喜欢她?
“你打算在我这儿睡吗?”赵子元突然问道。
“咦?”
“要不然你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她差点还以为他睡着了。
听她这么一说,凌圣轩才知道自己从刚刚就一直闭着眼睛。“我只是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么?”
“想你——这件案子的可疑之处。”他转话转得心惊胆战。
赵子元倒是没发觉他的情绪极度紧张,她的心思全放在公事上。
“你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需要一些意见。
他怎么可能说得出来,他刚才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头,只好随便应道:“我说不上来,只能说这件事绝对不单纯。”
“你能帮我吗?”她无法暗中查探,但他一定有办法。
凌圣轩看了她好一会儿,“你看起来好像认定我一定会帮你的样子。”
她嫣然一笑,“我只是认为你对这个案子也颇有兴趣而已,你可以拒绝,我并不勉强,毕竟人总有做不到的事,我能理解。”
凌圣轩微微一笑,“坦白说,激将法对我而言是没用的,但我会调查,不是帮你,而是我自己的意愿。”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把菜热一热了吗?菜都冷了。”
“当然可以。”凌圣轩起身,两手各端了一道菜走进厨房;不过,三秒后立刻冲出来,表情是又气又恼。
他怎么在表明自己身份之后还做这种佣人的工作,而且还浑然未觉?可恶!
赵子元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她报以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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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好忙!真的是忙死她了!
陈秘书来回奔走在走廊不知道有多少趟了,天晓得她还得走上几回才行。
没办法,谁叫她的上司是个大忙人,连带她这个当秘书的也得跟着像颗陀螺一样地瞎转。
老天,她都快昏了!她真不知道赵大律师是怎么熬过来的。
轻敲赵子元的办公室大门,陈秘书此刻正渴望自己有第三只手好帮她拿这堆重得要命的资料。
“请进。”赵子元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陈秘书一打开门,看见的是比她忙上十倍有余的赵子元正聚精会神地埋首于各种资料间,这样的情景让她当场把苦水吞了回去。
“你要的资料我拿来了。”
“谢谢。”赵子元头抬也不抬,“麻烦你找个位置放,谢谢。”她必须快一点才行,时间相当紧迫,由不得她再拖延下去。
“子元?”陈秘书试探性地叫她,没得到回应,她再接再厉,“子元!”
赵子元终于停下手上的笔,抬头看她,“有事吗?”
“要不要我泡杯咖啡给你。”她上司的工作态度实在叫人佩服得很。
咖啡?好一会儿她才意会过来。“当然,谢谢。”
“不客气。”
陈秘书关上门,还她一个办公的好空间。
赵子元又回复到方才忙碌不堪的情形。
正当她快要进入老僧人定的状态时,内线电话响起,是她顶头上司要见她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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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案子你拖了很久。”魏魅宿一开口就是重点,他向来不讲废话,“这不是你的作风,告诉我为什么。”
“我认为这件案子还有可疑的地方,我想查清楚事实真相。”
“什么地方可疑?”
“到目前为止我还找不出来,但是我想就快了。”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出真相。
“多快?”
赵子元哑口无言,她无法给他确切的时间。
魏魅宿终于转过身看她,他似乎不喜欢正面对人,常常总在有重大事情宣布时,才会回头把视线放在对方的身上。
“不要太钻正义的牛角尖。”他缓缓地开口,“这对你没有好处。”
“我不认为自己在钻牛角尖。”她辩驳道,“我只想找出事实,你说过的:事实只有一个,事实即正义,难道你要否认自己曾说过的话?”
“我不否认。”呵,她倒是不怕他,打从她一进他的事务所之后,他就发现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怕他。他为此觉得有趣,很难得找到一个不怕他的人,尤其是一个女人。
“我只是贯彻你教导我的话罢了,我不认为这样有错。”
“你有任何线索吗?”魏魅宿面无表情地问道。
“老实说,我毫无头绪。”她撒不了谎,“我怀疑事情并不单纯,但是我找不到证据,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你在要求我教你?”
“可以的话,希望你给些建议。”她认为自己说得够含蓄了。
“自己决定的事自己去做。”他不可能给她任何意见,这根本不关他的事,即使她是他的下属。
“我明白了。”她也猜到他不可能会给自己任何意见,魏魅宿的冷漠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最好别拖太久。”他警告,“我不希望事务所的名誉被你破坏。”
这真是一句苛刻的话,赵子元觉得自己被刺伤了。“我并没有——”
“你可以离开了。”他挥挥手示意她赶快离开,免得打扰他的清静。
赵子元觉得自己被伤害了,可她又怎么说得出口,伤害她的人是她的顶头上司啊!
站起身,她默默走出他的办公室,关上他的门,但不一会儿忽而又打开门——。
“恕我冒犯。”她壮起胆子,从门缝探头进来,“我还是会坚持到底,我会查出来的。”
魏魅宿看她红着脸退了出去,正式合上了门。
真是个固执的女人!他得为她敢冲着他说这种话的胆子喝彩,一般人是不敢和他起冲突的,但她例外。
“事实只有一个……”没想到她把他的话记在脑子里。真是有趣,这句话是他两年前在一次记者会上说过的,想不到竟成了她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