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翰,为何不见蓟桥呢?”卓莳菱忍不住问道。
??“是呀,我们从进门到现在都不见蓟桥人的影。”
??欧阳翰的眼神略黯,带点忧伤,“蓟桥在十三年前生了一场重病离开人世了。”
??“什么??”聂醇懋夫妇惊愕得无以复加。
??卓莳菱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可……是你女儿没提起。”
??欧阳翰的神情转为明亮,“大嫂,蓟桥的虽然不存在,但是她的灵魂仍伴着我们,守护着我们。”
??欧阳芩走进来,“伯父、伯母,我的妈妈永远不会死,她永远活在这里。”她伸手按住心口,“也许她就站在你们面前耶。”她和父亲交换一个特殊的眼色。
??“小芩,早餐准备好了吧。”
??“嗯,请各位到餐厅用餐。”
??“聂大哥、聂大嫂你们一定是半夜就出门,不然这么早就抵达这里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们一定饿了。”他见卓莳菱眼眶红红的,“聂大嫂,请不要为蓟桥感伤。蓟桥告诉我,她此生都非常满足,唯一的遗憾是风木之憾吧!不能克尽孝道报答父母之恩,她要求来世再加倍报答她你们的恩情。”
??聂醇懋安慰地搂着爱妻的肩,“莳菱,这条路是每个人最后要走的路,蓟桥只是比我们早一步罢了。她是怀着幸福而终,你应该庆幸蓟桥这生是盈满着爱而走完全程。”
??“我知道了。我饿了,让我们尝尝欧阳家的招牌菜。”
??“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聂梦云拥着欧阳岚站在墓碑前,“伯母,我要娶小岚为妻,请你为我们祝福。”
??想思树的树梢随风摇曳着,仿佛祝福的摆动。
??“梦云,我很嫉妒我爸爸。”欧阳岚半弯腰抚着母亲的照片,“爸爸可以和妈妈对话,看得见妈妈美丽的脸孔。”
??“怎可能?!”他很吃惊,这未免太玄奇了。
??欧阳岚凝视他,盈盈地笑着,“是真的,我们姊妹也能感觉妈妈随时都在我们身旁。”她明亮的眸子熠熠闪动着,“爸妈的感情太浓烈了,纵然他们处于两个世界里,还是能突破空间的阻隔而见到彼此,我们三姊妹就没法做到这一点。”
??聂梦云感动于这份真挚、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匿声道:“小岚,我们的感情不会输给你的父母亲喔!”
??欧阳岚美丽的瞳眸因他的爱更醉人,“我知道,所以我爱你更深、更浓。”她偎他更近,“我可以感觉妈妈含笑地注视我们。”
??“我们立刻结婚吧,我不想再和你分离片刻了。”他拉着她的手往回路跑,“我们去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
??区阳岚被他拉着跑,“你不要那么心急嘛!”
??“我怎能不急,早日拥你在怀我才能安心。”
??微风轻拂,一场婚礼的进行曲仿佛已预演地在山间奏起,为即将来临的婚礼暖身。
??两个月后
??“爸,岚明天要回来了。”欧阳芩端茶给欧阳翰,“好快喔,岚结婚已一个多月了。”她可以感应岚的心情一定非常愉悦、幸福。
??欧阳翰喝口茶,“接下来就是你和小枫的婚姻大事。我有预感不久你们会离开我身边。”
??欧阳芩笑得洒月兑,“爸,你的预感不会实现,我会陪你一辈子。”她张开双臂,脚尖一旋,身体转了两圈,“婚姻不适合我,我宛如一只野鸟,自由自在地生活着,自由是我最热爱的。”
??“话不要说得太满哟。”他捏捏女儿白皙红润的脸颊,“别忘了岚儿的前例。”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也许你的预感会在枫的身上灵验,我嘛!”眼波一转,笑嘻嘻地说:“不可能。”
??欧阳翰微笑地睨睇她,“要娶你的人,我看也要有强壮的心脏才行,驯服一只野鸟可不简单。”
??“爸,我们不谈这些,枫打电话告诉我一位受伤的男人死赖在她的住处不肯走,怎么办?”这年头神经不正常的人特别多,救人还要被赖上,太可怕了。;
??“小枫会有办法的你放心。”他往外走,“我去相思林。”
??“是吗?”欧阳芩睁着大眼,点点鼻子,喃喃自语:“爸爸怎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总觉得自己要去帮助枫才对呀。”
??“欧阳老板、欧阳老板。”权池衡喊着跑来。
??多阳翰转过身看是谁在叫他,“咦,是你,权经理。”在梦云和岚儿的婚礼上见过他,在小芩的说明下才记起他是多年前到山庄来探险的青年。
??“老板!”权池衡喘着气,“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欧阳翰见他背着登山背包,脖子挂着望远镜,他又望向木屋四周的地形,“权经理,你该不会是坐在坡上的桑树下监视我吧?”
??权池衡举举望远镜,笑得赫然,“不好意思,我若不这样做你不会告诉我答案。”他把吉普车停在山脚下,徒步上山,陡坡都是桑树,爬上坡就是平地,“魅影山庄”就建在那里。他就坐在桑树下拿着望远镜伺机而动。
??“答案!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欧阳翰背着手朝小径走向相思林,“这里没有鬼,是我们装神于是鬼吸引客人上门的花招。”基于他和梦云是同事的关系,欧阳翰坦白告诉他,但他就是不信,“而且我们休业三个月呀。”
??权池衡走在他旁边,侧视着他,“老板,我相信我的眼睛,道听途说的传言我更不会信。十前我们社团来此所见的鬼魅我也怀疑是有人假扮的,但是我找不到破绽,不得不佩服你们精巧的机关。”
??“那你还要追寻什么呢?”
??“那年我怀疑是有人假扮鬼魅吓人,独自寻找可疑的人,抓出这个人就能打破这里闹鬼的假象,‘就在傍晚时分,我被樟树上的一个人影所吸引,她坐在树枝上看着阁楼,没一会儿她就在我的注视下消失了。”权池衡想看他有何表情。
??“喔!”欧阳翰不痛不养地问:“那你看清楚她的脸孔吗?”
??“有,是一位长得娴淑美丽的妇人。”权池衡跟着他停下脚步,想不到这里有一整片的相思树林,相思树是台湾原生的植物:“咦,这里有一座墓园。”
??“这是我太太安息之地,这片相思树林是我们最喜欢散步的地方,初夏这片相思树林开满黄色小花形成一片花海,那景色真的是美不胜收。”
??“老板,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咧!”
??欧阳翰笑着拍拍他的肩,“我认为那是你太累了,产生幻影吧。”顺手在草地上摘起野花摆放在墓碑前,“回去吧。”
??“可是我……”他兀然怔住,直勾勾地盯着墓碑上的相片,“老间,那是你太太生前的照片!”
??“嗯。”欧阳翰的目光一闪,’花非花,雾非雾,你又何必太在意呢!世间本来就很奥妙,端看你用什么心态去理解,是科学、还是迷信,最重要是存着一颗纯善的心。”
??权池衡定定地看着他,想着他说的话,霍然间,多年的疑惑解开了,“是呀,任何事都无法去将它定位,有也好,没有也好,端正的心面对任何事都无碍。”
??“哈,哈,很高兴你这么说,今晚留下来陪我喝几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改天他要带他的妻儿来这儿游玩。
??“走吧!权经理,你猜,我太太最挂心的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