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蚱蜢……”卓莳菱惊叫,“救命哪——”手上的皮包也掉落在地上,她迈着软弱的双腿想逃离阳台,逃开她最害怕的昆虫。
??欧阳岚被她的叫声吓住,捂住双耳才能杜绝那凄厉的尖叫声,仿佛要贯穿耳膜。欧阳岚肯定她一定是被昆虫的模型吓到,原想捉弄一下,没想到她对小昆虫畏惧,这下可不好玩了!
??欧阳岚放下双手,看她跌跌撞撞奔客厅。咦!聂伯母的身体怎摇晃着?该不会——昏倒这两字在脑中浮起,暗叫不妙,一个箭步冲到卓莳菱的身旁,正好,接住惊吓过度而休克的卓莳菱“伯母,你不可以昏倒啊!”欧阳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撑住她全身的重量,“求你醒醒啊!”
??欧阳岚看着昏迷不醒的她,发誓绝不再捉弄、恶作剧。
??卓莳菱幽幽醒来,映人眼底的是陌生的卧室,她只记得自己快昏倒的那一刹那,其余完全不知发生何事,看来是那位欧阳岚小姐扶她进来房间的。
??掀开薄被,虚弟弟地坐了起来,靠床头喘息,她仍心有余惧,害怕那些小昆虫会飞进来。
??额头掉下一块湿毛巾,她把毛巾拿在手上,展开毛巾自语着“是新的,欧阳岚真是有心人,知道她有洁癖。”
??凝注卧室内的摆设,简单明了,又不失大方温馨,墙壁上挂满摄影作品,梦云说她是摄影师,由照片中端详,欧阳岚确实有摄影的天分。
??侧过身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想下床走走,蓦地,她的手脚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床头柜上摆放着相框,相框里的照片人儿是欧阳翰和袁蓟桥夫妇。
??卓莳菱颤着手拿起照片想看清楚,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没错,确实是他们,但是,相片中的人比较年轻。她跌人沉思里,欧阳翰、欧阳岚,难道——他们是父女!
??卧室的门被打开,欧阳岚端着热牛女乃进来。
??“伯母,你怎么坐起来了呢?”欧阳岚把牛女乃放在化妆
??台上,跑到床边想扶她躺下,“对不起啦,害你昏倒。”不停地道歉。
??卓莳菱婉拒她的好意,也注意到她哭肿的眼睛,“你哭了,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卓莳菱和颜悦色地间。
??欧阳岚眨着眼睛,有点讶异,她的转变好大,不像先前的傲慢、咄咄逼人,反而变得慈祥,就像她亲爱的妈妈。这样的她欧阳岚乐于亲近。
??欧云岚扁着小嘴,垂下头,手掌重叠放在膝上,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聂伯母,害你昏倒我非常自责,我不是故意的,原本想开个无伤大牙的玩笑,没想到害你受到惊吓,请原谅我的错。”
??微笑在卓莳菱唇角散开,“我也有错,我们扯平吧。”欧阳岚的脸和蓟桥年轻时好像。这时候,她明白为什么在医院乍见欧阳岚时,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故人的女儿。
??欧阳岚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喜出望外,“你真的肯原谅我?”看见卓莳菱微笑地点头,她不安的心整个得到解月兑,“对了,我有泡牛女乃让你压压惊。”她迅速地旋身到化妆台拿起温热的牛女乃回到卓莳菱的面前,“伯母,趁热喝。呃!对了,这杯子也是新的,请放心饮用。”她突然瞥见卓莳菱手上的相框,“伯母,你……”
??卓进菱把相框摆回原位,接过杯子,“我擅自拿来看很失礼他们是你的家人?”她企盼得到解答,“他们好年轻。”
??欧阳岚顺手拿起照片,凝视相片里的男女,“他们是我爸妈,我非常爱他们,这张相片是十几年前所拍摄的。”她的另一只手握住胸口的项链,仿佛全部的家人围绕在身边。
??卓莳菱在和欧阳岚相处的短短时间里,就清楚地感受到欧阳岚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可以理解聂梦云为何会舍弃那些天生尤物的佳丽而独独钟爱欧阳岚。她是否要坚持门当户对呢?她矛盾得不知如何?
??“奇怪,伯母,我不曾见过你,你怎么认识我呢?”
??“我们曾在医院见过,你忘了吗?”
??“有吗?我不记得。”她这个人有个坏病,不相干的人很快就忘记了,她支着下巴努力回想,“为何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她的模样好可爱,卓莳菱笑出声,“我是石南宏的外祖母,我们在产房外曾照过面。”她点出地点。
??“啊!你是石太太的母亲。”欧阳岚面有赧色,“我真的忘记了,那天我走得匆忙,没和你们打招呼。”
??卓莳菱挥着手,“你是为善不欲人知……”
??“小岚。”聂梦云的喊叫声打断她的话。
??梦云全身蓄满一股炽烈的怒气,他无法原谅他母亲私下找小岚谈判。
??他搂着她的腰,亲她的唇瓣,“你还好吧?”希望来得及阻止母亲对她的伤害。
??欧阳岚高兴地圈住他的腰,仰着头说:“聂伯母原谅我的恶作剧了,谢谢你立刻赶回来。”
??从欧阳岚的神情中,他断定欧阳岚尚不知他们是母子。他放开欧阳岚,来到他母亲面前,迎着母亲了然的眼光,“妈,你还好吧?”
??卓莳菱可以感受到儿子刻意隐藏的怒气,“你放心,很高兴我没将预定讲的话说出口。”若是说出口将蕴酿出何种风暴呢?她不敢想像。
??是什么原因改变妈妈的想法呢?他思忖。
??欧阳岚瞠着大眼,结结巴巴地说:“梦云,你叫……叫她妈,那你们是母子””忽略了卓莳菱异样的回答。
??聂梦云关心地搂着她的肩,“嗯,我们是母子。”
??卓莳菱也笑着颔首。
??欧阳岚傻傻地说:“难怪喔,你们的习性好像,原来是遗传。”妈妈的洁癖较为严重些。
??这番话引得他们哈哈大笑,因为目前还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梦云,送我回家。”卓莳菱下床,向欧阳岚道再见后,迳自先离开。
??她要回家好好想想,理清思绪,她以为欧阳翰夫妇已死,不然,怎会快三十年了没有丝毫讯息。乍然得知他们仍安然无恙也有了下一代,内心的震撼无法言喻。
??欧阳岚把卓莳菱的手提包交给聂梦云,目送他们离开。
??坐在椅上想着,聂伯母是梦云的母亲,而伯母又是石南宏的外祖母,那南宏的母亲不就是梦云的姊姊,他是南宏的舅舅。自己怎么和梦云的家人这么有缘?全牵扯在一起。
??卓莳菱坐上车,聂梦云正想开口,她却阻止了,“梦云,此时你什么都不要问。”儿子爱护欧阳岚的心她会看不出来吗?
??“好吧!妈妈,等你想告诉我原因时再说吧。”他真的好奇妈妈态度为什么改变,但也欣喜母亲的转变,这椿婚事不再有阻碍了。
??维岚摄影工作室
??“她终于了解你的家庭背景。”罗维棠面色凝重,“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发生?什么意思?”聂梦云眉心都打结了,语气急躁不耐烦,“你可否把知道的事告诉我,我需要知道小岚的一切,才能找出症结。”没耐心听他废话。
??聂焰昆把手搭在他肩上,他侧头看着大哥,“耐心点,罗先生会帮助我们。”知道聂梦云习惯主导任何事。
??聂梦云把手插在裤袋,挫败地低吼:“我恨,恨这种无力感,我最爱的小岚痛彻心肺从我面前逃开,我却没办法抹去她的哀伤,了解她因何而悲!”他气自己、恼恨自己、一拳捶在桌上,让疼痛麻痹椎心刺骨的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