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遥远的东方
有一座被乌云笼罩的黑色巨堡,
那里,住着一条创造性的黑色巨龙,
只要它不开心便会民出生气的怒吼,
包会从嘴里喷出熊熊的火焰,
勇敢的战士啊!便能得到它所守护的宝藏,
但从此地将崩塌,
失去平衡的世界将陷入混沌,
所以啊,
还是不要杀了它吧,
不要杀了它,
拥有它的心即可。
第一章
“看着它,它也会回视你,
只是它调皮,会故意左右相反地捉弄你;
它不是镜子,也没有固定的形体;
她能待在方斗中,也能住在圆筒里;
天冷,它硬得能让人站上而不碎裂;
遇火,它会变成轻烟消失在你跟前。
猜猜,那是什么?”
在小菜圃中忙碌着的聂轻,正哼着自己随口编的歌谣。
说她是胡诌瞎掰也不为过,词是她乱填的谜语,曲也是她随口哼出的音符,虽是信手拈来,却又自成音韵。
察觉身后有两道寒光紧盯着她不放,迅速转头的聂轻却不见任何人影,正纳闷着,矮树丛间的一阵骚动及藏不住的真相教她漾开了笑。
她索性伸出沾了泥的小手,掌心向上,轻柔地叫唤着:“狗狗,来,来······”
树丛中只传来狺狺闷叫,等了半天,那狗不只未曾舀现身,甚至想以叫声吓退她,不过,聂轻的姿势仍是没变,脸上的笑也未消减。
仿佛在比谁较有耐心似的。
终于,它缓步走出了藏身的树丛。
胜利让聂轻发出一声快乐的低叫:“快点过来,来。”
那是一只有着黑色短毛的大犬,身形几乎和蹲着的聂轻一样高,森森的白牙、坚硬的下鄂以及结实有力的腿,正骄傲地宣示着它并不是豢养于家中的软绵绵家犬,而它全身上下更散发出寻常猎犬所没有的王者气息。
聂轻才不管这些,但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警戒的眼不放松地盯着她。
“你打哪儿来呢?北方没见过像你这么特别的狗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过来让我模模你呀?”她的小手诱惑似的招啊招的。
眼见大犬就要禁不住蹦动地朝她走了过来,喉中甚至发出愉悦的低鸣——
“嗯哼!”
一声不悦的闷哼让大犬瞬时蹲坐,目不斜视地望向声音来外,眼神亦由热切换上了服从。
聂轻也看见了那名突然闯进的黑衣男子。
瞬时,惊愕成为她脸上唯一的表情。天,站起身的她竟然还不到他的下颚,他的胸膛宽阔得像能包含住全部的她。
她的身材虽不魁梧,纤长的身躯了不是娇小的南方女子样。
一身黑衣里着他健壮的体格,刚正不阿的脸上更充满着狂妄的自信。
只一眼,聂轻便断定他不是擎云庄的人;如此出色的男子是不适合温和的山庄中,他应该是属于天地间的。
莫名的,他让她想起那首古老歌谣里的巨龙,也是一身的黑。
“这只狗狗是你的吗?”她问。
狈狗?男子挑眉。
竟将靼鞑的黑獒犬唤作狗狗?
它可是拥有靼鞑人敬畏的神犬血统。
最令他不敢置信的是她竟能轻易的撤去了“飙风”的武装,而她娇弱得像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答案是‘水’。”他道。
“什么?”聂轻满脸疑惑地回视他。“狗儿的名字是‘水’?”太不搭了吧,这名字?软叭叭的,根本不适合这只黑色大犬嘛。
“不,我指的是你刚唱的谜题答案。”
他答对了。
聂轻并不惊讶,那是个极简单的谜题,教她吃惊的是另一项事实:“你站在那里很久了?”
否则怎能听完整首谜语?而她竟没有发现他?
“嗯。”他的回答仍是简洁有力。
“你在偷看我?”
男子怔了下,老实承认:“没错。”
但她落在黑犬身上的“垂涎”眼神教他恼火。
从来没人敢忽略他,不,应该说,他一直是众人瞩目的王,她的视而不见让他发觉另一个事实。
“你不怕我!”
“我应该要怕你吗?”聂轻柳眉微蹙,偏头打量他:“歧叔曾说过以貌取人是最要不得的。”
她眼里的无欢,让男子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丝的窃喜。
很好,她不怕他。
“你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若是知道了,便湛会以如此清亮无邪的表情看他了。
懊死的,他不想在她眼里看到害怕,就算是一丝丝也不准。
“这有什么差别吗?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呀。”
“我会知道的。”男子的视线这时才从她的脸上移开,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她。
她身上的衣裙虽洗得极为干净,但看得出来是件穿了多年的旧衣裳,虽没有补钉,但质料却是粗劣的,而她身后不远处的简陋木屋,只说明了这女子身份不高的事实。想她应该是庄里的女仆吧。
她的身份有什么好伤脑筋的?他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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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内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随后,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从木屋内缓缓走出,他的出现让聂轻丢下男子,急急迎向老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歧叔,你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偏要出来呢?”看着他只着罩衣的身子,又叨念着:“起床也不多加件衣服,瞧,咳病包重了。”
“不碍事的······咳······”邵歧说完又是一阵急咳。
“还说不碍事!我——”一想到有外人在,聂轻硬生生交嘴边的话给忍住了。歧叔真当她还是三岁小孩儿吗?都咳出血了,还逞强不说,怕她知道,更天未亮地偷跑到井边洗去沾在衣帕上的血,唉,教她担心啊。
“我听见谈话声才起来的,丫头,是谁来了?”
“我不知道。”她耸耸肩,是根本不在意。
“是我。”男子出声。
邵歧只是瞟了站姿高傲的他一眼,便转头对聂轻道:“我肚子饿了。”
“啊,我忘了。”聂轻吐吐粉舌。“我马上就去煮饭,歧叔,你得再忍一会儿喔,很快就好。”
她说完便提起菜篮往木屋走去,临走之前再也没转头望向男子一眼,仿佛他从来不存在似的。
再次被忽略的不悦让男子的浓眉迅速拧起。
邵歧并没有放过他不易流露的情绪起伏。
“别看了,她这一去,是不会再出来的。”
明白这是老人故意支开她的伎俩,男子转而打量起老人来了。
从老人的锐利眼神、粗犷的身形以及手上的厚茧看来,他定会武,而且不差。
他的实际年龄应该比外表看来的年轻十岁不止,只是多年的操劳让他的身子磨损得极快;还有,他的咳病——恐怕拖不久了。
“咳,咳,你应该就是名震三境的东方任吧?”
“好眼力。”男子微微一哂,也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庄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老仆竟识得他?
相比之下,擎云庄的代主聂呜已却显得颟顸无用多了。
“你是为了我家大小姐的婚事而来?”
东方任巧妙地藏起心中的惊讶,只微微颔首:“没错。”
“聂呜已的回答呢?”
一名老仆竟敢直呼主子的名讳?这更加挑起了东方任的好奇,也让他有心情继续回答老人的问题。
“他拒绝我了。”随后又补上一句:“不过你我都知道,聂呜已的反对改变不了什么,事情会照我的计画进行。”
“没错。”邵歧点头,一阵猛咳过后,还来不及顺气的他便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你对大小姐有何打算?”
“你只是一个下人,没有资格问我。”
“回答我,否则你一辈子也得不到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