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干甚麼?”阿蠻將雙手縮在胸前,硬是扮出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小美人兒別怕,你只要乖乖地跟大爺走,大爺保證會讓你體會前所未有的快活兒滋味,那才真叫欲仙欲死呢。”
她換了裝束,銀鞭男的死魚眼根本認不出眼前的美少女就是上次差點嚇死他的苗女,還不怕死的敢調戲阿蠻。
就在阿蠻還在考慮要用甚麼方法整他時,身后卻傳來威脅有力的男聲:“發生了甚麼事?”來人勒住馬,居高臨下地以帝王般睥睨之姿俯視著所有人。
銀鞭男看到他后,馬上低頭垂手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喊了聲:“慕容少爺。”
原來他就是慕容少華,阿蠻偏頭趁機打量眼前逡掠駧У墓?樱?宦纷邅恚?饺萆偃A這名字可是如雷貫耳得很,一見面才發現他原來不怎麼樣嘛,秦默就比他好多了。
慕容少華躍下馬,冶如星芒的眼不容情地掃過眾人。“我不是告者^你們,你們若要在正義莊住下就得遵守莊里的規矩,絕不許你們做出傷風敗俗、欺壓善良的劣行來,當初你們是怎麼對我保證的?”
“小的不敢。”
“還說不敢?你若想再以『索命銀鞭』賴飛雄的名號在江湖上行走,就不要忘了我說過的話。”
賴飛雄嚇得全身直打哆嗉。“是,小的以后不敢了。”
阿蠻這才知道,原來銀鞭男真正的名號是“索命銀鞭”賴飛雄,不過,她替他取的綽號也挺貼切的。
“念在你們是初犯,再加上我不愿在眾人面前懲罰你們,免得再次驚嚇到這位姑娘,你們走吧。”慕容少華背過身一揮手。
“謝慕容公子開恩。”
“還不快滾!”
“是,是。”銀鞭男連滾帶爬地跑了。
“多謝少俠挺身相救。”阿蠻屈身微微一福。
“路見不平本就該仗義拔刀,區區小事,姑娘不必在意,只是委屈了姑娘。”
“沒甚麼啦。”阿蠻笑笑。依她看,那個銀鞭男受到的驚嚇還比較嚴重。
連續嚇了他兩次,這個仇算是報了一半,下次再讓她遇上,還是會繼續整他的。
“那就好。”
“他們為甚麼那麼怕你?”
想想銀鞭男也是義助正義莊的人,來者是客,慕容少華為甚麼能對他頤指氣使的?
慕容少華笑笑,有些刻意地在阿蠻面前賣弄他的瀟灑,他手上的象牙扇子一揚,輕輕地搧啊搧的。
阿蠻卻不覺得這動作瀟灑、帥氣,她只覺得慕容少華流連在她身上的流氣眼神讓她不自在得很。
“賴飛雄自知理虧,自然不敢對我的指責有所反駁。在『義』字之前,心虛的人本就會無所遁形的。”
“原來如此。”
“少華想冒昧請問姑娘一件事,不知會不會太過唐突?”
“甚麼事啊?”
“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這--我是--”阿蠻倒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她總不能老實承認自己就是五毒教的人吧,那肯定馬上橫屍街頭。可是,沒有急智的她又不善說謊,根本做不來睜眼說瞎眼的事來。
怎麼辦?
“飄飄,你跑到哪里去了,才一轉眼就看不見你的人影。”秦默沉穩的聲音適時介入,解決了阿蠻的問題。
阿蠻轉頭一臉不解地望著秦默。他在說甚麼呀,為甚麼她都聽不懂?
“這位是--”微蹙著眉的幕容少華不悅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秦默。
秦默笑著自我介紹。“我叫秦不凡,她是云飄飄。”
“久仰、久仰。”
秦默聽了差點忍不住爆笑出聲。“秦不凡”是他順口胡謅的名字,江湖上根本沒有這號人物,慕容少華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久仰、久仰”,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真是令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兩位的關系是?”
“我是飄飄的表哥。”
“表哥?”阿蠻更不懂了,秦默甚麼時候變成她的表哥了?
秦默偷偷拉了拉她的手,暗示她不許多嘴,阿蠻也很識相地閉上嘴,將舞臺留給他盡情發揮。
“我是奉了表姑媽的命令陪著飄飄四處游山玩水散散心,沒想到這丫頭調皮,趁我不注意時偷偷溜出客棧。要不是少俠仗義相救,飄飄就會被登徒子輕薄了去。”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慕容少華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
“看這位少俠儀表非凡,想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正義莊少主慕容公子了。”
“秦兄謬贊了。”他嘴上謙虛,但臉上的得意神色卻瞞不了人。一陣寒喧后,秦默為卸下慕容少華的心防,故意示好地伸出右手。江湖規矩,雙手交握的那一瞬間就是衡量對方功力的機會。
沒想到慕容少華不按牌理出牌,他的身子突地向前顛躓了下,整個人藉機朝秦默撲了過去,一手卻用力按在他的右肩上。
只一瞬,慕容少華很快恢復正常,退后一步和秦默保持安全距離。
“真是對不住,腳下突然一滑,失去平衡。”
“沒關系。”秦默仍是面不改色的。
看著他,慕容少華眼里的戒備神色這才退去,臉上的線條也變得和緩。
秦默知道慕容少華懷疑他就是夜闖正義莊的黑衣人,才會不逃也不避地任他伸手搭在肩旁上,更利用機會讓慕容少華誤會他的武功并不高,是個不足為懼的小人物。
慕容少華果然上當!
“兩位既是出來游山玩水,不知道吃、住問題如何解決?”慕容少華客氣有禮地問。
“當然住客棧嘍,三餐也是隨便就打發了。出門在外嘛,總不比在家里舒服,只得將就了。”秦默笑笑。
“住客棧總有諸多不便之處,不如到正義莊小住幾日,秦兄以為如何?”
“可以嗎?”阿蠻看了秦默一眼。
“我們是無妨--”這可是秦默求之不得的大好機會,但為免慕容少華疑心,他只得裝作面有難色的。“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太叨擾慕容公子?”
“能請得兩位到正義莊小住可是少華的榮幸,少華高興還來不及,怎能說是叨擾呢?”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生性多疑的慕容少華從不輕易相信他人,心機深沉的他根本不像外表般瀟灑無害,他會破例邀請初次見面的他們到正義莊,恐怕是看在阿蠻的“面子”上。
想到這,秦默禁不住擔心地瞄了阿蠻一眼。
他是阿蠻出苗疆后第一個遇上的男人,也是第一個交上的朋友,這麼多個特殊的第一,讓他在阿蠻心中享有特別的待遇、極特殊的地位。
只是,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唯一讓阿蠻另眼相看的人;還是她遇上男子后都會如此毫不設防,然后死巴著下放?
秦默知道自己長得非常俊美,但是臉上的蒼白卻是他的致命傷;一個看起來快要死掉的病表,和玉樹臨風的慕容少華相較根本是天差地遠,不能比的。
一時間,他竟有些心慌慌的。
看到阿蠻那與平常無異的青情后,他才暗自松了口氣。
慕容少華一聲令下后,馬上有人牽來了兩匹馬充當兩人的坐騎。
到正義莊的途中,奏默有些焦急地偷偷問阿蠻:“你有沒有被賴飛雄輕薄了去?”阿蠻受的屈辱,他會加倍討回來的。
“當然沒有,我還打算再賞他一記『沙犀香』呢。咦!”話說到一半,阿蠻卻僵住了。
“怎麼了?”
“我記得第一次遇到銀鞭男時,為了懲罰他對我的不禮貌曾對他下了『沙犀香』,這『沙犀香』是種會讓人處於暇死狀態的藥,除了有獨門解藥外,還得知道繁復的解毒程序才能將人救醒,為甚麼銀鞭男現在還活蹦亂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