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知道她在偷看他,他在宣誓的庄严场合时竟然还能偷空对她眨眼,吓得蓝雨央赶紧收束心神、半垂螓首,再也不敢看他一眼。因为不懂得雷阿尔族的语言,她以英语说出她今生永不改变的誓言。
两位族人捧着银盘上前,走近后,蓝雨央才看清银盘里的东西;一个放着一条被绑缚住的蛇和一把银刀,另一个却放着一大一小的两个金银杯。一旁雷可力拿起银刀高高举起,将已无反击之力的蛇一刀两断,让殷红蛇血流入放在一旁的杯子中,再为两人送上。
埃罗挚起金杯,将银杯游到她的手里。
“仰头一口喝干。”他说。
“可是……好腥耶!”她皱眉。刚刚杀蛇的血淋淋场面,还在她脑中盘旋不去,要她马上喝下蛇血,实在大勉强了。
“喝了这杯蛇血,仪式才算完成。”
听到这话,蓝雨央硬是压下急涌上胸口的恶心,闭着气不去闻那冲鼻的血腥味,仰头一口喝下血酒。
“恭喜妳,老婆大人!”埃罗低头吻去她唇边的血渍。
他长久以来悬在半空的心,这才安稳地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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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后,埃罗便迫不及待地将蓝雨央抱回帐篷里,任由喧闹的人潮在外面闹翻天。众人并没有散场的打算,照规矩,这样狂欢的夜得持续三天。
帐篷里只有地毯和床单,为了应景,全都换了新的,但是看在心境已截然不同的两人眼里,这个小小世界也变得不一样了。
“埃罗……”蓝雨央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小脸紧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些失控的心跳,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这两天,埃罗为了筹备婚礼的事忙得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她自然不好意思缠着他不放,占用他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但是,听了坎亚告诉她雷阿尔的风俗后,她有些话想告诉他。
“怎幺了?是不是蛇血让妳身体不舒服?”
她偎在他怀里轻摇着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小傻瓜!”他模模她的脸颊。“我只希望这一切没有遗憾。我爱妳,当然也不会让妳受任何委屈的。”
“我也爱你。”她柔柔地说出他等待已久的誓言。
埃罗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久久才问:“怕吗?”
“有一点。”她舌忝舌忝干裂的唇。
“别怕,我不会伤害妳的,相信我。”
“我不是怕你,只是这是我的第一次,而且我发现了一件很糟糕的事。”
“什幺事?”他紧张了。
“就是你已经看过我的身子了,我却还没看过你的,这不是很糟糕吗?”
埃罗听了却笑道:“如果妳愿意的话,今天晚上由妳主动也没关系。”
“说什幺疯话!”她脸红红地想捶他。
埃罗由背后环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着:“妳可以看看,我背后翅膀的痕迹只有妳耶!”
蓝雨央这才想起,和他在一起那幺久了她却从没看过他的背。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怯怯地问:“你的背后面有什幺秘密吗?”
“模我。”埃罗轻柔地将她转过身来,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果胸上。
蓝雨央羞怯地闭上眼,仔细感觉手下的柔软与坚实,而埃罗的响应却是密密绵绵的吻。每碰触他一分、熟悉他身上每一条刚柔并济的线条,她的心也跟着迷失一分。在埃罗的怀抱和气息中,她渐渐迷失了自己;每接受他的一个吻,她的身子更不由自主地响应着他的占有。
若埃罗注定是她今生的沉沦,她多愿意迷失在他的温柔中……
她不知道埃罗的肋骨有没有少一根,她只知道他的琵琶骨比一般人高耸且突出。
像折翼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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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幸福吗?答案是肯定的。不用问,由蓝雨央唇边的浅笑,就可以一窥端倪了。
这样的她,脑海里却在计画着一件事——一件她认为极可行的事。
将所有的计画在心里推演过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时,她才开口征询埃罗的意见。
“妳要离开我了?”这是埃罗听完她的计画后的第一个直觉反应。
她还是要走了。
“你听我说完嘛!我现在已经是雷阿尔族的一份子了,对于族理的一些不合时宜的作法,自然会产生怀疑。我想了很久,好不容易归纳出一个结论——会有这些偏差的行为,主要来由目于封闭的地理和封闭的心;当然,上次的失败让你们不敢轻易尝试也是原因之一,该说是『认命』,还是“反正再怎幺努力也改变不了什幺』,所以就干脆不做了,而我不愿这幺想,我想尝试看看。”
“妳打算怎幺做?”
“我已经想过了,只要你将头发染成黑色后,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外面行走,而且不用怕引人侧目。我很自私的!想保有你的爱的同时,更不愿放弃原来的世界。在那里有关心我的朋友,以及待我如女儿的邓肯教授,我的失踪一定让他们担心死了;还有,我也想让他们看看你。”
蓝雨央并没有忘了沙查克正在调查青晶石的事,不安的阴影镇日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
“听起来好象满值得试试看。”
“你也觉得很不错,对不对?”蓝雨央雀跃不已。得到埃罗的支持后,说服别人就比较容易了。
“不管妳想做什幺,我一定会支持妳的;不过,妳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幺事?”
“妳忘了,徨领和外界已经隔绝千年之久,外面是个怎样的世界,我们没有人知道,莽莽撞撞地出去,是很容易穿梆的。”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埃罗可不愿在他的领导下,又再次将族人推向毁灭的深渊。
尤其大长老占——的结果又是“大凶”,不可不慎!
“那怎幺办?”
“我们有个现成的老师啊!”
“谁啊?”
“妳啊!由妳来教我们必备的基本常识,除了可以增加族人的信心外,又能拉近妳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一举数得。”
“这个主意好象不错!大专门的学问我也教不来,但基本的生活常识,绝对没问题!一切看我的,你只要负责找学生就好了。”
“说做就做,我找大长老商量一下,等我的好消息。”埃罗亲了她的额头一记后,就兴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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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幺好消息?烂得不能再烂了!
雷可力担心蓝雨央的计画会将部族引往毁灭之路,不仅在听到她的计画后当面破口大骂,还运用大长老的权威三令五申地喝止族人不准上她的课。
即便如此,在埃罗的支持下,蓝雨央仍打算开班授徒。
“还是没人来!”她失望地说。虽说这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她还是有些难过。
“什幺没人?妳把妳老公当成什幺了?”埃罗笑着糗她,他的努力却只换来她的浅浅一笑。
“就如大长老说的,我太天真了吗?”
“傻瓜,不是的。”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从身后拿出一个背包来。“第一天上课,没准备什幺礼物给我的漂亮女老师,这个送妳。”
“我的背包?!照相机和护照竟然还在!”蓝雨央在惊喜之余,竟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这些是救妳时顺便拿进来的,这里还有很多异世界的东西,有些是外族的贡品,有些是趁风沙场起时到外面拾来的。”
“原来如此。”
“对了!照相机是什幺?”
“就是这个。”蓝雨央拿起相机晃了晃。“它拍摄出来的照片比画像更传神,只要装上底片、对好焦距、按下按钮就成了,像这样。”她当场示范,拍了几张风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