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它确切的成分,严格说来,地球上没有一个已知的矿区生产这种矿石。”沙查克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结晶较大的六颗同类石头,每颗约有拇指般大。
“这幺说,它是陨石喽?”
“也不是,因为它没有陨石坠落地球时经高温悴炼过的特色。”
“那它到底是什幺?”蓝雨央的好奇完全被挑起,思绪更不知不觉被故弄玄虚的沙查克给牵引住了。
“因为它的硬度和耐热度也比钻石高,所以我为它取名为『青晶石』。”
“青晶石?好特别的名字。”蓝雨央心醉地看着青晶石在灯光下所发出的炫惑光芒。
“不对啊!它既不是地球上开采出来的矿石,也不是外层空间来的陨石,它应该是不存在的啊!”邓肯指出了沙查克话中最大的盲点。
“我并没说它不存在于地球上啊,我只说已知的矿区里没有一个是出产青晶石的。”
“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鬼沙域外死去的女人身上。”
“又是鬼沙域!又是女人!”蓝雨央叫了出来。
“嗯。”沙查克点点头。“全是女人!收集这些青晶石,可耗费了我国不少工夫。几百年下来,才得到这幺一点点;它的稀有及特殊的颜色,曾让各王族趋之若骛。有一段时间,它还被认为是王权的象征,用来镶嵌在手杖或是亲王的戒指上。”
这幺说来,青晶石、鬼沙,和“失落的部族”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只是,到底是什幺呢?
“风神以及失落的部族存在于外人无法闯入的鬼沙域之中,而青晶石也在那里找到。”蓝雨央说出她的猜测。
她不是他可以轻易掌控的女人!
这是沙查克听到蓝雨央说出他耗费多时所得到的推论后,突地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同时也挑起沙查克的征服欲,他从来没有遇过这幺特殊的女人——一身的风情却又不为外物所动。他想知道蓝雨央臣服于他时,会呈现出何种魅惑。虽然要花点时间,但这女人值得!
“没错!明知这是我一相情愿的推论,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无论如何,我也要去试试。请你们来,主要是为了借助你们的专长,好解读关于风神的古文献,希望能替我找到一个解答。这是个互蒙其利的研究计画,希望你们不要拒绝。”
“青晶石内藏有什幺秘密,让你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它?”蓝雨央防备地问。沙查克是个深沉难测的男人,他会这般大费周章,内情肯定不单纯。
沙查克笑了。“两位应该知道吧!沙特阿拉伯是现今最大的石油输出国之一一。”
两人点点头,凝神倾听沙查克接下来的话——
“油源再怎幺丰沛,终有枯竭的一天。研究结果显示,若照现在的速度继续挥霍下去,在下一个世纪末来临前,所有的油源便会枯竭;届时,全球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和黑暗之中。为了因应此一危机,世界各国莫不想尽办法开发可替代的能源——水、火、瓦斯、潮汐、核能。这些都有人试过了,但是它们的实用、方便和安全性,远远及不上石油,而且成本也大高了;最便宜、随手可得、永不枯竭的能源便是太阳,也因此,新能源的开发全集中在太阳能上。”
“这和青晶石有什幺关系?”
“现今技术无法突破的一个致命点便是无法将太阳能的效用发挥到最大,一大片的集能板只能收集到少部分的太阳能。”沙查克拿起一颗青晶石。“而这小小的结晶,却可以将太阳能增幅百倍;只要有了它,将太阳能转换成各式能源,便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在下一个世纪里,谁能掌握新的能源,谁就能成为左右世界的霸主。唯有保持能源上的优势,才能让阿拉伯继续无止尽地挥霍下去。失去了能源,只有沙漠的阿拉伯,就什幺也不是了。”
“我懂了。”
“妳愿意帮忙吗?”
蓝雨央看了邓肯一眼,这是邓肯承接的研究案中最莫名其妙的一个。她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事到如今,误上贼船的她,也只能模模鼻子帮忙了。
第一章
终于要出发了。
早已整装待发的蓝雨央望向窗外,无风也无云,是个适合出发的好天气。
她厘不清自己的心绪,兴奋难免,却有股不安的预感左右着她的心绪,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好几次想建议教授取消这次的研究计画,但看到他那兴奋、手足舞蹈的模样,让她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坐上沙查克派来接他们的吉普车,一路上无话……
车驶到一处绿洲小镇后才停下,市集上全是忙着打包行李、补充粮食饮水的工人。一眼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起码有上百名工人,人虽多却不嘈杂,每个人都埋头做该做的事,连动作都是整齐划一的;看来连管牲口的普通苦力,都不是泛泛之辈。
其中最突兀的算是手中执枪的军人,还有一身白袍,光动口、不动手的科学家。
“雨央,我介绍一个人给妳认识。”沙查克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身穿白色研究服的人面前。“他叫约翰,是科学小组的领导人。”
“你好。”她点头致意。
“她也是诱饵之一?”约翰的唇似笑非笑的。
“不,只有她例外。”
“哦?想必王子对她另有打算喽?”
“没错!”沙查克的脸上是神秘的笑。
“你们在说什幺?”蓝雨央皱眉。她非常不喜欢约翰这个人,并不是因为他瘦瘦小小的个子,也不是因为他长得一脸尖嘴猴腮样,而是他那无理打量着她的阴蛰眼神,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没什幺。”
“咦?好奇怪?”她看着聚在不远处一群穿著阿拉伯传统服饰的女人,蒙着脸的她们,看不出来年纪有多大。“那些女孩也是研究探险队的成员?”
“是的。”
“她们唯一的工作,该不会是慰藉并满足你们这些大男人的生理需要吧?”
也难怪蓝雨央会想入非非,因她从没见过一个学术研究计画需要大批军队“随侍在侧”,还“外挂”一卡车的科学家及最新式的科学仪器;而这些成员清一色都是男的,那要这一堆女孩子干什幺?当慰安妇吗?
“妳别想歪了!她们只是负责煮饭洗衣的琐事罢了!这次的研究可能一待就是一年,无法离开荒漠时,吃就成了唯一的娱乐。若没什幺精美的食物安抚他们的胃的话,这些手下可是会造反的;而且要大男人洗衣服,也太可怜了。”
“是吗?”蓝雨央怀疑的眼光不客气地扫过沙查克全身。
骗谁啊?阿拉伯是个极重男轻女的国家,女士出门得将全身包得紧紧的,某些特殊的场合,甚至不许女人出席;而军队首重军纪,就算命令如何的不人道,也要咬牙服从。所谓“合理的要求是训练,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什幺时候当兵像在放大假?
“妳总是这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吗?”沙查克无奈地说。
“也不一定。那要看什幺人、什幺事,只要是能引起我的好奇心的都是!”不想和沙查克耗下去,也不想再面对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神,蓝雨央背起她心爱的摄影机,向外踱了出去。
“雨央,我们打包好就要出发了,妳要去哪里?”像块牛皮糖的沙查克追了上来。
她叹了口气:“你连我要去哪里都要管吗?”
这些日子,沙查克常借故留在她身边,或是假藉名目想和她独处;不是带她去看王室的珍藏,就是邀她去看沙漠的瀚海风光。她不是个木头,察觉不出他对她的殷懃与讨好;只是她无心成为他的收藏品之一,只好老实不客气地对他说“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