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两人间的冰雪似乎在这种笑谑间一点一漏的融化了。
在嬉闹间任允桀突然变得沉默,如夜般的黑眸默默地望着她,看得管依彤心慌意乱的。他干嘛用那种勾魂摄魄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走。”任允桀拉着她就走。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跟我来就知道。”
避依彤被拉着坐上电梯,到了停车场后,又任由任允桀将她送进他的车里。
“可是我的车--”她的车还停在路旁。
“别管它了。”任允桀踩油门将车驶离。
避依彤不敢问他要将车开到哪里去,他无表情的脸让她猜不透他正在想甚么,他的脾气喜怒无常得让她老是捉模不定。不过,她很肯定这条不是回家的路。
***
“我们到了。”任允桀打开门。“欢迎光临,任太太。”
“这里是?”管依彤不解地看着屋内。
这屋子里的设计是极男性化的,大约有四十多坪,屋里的装潢和他们的新房感觉很像。
“我的公寓。”
避依彤惊讶的转身。“你的公寓?”
“没错,怎么样?还喜欢吗?”
“感觉不错,为甚么有这间屋子?”她记得父亲并没有投资位於台比精华地段的房子。
“我买的。”
“公司的钱买的?”
“不,我的钱。”
“你没回家就是到这里来?”
“对。”任允桀烦躁地扯开领带,闷闷地道:“不然我还能到哪里去?”
“我以为……”
“你以为我没回家是和孙若妍鬼混?”
“我才没有--”
“别否认。”他转身瞪着她。
“为甚么不告诉我?”管依彤忍不住抱怨,害她夜夜拿这件事折磨自己。
“告诉你,然后让你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宣示你的胜利?”
“我--”
在任允桀变得狂猛且炽热的眼神下,管依彤猛地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紧张的以舌轻舌忝了下乾涩的唇瓣。
像在回应管依彤内心的渴求,任允桀疯狂袭上她的唇,绵缠的吻,纠结的唇,在在倾诉着他因分别而郁积的相思。
任允桀抬头,深吸了口气。“天啊!我好久没这样抱着你了。”
“不--”管依彤好不容易在任允桀如雨般的吻下觅得一丝空隙,她想抗拒他的吻,抗拒从内心不断涌起的渴望。
“你总是这样,不问缘由就定我的罪,公司的事是如此,孙若妍也是;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不要管别人说甚么。”任允桀的唇饥渴地在她脸上漫移,有力的手坚定的紧搂着她,不给她任何逃开的机会。
“我--”在他狂猛的攻势下,管依彤早巳丧失了思考能力。
“明天你就跟我回家。”
“好。”她像团女乃油似的在他如火的怀里渐渐溶化。
“我会叫人将你的房间全拆掉。从今天起,我睡觉的地方就是你睡觉的地方,不管你愿不愿意。”
“随便。”她已臣服在他的温柔下。
“很好。”任允桀脸上满是得意的笑,落在她身上的吻更温柔了。
任允桀的温柔唤起管依彤对香港蜜月的记忆,她的身体很自然的回应他的渴求与希冀,契合的身体间再也没有任何的阻隔与芥蒂。
***
今天的管依彤是容光焕发的,有别於前些日子的阴霾,一看就知道是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
“看你笑得像舌忝了蜜的猫咪,是不是遇上了甚么好事?”段轩昂笑着问,连他也感染了她的快乐。
“甚么?”原本就出色的管依彤再加上嘴边藏不住的盈盈笑意,显得更美了。
“我说,你遇上了甚么好事,这么开心?”
“没甚么啦!”管依彤拿起杯子啜了口咖啡,想藉由杯子掩住那愈来愈控制不住的笑容。
鲍寓里的那一夜后,任允桀遵照诺言搬回家住,当个准时上、下班的好老公。更老实不客气的将管依彤原来的房间打掉,将它改换成客房。
这次争执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往前迈了一步,两个人各自收起自己的爪子,克制以往动不动就发脾气的怒言相向,反而很有默契的让一切恢复常轨。
这样的日子,虽不像在香港时有着浪漫的火花,但却有着平稳与安适,两个人常常泡杯咖啡,相依偎坐在沙发上,甚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
“你就别装了,硬是憋住不笑是会内伤的。”段轩昂看着一脸惊讶的管依彤,笑着解释:“从小看你到大,哪会不知道你的脾气。你啊,其实是很好摆平的,只要顺着你的意,甚么都好解决。”
“是吗?”
“是啊,你的哭闹、撒娇甚至是任性耍脾气,全都只是遂行目的的手段而已,只要甜言蜜语的哄一下,顺便答应你的要求,你马上会乖得像只小猫似的。”
段轩昂相信追求管依彤的男人,不只要会甜言蜜语,也得适时的低声下气,才能永保太平日,管依彤发起脾气来是六亲不认的。
任性的管依彤要是嫁给没甚么脾气、以她为天的男人,那真是她的运气。虽然不会激出火花,但保证可以为所欲为的继续张狂下去;最怕的就是她嫁的老公也是个硬脾气、不低头的人,那这桩婚姻可有得瞧了,绝对是爱恨交织、高潮迭起的。
“没这么夸张吧?”管依彤像埋在沙里的驼鸟,固执的不肯承认自己的缺点。
“不然你说,才几天不见,你的情绪却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说是从地狱飞昇到天堂也不为过。”
“其实,我前一阵子心情不好是因为和老公吵架了,现在误会已经说开,当然开心喽!”
“一定是你老公先低头道歉喽!”段轩昂对自己的推论极有信心。
避依彤这才想起,他们言归於好并不是因为一方先低头道歉,而是自然而然的又在一起了。每次吵架看似轰轰烈烈,她却搞不清楚到底在争甚么,好像只是赌一口气而已,任允桀不让步的态度更是让她气得口不择言的元凶。
“对了,你急着找我出来有甚么事?”管依彤决定改变话题。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约你出来的正事了,这些是你要我帮你查的资料。”段轩昂将一大袋资料放在桌上。
“甚么资料?”管依彤顺手将纸袋拿过来,看到厚厚的一叠资料。
“就是你前些日子要我调查管氏企业的事啊。”
“哦,我想起来了。”她已经忘了这件事了。
“虽然还有些疑点未清,我想你急着要,就先拿来给你了。”
“有甚么问题吗?”
“我大概查过了,管氏企业的产权全部移转到一个名字叫任允桀的名下。”段轩昂直接将重点告诉她。
“是吗?”管依彤慎重地问。消化完段轩昂所说的讯息后,却又瞪大眼惊恐万分的大叫:“全部!”
“对,而且手续完全合法。”
“李中昇说的都是真的?”管依彤错愕的低语,亏她先前还将李中昇当成别有用心的坏蛋,真是错怪他了。
“我想问你,任允桀是谁?”
“他是我的丈夫。”
“这就好。”段轩昂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有人利用你对商业经营的一无所知,再加上管叔叔去世时公司的真空状态,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公司偷到手。”
“他和我结婚的原因真是为了公司?”管依彤呆然的自问。
任允桀早知道管明威得了癌症,再也不久人世,驸马爷的身份此董事长得力助手有用得多,然后再利用职权将公司的人一一开除,接下来就是公司的产权--
“不会的,允桀不是这种人,他不会这么对我的!”管依彤拚命摇头,想摇去脑海中侵扰不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