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允桀是有计划的想掌控整个公司。第一步是将我们这些元老一个个开除,我想下一步就是公司的产权了。”李中昇是四个人中最沉得住气,也是心机最深的人。
“不会吧?”
“不信,你可以问任允桀。”余大智在一旁嚷嚷。
“公司的事我从不过问,不过我会让允桀恢复四位叔叔原来的职务。”她现在只想赶紧打发他们走人。
“公司的职务没关系,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李中昇说。
“那?”她就不懂了。
“我们来主要是想提醒你。”
“提醒我甚么?”
“提防任允桀。”
“提防我自己的丈夫?”这未免太夸张了。
“我们就怕你被任允桀蒙在鼓里,错将仇人当恩人,至於信不信就由你了,你也可以向他求证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反正,问问并不吃亏,不是吗?”李中昇的笑有着鼓励。
送走这些“好心”来提醒她的长辈,管依彤的态度仍有着保留,他们的恶名让她的心有着防备;她更不愿怀疑自己的丈夫,任允桀是父亲选中的接班人,他本就有权处理公司任何事。
但就如李中昇所说的,查一查也不吃亏,不是吗?
***
避氏集团的总公司泣於敦化南路一栋同名的大厦中。
避依彤在结婚以前常往公司跑,有时是出来逛街,累了就去公司晃晃;有时是因为没人陪她吃午饭无聊,爸爸就成了最方便的人。这些心血来潮的举止对她而言撒娇的成分大於一切。
她并不知这自己兴之所至的突然造访引起公司多少人的困扰;讨好女儿的管明威更为了陪她而推掉不少重要的饭局,这对公司营运的影响是很大的。
今天是管依彤婚后第一次来公司。
她踏进公司时几乎是傻了眼的。才短短三个月,公司的内部摆设全变了样,有些她认识的员工也不见了,换上了许多新面孔,似熟悉又陌生的公司也引起了她内心潜藏的不安。
爸爸的公司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这位小姐请留步。”
走向董事长办公室的管依彤却被人阻住了去路。
“你是谁?”管依彤不先说出自己的来意,反而怒瞪着这不识相的女人。
“我是总裁的秘书。”
总裁?任允桀称自己是总裁?听起来好像比董事长大?算了,反正都是公司里最大的头头,他爱怎么叫是他的事。
不过,连秘书都换人了?管依彤上下打量着秘书那包裹在套装下的姣好身材,心里极不是滋味。
“很好,你知道我是谁吗?”
面对管依彤的盛气凌人,秘书只是不卑不亢的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总裁交待过,没有预约的客人一律不见。”
“你!”管依彤为之气结。在她看来,会用漂亮女人当秘书只有一个原因。
“我的夫人,甚么风将你吹到公司来的?”从外面回来的任允桀,正好看到和秘书吵得不可开交的管依彤。
“允桀,你来得正好,你非得将这无理的女人开除不可!”她气呼呼的指着秘书大嚷。
“她是新来的秘书章怡文,不认识你是理所当然的。”任允桀一看就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先安抚了管依彤,才转身对章怡文介绍:“这位是总裁夫人管依彤。”
避依彤看着瞬间刷白脸的章怡文,心里有着莫名的快意。“允桀,我要她离开公司,现在、马上、立刻!”
“何必呢!怡文,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忙你的吧!”任允桀吩咐完一些事后才将管依彤带进办公室里。
“你为甚么不开除她?”管依彤满脸不快。
“她又没把甚么大错,干嘛要开除她?”
“甚么没把大错?小小一个秘书竟敢对我大吼大叫的,光是这点就绰绰有余了,不可原谅!”
“你常这么做吗?”任允桀一手支着下巴,带着一抹深思地看着她。
“甚么?”
“你常因一时好恶而要爸爸开除你看不顺眼的人?”
“有甚么不对吗?”为所欲为惯了的管依彤并不认为这么做有甚么不对。
任允桀只是摇头,不置可否的:“说吧,你来找我有甚么事?”
“甚么事?”
“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找我的秘书吵架的。”有兴致开玩笑的任允桀看来心情还不错。
“被你的秘书这么一搅和,我忘了为甚么来找你了。”管依彤不好意思的笑笑。
“现在还不到中午休息时间。”任允桀看了一下表。“不过,我这个老板跷一下班也没人会说甚么,先陪我去吃饭吧。”搂着她的腰直往外走,不理会办公室内那些好奇打量的眼光。
一向严厉的新老板竟然会笑!这可是大新闻一件。
吃饭时,终於让管依彤想起来了。
“对了,我想问你,公司为甚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座位安排得太杂乱了,乱七八糟的看了就不舒服,我只是略作一些调整,看起来是不是舒服、明亮了些?”
“的确是。对了,你为甚么开除吕明山他们?”
“你是不是从他们嘴里听到甚么谣言?”任允桀皱眉。
“谣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选我为接班人,对他们的打击是很大的,这表示他们不能再为所欲为的劫掠公司的资源。”
“劫掠公司的资源?”
“没错,爸爸看在他们同是一起创业的夥伴上,不想和他们事事计较,才会模着鼻子自认倒楣的容忍。没想到他的姑息不但换不来这四人的反省,反而让他们变本加厉,公司在他们的兴风作浪下早已岌岌可危。我接掌公司后,绝不准挖自家人墙根的行径再出现在公司里。”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把他们开除了。”管依彤点点头。依任允桀强悍且唯我独尊的专断作风,他当然会全力扫除公司的障碍。
照这样看来,吕明山他们倒是咎由自取了。
“记恨在心的他们自然会想尽办法扯我后腿,只不过在知道无法撼动我一分一毫后,才忿而将锋头转到你身上。”
“是吗?”管依彤一时间实在厘不清其中的利害得失,对任允桀的解释也是似懂非懂的。
“没错,因为经营理念的不同,进而引发公司内部斗争是时有所闻的事。而我就是他们想斗垮的对象,你被利用了。”
“你们一边一种说辞,我都不知要相信谁才好。”
“你只要相信我,相信爸爸选上的人就可以了。公司的事太复杂,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你就别管了。”
“也好,我也落个清静。”
老实说,管依彤是个只要求清闲过日的大小姐,除非必要,否则她是极少花脑筋伤神的,她认为那样太累了。
“这才是我的好老婆。”
“对了,我还是要你把章怡文给辞了。”在管依彤心里,这件事比公司经营之争来得重要得多。
“为甚么?”
“我不喜欢她。”管依彤撒娇的嘟着嘴。
她想试试任允桀会不会因此而软化。
“不行。”任允桀像看透了她的目的似的,一口回绝了。
“为甚么?”管依彤非常不满意他回答。
“她那么做并没有错,是你太无理取闹了,章怡文的能力强,又是个极称职的秘书,长得漂亮并不是她的错,她更不应该因为你的好恶而被开除。”
“是吗?你为我开除她又怎样?”
“不行,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若照你这样胡搞瞎弄,不只会让员工无所适从,到最后留在公司的只剩下逢迎拍马的人,那不就和以前一样?我好不容易将公司导入正轨,绝不允许重蹈覆辙,再说我也不愿失去一个得力助手。”任允桀压抑勃发的怒气好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