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怎么样。”南巽人和她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比,本来是理直气壮的他,也变得理直气不壮了。
“既然如此,可以让我走了吧?本大小姐忙得很,没空在这里陪你闲嗑牙!”区雅弁猛瞪着他死抓着她不放的手,心想:这下他该识相地放手了吧?
南巽人非但不放手,反倒将她更拉近了一些,看着她的眼里有着难以察觉的苦楚。
“你为什么老是看我不顺眼?就算是死刑犯,也该让他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罪。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不快了?”
他不懂,区雅弁对他不只没好脸色,还一脸的厌恶。一夜没睡的南巽人,早将她这两天的言行举止细细回想了一遍……她煮的超难吃食物,他也无怨无尤地吃下去了,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南巽人,正好在落地窗前看见了区雅弁的身影,于是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和她谈谈,不然他的计画不但落空,搞不好还会如了他老爸的意,真的娶了个区雅弁以外的人当老婆。
“很抱歉,我不是看你不顺眼,而是你活该姓『南』,南家的人我最讨厌了!”
“为什么我姓南就活该、讨厌?”
“这种事说了你也不会懂,算了!我不想浪费我的口水。”区雅弁摆摆手就要走人。
南巽人一旋身又将她拉回来了,不过,这次他不打算保持距离,而是拥着她让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这一来,她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了。
“冒失鬼,你想干什么?!”她边骂边用手捶他的肩。
南巽人笑着抓住她飞舞的双手反锁在她身后,将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握在他的大手中,空出来的一只手却紧紧扣着她的柳腰。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现在只剩张嘴可以逞强了。
“我偏不放。”低沉的声音里竟透着澄亮的笑意。
“干嘛那样看着我?”区雅弁被他的眼神看得是全身不舒服。
那眼神活像捉住老鼠的猫,而她就是那只动弹不得的老鼠。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是啊!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知我对你……算了!”他欲言又止的。
“你这人真是阴阳怪气得很,话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懒得理你了!对了,你到底放不放手?”她扭着身体想离开他的怀抱。
她的挣扎只是让南巽人抱得更紧罢了。
本来是笑着的南巽人,看着她的眼眸变得更深幽了,脸上也露出少见的正经表情。
“我说我要吻你,你会答应我吗?”
“开什么玩笑!”她尖叫。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不打算征求你的同意。”说完,他的头便俯下来了。
全身动弹不得的区雅弁只能瞪大着眼、拼命摆头;南巽人原本环在她腰上的手,这时却转而捧着她的头固定住,缓缓地吻住她再也逃不了的唇。
像预知区雅弁会挣扎似的,南巽人的嘴并没有离开她的,反而转身将她定在树干和他的身躯之间,他的吻更深入、更缠绵了……
相较于南巽人的投入,区雅弁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她实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她小心珍藏的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这个给偷了去?
一阵缠绵后,南巽人终于放开区雅弁,她被箝制的手也恢复了自由,不过身子还是被定在他和树干之间,再加上他的双手松松地环抱着她,教她想跑也跑不掉。
“大!变态!”区雅弁一脸嫌恶地用手背擦着她那被吻得红肿的嘴唇。
“我接吻的技术真的那么糟吗?你这么做,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伤心?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趁人之危的偷吻贼!”这下她真的恨他入骨了!
听到这连珠炮似骂人的话,南巽人不但不生气,反而仰头哈哈大笑。
“我要偷的可不只是妳的吻而已。”他像在做预言似的。
愈想愈生气的区雅弁,抡起粉拳对着他的胸膛就是狠狠的几拳,虽然不能弥补她的损失,最起码也能让她的心情好过一点。
“小心,你的手会痛的。”南巽人皱着眉看着过于生气而脸红气喘的她。
“你说的没错!”气喘吁吁的区雅弁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举起脚对准南巽人的脚陉骨狠狠地一踢,趁他痛得跳脚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跑了。
南巽人边揉着可能瘀血的小腿,边看着区雅弁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却在想:该找个人问问看区雅弁讨厌南家人的原因了。
*****
跑得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区雅弁,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一只手支着树干,弯着腰直喘气。
一回过神来,就想起刚才那个被偷的吻;除了气南巽人竟敢趁她不备吻了她以外,更令她气结的是,她竟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从如电击般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时,那吻已经结束了,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被吻的感觉是怎样。
是不是如言情小说里写的那般既苦涩又甜蜜,还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现在细细回想过一遍后,才知道自己记得的只是挣扎、挣扎、再挣扎而已。
她好想放声大哭,好哀悼她那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就失去的初吻,为其呜呼哀哉一番。
真的很不甘心,愈想愈气的她,拼命踢树泄忿。
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死南巽人!你还要怎样?”区雅弁骂完回过头后,才知道自己骂错人了。
站在那里的是个极斯文的帅哥,他的五官柔和且协调,仿佛生来就该配上那张俊美的睑似的;较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的无框眼镜,融和了他身上的市侩气息,像极了业有所成的学者。
这人不太像是南家的人,因为他没有南巽人那逼人的霸气。
区雅弁突然惊觉自己盯着人猛瞧的眼神太过不礼貌,于是嗫嚅地道: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一句短短的对不起,却无法好好地把话说完。她骂人时的声音是响彻云霄,而道歉的话却细若蚊蚋。
他笑着接下她的话:
“以为我是巽人那小子是不是?”
“咦?”区雅弁防备地打量着他。“你又是谁?怎么会认识南巽人?”
“我叫司徒浩司,只是南家的亲戚罢了,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是吗?”不知为什么,区雅弁觉得司徒浩司话里有着太多的保留。
“我一直对你很好奇。”
“为什么?”
司徒浩司笑了。
“你不是自愿来参加娉婷宴的,对不对?”
“咦?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总是一副逮着机会就想逃的样子,也不像其他女孩子那般刻意想讨好南家的亲戚和巽人。妳大概不知道吧?南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收过礼,送礼的就独漏了你一个。”
“真的?”她像在听故事一样漠然。
“这就是让我好奇的地方;还有,巽人那小子竟会为了你而吃下了他最讨厌的茄子和竹笋,这对他可是件破天荒的大事。你究竟是他的什么人?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我们什么都不是!别以为他吻了我,我就一定得当他的新娘,一个吻而已,没什么的!”紧张之下,急着想撇清两人关系的区雅弁,竟没发现自己月兑口说了什么话。
“巽人他吻了妳?”司徒浩司笑着看那惊觉说溜嘴而霎红的脸蛋。“别摀着嘴了,我已经听到了!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真的?你发誓!”她急着要司徒浩司的保证。这事万一传了出去,她要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