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工坊”在短短半年内,营运就已经上了轨道,不止如此,业绩更是以等比级数成长,现在除了有钱请总机小妹外,更计划开设第一家门市部,打算将产品直接卖给消费者,地点现正在密切接洽中,齐如柳是当然的店长人选。
“你哪是混吃等死的米虫,最近你不是忙着筹划门市部的事吗?那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桌上的小菜全都被齐如柳扫光了,刘欣宜拿起空的盘子,打算再去厨房切点卤味,好堵住她的嘴,最好是吃死她!
刘欣宜以到厨房为借口,想将这个问题带过,她更怕看到齐如柳那好像洞悉一切的眼神,自己知道这么努力工作并不为别的,全是为了孟寰哲。她现在能为孟寰哲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等孟寰哲和季梦结婚后,帮忙的她也没有立场了。更何况,刘欣宜早已打算参加孟寰哲的结婚典礼后,永远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乡下,好好疗伤,也许有一天她会笑着回来祝福他们两人?!
齐如柳看到她端出小菜,还没放在桌上,就用手捏了块豆干放到嘴里:“好了,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不过我猜,八成和阿哲有关,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在完全没有防备下,被问到这种问题,刘欣宜的反应是最直接,也是最接近内心的。
“先别问我怎么知道,欣宜,自从你搬到这里来后,阿哲只上来过一次。”齐如柳还神秘兮兮地靠到刘欣宜的耳边,悄声地说:“你知不知道,阿哲这三个月来,几乎每个晚上都在你的窗下站岗。”
这句话像颗炸弹一样,让刘欣宜已渐平静的心又泛起涟漪。第一反应是直冲到落地窗前,鞋也来不及穿,打开窗户整个人趴在阳台往外张望,刘欣宜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想要证实什么?
孟寰哲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呆站在窗口,不进来找她?
说来好笑,她在公司常看到孟寰哲,但一听齐如柳说他在这里,却又急着想见到他,刘欣宜无法解释自己这种疯狂的举动,明明已经在心里发誓,要好好沉淀这分感情,可是现在却……
“别看了,阿哲看到我来,他应该回去了。”
刘欣宜还不死心,睁大眼睛看了半天,只有一盏路灯的街道,暗得什么也看不到,她关了窗,悻悻然地说:“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吧,反应这么激烈,你这么在乎他,肯定是爱上他了!好了,我也不吊你胃口,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吊人胃口,话说到重点又停了,分明是故意整她,可是她又不敢提出抗议,怕齐如柳大小姐她心情一变不想说了,她只好像只主人吃剩骨头的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齐如柳东西吃够了,故意伸伸懒腰,转转僵硬的颈子。刘欣宜实在是忍不住了,坐着等死实在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你说不说,再不说,小心以后会有报应!”不止横眉竖眼的口出恫吓,连拳头都捏得死坚,打算当场让齐如柳有个“现世报”。
“算我怕了你好不好?真是的,开开玩笑也不行?好啦,看你这样,不说也不行,只好屈服在你的婬威之下。”齐如柳不甘心这么便宜了刘欣宜,还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你刚搬来时,有天晚上我住在这里,热得睡不着,想到外面阳台透透气,就那么凑巧,刚好被我看到。不过,阿哲为什么会每晚到这里来,原因我就不知道了,躲在柱子后面的阿哲大概不知道我看到他,这都得要感谢你,大热天的为了省电费不开冷气,热都热醒了。”
“这样啊?”原来答案是这么简单,刘欣宜满心的期盼顿时落空,本以为从刘欣宜那儿会知道些什么,看来是她多心了,妄想力过盛。
“看你这么魂不守舍的,你真爱上阿哲了?”
刘欣宜叹了口气,这件事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是爱阿哲没错,那又怎样?”
“爱他,就把他抢到手啊,哪有客气的!”
刘欣宜冷笑一声:“抢过来?哪有那么简单?柳柳,你记不记得,国中和高职时的我们,对爱情有许多憧憬,也有不同的想像,我们就曾假设喜欢上别人的男朋友的情形,记得吗?”
齐如柳哈哈大笑。“怎么不记得,我们达到相同的共识,遇到这种情形,当然毫不考虑,把那个人抢过来,当然好朋友的男友例外。”齐如柳是笑自己那时的年少轻狂和无知。
“是啊,现在想想,这种答案还真是幼稚得可笑,感情哪有说抢就抢得来的;对方若是不喜欢你,任凭你使出十八般武艺,那人还是无动于衷,自己出丑罢了,感情是不能强求的。”这段单相思让刘欣宜对感情的看法成熟许多。
“喂喂喂——你别用那种‘历尽沧桑’的口气说话好不好,年纪轻轻的,说的话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事情还没有绝望。其实,据我的观察,阿哲并不是对你完全没意思,只是还有个季梦在,我想等阿哲理清他自己的感情,你们这种复杂的三角习题,才有解开的一天;说真的,不知道阿哲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嗜钱如命的守财奴吗?”
齐如柳的话愈说愈离谱,刘欣宜气得丢了个枕头过去:“你今天是来这里做什么的?白吃白喝不说,还净说些莫名奇妙的话,把我的心搅得乱七八糟。”
“好了,明天要开合伙人会议,早点睡吧!晚安。”齐如柳才不理她,拉着棉被蒙头睡了,齐如柳知道她今天晚上又会失眠了。
???
刘欣宜搬出去后,换季梦搬进刘欣宜原来的房间,照顾孟寰哲的生活起居,季梦像是有心讨好孟寰哲,又像是想弥补些什么,表现得比平常更加温柔,一点也不像叱吒商场的女强人。
孟寰哲根本没察觉到季梦的改变,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整天关在工作室里,有时连饭都没吃。
“梦工坊”业绩好得让同业嫉妒,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两个像被鬼附身一样拚命工作的合伙人,业绩不好才怪。
堡作室总是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准进去,连季梦也不例外。季梦常假装不经意地问孟寰哲,他到底在工作室里忙什么?孟寰哲只是草草回答,只用“没什么”或“赶设计图”等话带过,季梦要说自己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因她知道刘欣宜搬出去的真正原因,她担心孟寰哲这么冷淡的原因是为了刘欣宜。工作室锁得紧紧的,连季梦也不让她进去,这里根本没有别人会来!摆明了就是不让她进工作室而已,难道孟寰哲嘴里不说,可是心里却在怨她?
这天晚上,工作的门没有关好,开了一条缝,正好被经过的季梦看到。季梦知道偷窥别人隐私是不对的,但是她又想知道工作室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感情终于战胜了理智,她轻轻将门推开,探头偷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孟寰哲的身影,他背对着门,根本不知道季梦在偷看。假的模特儿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说是衣服也不是很恰当,只是假缝上去的衣料而已;不过衣服的雏型已经出来了,是件新娘礼服。
孟寰哲正一针一针地仔细缝制,心无旁骛的他,没察觉季梦早已站在他身后。
季梦从没看过孟寰哲这么专注地做一件事,孟寰哲可说是个天才,相对的也没有耐心,从不花费太多心神在一件事情上。尤其是工作,还有同时迷上好几件的多次纪录,像现在这种专注一件事的情形倒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