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是他害的。
“你有在工作吗?”他好奇地问。听说她预定在西班牙停留二十天,有工作的人可以这样吗“废话不然哪来的钱去玩?”
“什么工作可以让你去那么久?”
“今天算久?”她没好气地瞪他。
“别再瞪了,是你自己要打破花瓶怪谁呀?”
“哼,我在补习班教外语,所以时间我可以自己安排。”
方希培说得轻描淡写,可眼底写着自信,因为口碑好,她的课向来热门,补习班只怕她不开课,她不必担心没头路。
“教英语?”
“英语、日语、西班牙语都有,另外有空时也接些翻译。”
“这么强,我记得你不过二十四岁不是吗?”才看过她的证件,他还有点印象。
“小时候因为我爸工作的关系,全家在日本住了好几年,日文底子就是那时候打下的,我大学时念的是外语,再加上每年寒暑假都出国游学,日本、美国、英国都待过,所以教补习班的课对我而言算轻松的。”
“游学要不少钱吧。”
“对呀,不过我很早就规划好了,所以我从高中就一直在打工,告诉你喔,从大二开始,我就没拿过家里半毛钱,全是靠自己。”这是她最自豪的地方。
“不错嘛!”终于又瞧见她灿烂的笑脸,令穆元朗心情大好。
“可惜念书时没待过西班牙,所以这回的乌龙行程才会让我这么懊恼。”
这是她第一次去西班牙,居然留下这么糟的回忆,好惨。
“那你西语是怎么学的?居然好到可以‘误人子弟’了。”
“我大学副修西语,在美国时有几位同学是西班牙人,我每天缠着他们说,久了连腔调都学得八成像。跟你说喔,我也会法语,不过离教学还有段距离。”
“真看不出来。”他眸里写着赞赏。
“真谢谢你喔。”居然瞧不起她。
“到了。”车子开进一扇雕花大门里。
“这里就是‘穆氏’大本营?”她的考验这么快就来了吗“不,这里是我家。”
“咦?有差别吗?”
穆元朗并没有回答就迳自开门下车了。
直到两人踏进别墅中,几个佣人将行李提上楼,方希培仍感到不解,每每提到他的家庭背景,周遭空气就冷凝了些。
“穆先生,书房里点心已经准备好了。”管家见到他很开心。
“谢谢。”穆元朗露出真诚的笑容,和每个遇到的佣人打过招呼,才带着她上楼。
方希培也跟着微笑点头,至少他对服侍他的人很温和,原来他的个性也不算太糟嘛“这里是我的家,这么小的房子,我女乃女乃还不愿待呢。”穆元朗在窗边的小圆桌坐下,示意她也坐下吃点东西。
“请别说这种气死人的话好吗?”她睨了他一眼。
“怎么?”
“这样的房子绝对不算小好不好?”这间书房至少有三十坪,有人全家就挤在这样的坪数里呢。
“我没想气死你,只是以‘穆氏’来说真的算小。”他再次扬起迷人的笑容,没有夸耀,只是陈述事实。
“那你为什么要住这里?”
“我很少来台湾,来了也不会去住她家,所以弄间自己的房子,当然不必太大,免得有人眼红。”他半取笑着她。
“什么你家她家的,你们不是一家人?”打从答应他后,她就感受到一股极沉重的压力落到她身上了。
穆元朗沉默地看着窗外,时间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她吞吞口水心想自己八成踩到地雷了,才想转开话题,他却开口了。
“就算是,也没人规定要住在一起吧。”他垂眸握了握拳头,从发生那件事后,要他认同这是一家人,这辈子难了。
“也对啦,像我也没和家人住一起。”
“为什么?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他没察觉自己的语气中掺了些妒意。
“我父母退休后便移民到加拿大了,虽然没住在一起,但我有空就会去看他们。”
他又瞧了她一会儿才说:“我和女乃女乃感情不好,该说她单方面厌恶我,小时候每次回穆家大宅都好像乞丐似的,让人很不爽,所以我有能力后,就自己买了这栋别墅,现在她想见我,还得看我心情高不高兴。”
看着他用无所谓的神情说这些话,方希培感到浓浓的怨气弥漫在空气里,她下意识地挥了挥。
穆元朗正巧回头瞧见她孩子气的动作,不禁放声笑出来。
“笑什么?”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的家庭真甜蜜’只存在儿歌里。”
他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是吗?若你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也许你就能了解了。”他冷然地看着窗外。
“你?”方希培震惊地看着他,被害死?所以那些女佣才说闹鬼“看你脸都白了,没想到你挺好拐的。”他回头见她傻在当场,扬起笑容模模她的脸蛋。
“你唬我?”她火大地扯住他的手。
“不行吗?”她的小手狠狠地掐住他的大掌,两手间的温度竟让他的心意外地有些暖。
“我现在觉得答应你是件很蠢的事。”她放开他的手,心情很差地睨他一眼,不知为何,她就是信了他刚刚的话。
“喔?”
“我总觉得我正解开通往黑洞的密码,连你自己都身陷其中,又要怎样保我全身而退?”
“真抱歉,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手撑颊凝望着她。
第2章(2)
这女人的直觉真准,也许拖她下水是过分了些,但她自己也要负点责任;一直露出那么耀眼的笑容刺激他,真的不能全怪到他头上来。
方希培却看傻了,头一回瞧见他眼里的落寞,有钱却不开心,想想也挺可悲的。
“怎么?这回是迷恋上我了吗?”他突然倾身向前,隔着小圆桌,他的鼻尖差点碰到她的。
“你吓人啊!”她回神却对上他贴近的笑眸,她窘得整个人紧贴着椅背。
“难道是在发呆?我还以为你瞧我瞧到忘我了呢!”他拎起一块手工饼干到她嘴边。
方希培有些迟疑地张口含住,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让她涨红了脸。超尴尬的,她连忙飘开视线,没勇气和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对望。
“接下来的日子,你可不能这样防我,会穿帮的。”
穆元朗自在地舌忝舌忝沾了饼干屑的指头,明明动作很自然,她却觉得暧昧极了。
“那也没办法,我们认识才多久,再加上一千八百万卡在中间,我怎么可能很自在?”
“那来特训吧。”他勾勾手指要她向前。
“什么待训?”她直觉更往后缩了。
“第一条,不准躲我。”
方希培眯紧眼眸,这话一听就很不平等,而且危险,她不是只要去当几天箭靶就好了“过来。”“不要。”
“才一条你就想违规?”
“先告诉我,你要干嘛?”
“让你习惯我。”
“唔……”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他再次勾勾手指,但眼里已浮现不耐。
方希培只好起身走过去,但下一秒钟,人已经在他怀里,吓得她尖叫。
“你干嘛?”
“在女乃女乃家里,你敢这样坏我的事,我绝对会狠狠的修理你一顿。”他捂住她的嘴火大地威胁道。
方希培用力扯着他的手,“那是你突然吓人。”她也很火好不好“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穆元朗长臂环着她的腰,很不悦地质问。
“就是假的末婚夫妻嘛。”她很想起身逃得远远的。
只是偎进他怀里,就让人全身都像通电似的,这男人的胸膛绝对是女人情路上最热中的终点站。
“错,是一见钟情陷入热恋的未婚夫妻。”他恶劣地拍拍她的脸蛋。呵烫得吓人的温度,足以证明这女人没男友,八成也很少和男人有身体的接触,这体认让他心情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