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陌生人,居然得到三名女佣的服侍,加上这座大得吓死人的城堡,她不得不对那位穆先生另眼相看。
“台湾人实在太厉害了,居然有钱到买座城堡玩。”方希培边吃边赞叹。
“小姐。”一名女佣操着不太流利的英文开口。
“什么事?”
“你真的是从台湾来的?”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见女佣们说英语很吃力的样子,方希培改用西班牙语回答。
“小姐会说西班牙语?”
“一般会话没问题啦!”她漾开爽朗的笑容。
“唔……”不过她们想起她的回答,脸上都写着古怪。
“难道这里不欢迎台湾人?”见她们神情不太对劲,方希培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是,我只是好奇,之前穆先生一直不许台湾女人进这里,算来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喔。”
“为什么?”
“看来你应该不是老夫人派来的,荷西管家才会让你进来,就不知道穆先生会不会……”女佣没把话说完。
什么意思?方希培心中的问号更多了。
若穆先生不欢迎她也无所谓,只要联络上办事处,把证件信用卡和旅行支票补办好,她不必靠他也能继续行程。
“你别吓这位小姐了。”另一名女佣推推她,“荷西管家敢带她来,当然是确定穆先生不会反对了。”
“也对。”那名女佣吐吐舌头,又红着脸瞧着方希培。
“怎么了?”方希培不解地看着她们,事实上从她们进来后,眼光就一直锁在她脸上,似乎在研究什么稀有动物似的,她有这么奇怪吗“我本来以为只有台湾男人生得俊,没想到连女人都美得不可思议。”那女佣说者,脸更红了。
“我?”方希培诧异地看着她们,她是生得不差啦,但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吧,同样是女人,有必要脸红给她看吗“方小姐真的好漂亮,尤其是皮肤细女敕得像婴儿般,好诱人喔!”
另一名女佣也羡慕地看着她。
“呃……”婴儿?可能吗?她都二十四岁了。
“见了方小姐,我们才知道原来台湾全是俊男美女呢!”
“都是俊男美女?”谁啊?那个穆先生吗?他不是七老从十了“对呀,虽然穆先生有四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统,但他那东方人独特的气质和俊俏的模样,_让我们每回瞧见了都要心悸好久呢!”
方希培张大嘴,这些西班牙女人也太不挑了,面对那么老的男人,口水也流得下来“也许是我们瞧见的正好是当中的极品吧!”一名女佣痴迷地叹口气。
“呃……谢谢大家的恭维。”她已经找不出其他的话语可说了。
“对了,小姐要留下来过夜,请务必小心些。”一名女佣靠近她身边,小声地说。
“为什么?”方希培更好奇了,这里似乎有一堆豪门秘史呢“这里闹鬼。”那名女佣小小声地道。
“闹鬼?”她惊讶地大声问。
“哎呀,你小声点,万一被荷西管家听见了,他会骂人的。”三个女佣紧张地看向门口。
“真的闹鬼?”方希培眼里闪耀的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的光芒,西班牙鬼耶!这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嗯,夫人的鬼魂一直留在城堡里,很多人都见过。”
“那你们见过吗?”她的眸光更晶亮了。
三个女佣都摇摇头。
“好可惜。”若她们天天在这里出出入入都没瞧过,她只待一晚,想看到的机会就更小了。
“不过你是台湾人,也许夫人会去找你喔。”
“啊,为什么?”
三个女佣面面相觑,没人敢回答她。
“这位夫人是穆先生的太太吗?”
“不,是穆先生的母亲。”
“也是台湾人?”
“不,夫人是中西混血,她的父亲是西班牙人,所以夫人是在西班牙长大的。”
方希培心中疑问更多了,那为何她们说因为她是台湾人,所以夫人的鬼魂也许会来找她“总之,请你小心。”女佣们很好心地提醒她。
“谢谢。”
第1章(2)
她用完晚餐,荷西也回来了。
“方小姐,我已经和办事处联络过了,你的所有证件会尽快替你补办,请不必担心。”
“除了感谢,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用客气。穆先生还没回来,我看你也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荷西带着她走出小餐室。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失礼?”没跟主人打声招呼就呼呼大睡,似乎不太好。
“穆先生不在乎这些细节的。”
“那就麻烦你了。”
方希培随着荷西往二楼走,廊上、楼梯旁的墙上全挂着巨幅油画,看来全是那位穆先生的西班牙祖先吧。
“虽然每幅都画得很好,但也太逼真了,半夜瞧见不会怕吗?”她只觉得画中人的眼睛都盯着她,寒然想起那抹仍在城堡里游荡的鬼魂,不禁开始有点毛毛的了,穆先生的妈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吓她呀“方小姐。”荷西轻拍她的肩膀。
“啊!”方希培吓得惊跳了下。
“你怎么了?”荷西见她紧盯着一幅画像瞧到失神,这幅画有这么出色吗“没……没什么,我似乎有点头晕。”她吞吞口水,都是那三个女佣,把她吓得神经兮兮的。
“那就快点上楼休息吧。”
“呃,好。”
苞着荷西踏上二楼,方希培突地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紧张地转过身,却没瞧见转角处的一只大花瓶,手肘撞了上去。
“啊,好痛!”她惊呼出声。
匡啷一声巨响,登时她忘了痛,错愕地看着那只大花瓶倒下碎了一地。
“糟了!”荷西也叫出声。
“怎么回事?”两人身后传来一道极不悦的声音。
“穆先生?您回来了。”荷西吞了吞口水,他请进门的客人,撞倒了夫人最爱的花瓶,这下子惨了。
“这女人是谁?”
“穆先生,这位是方小姐,她在机场行李被抢了,所以我请她回来……”
方希培回头望进一双深邃的眼瞳里,在那深不见底的幽潭里瞧见怒火,真是见鬼了,到底是哪来的希腊神只?这里明明是西班牙呀呃……不太对劲,这神只的怒火分明是朝她而来,她要遭天谴了吗?
昏眩的感觉来得突然,周遭的声音迅速离她而去,老好人荷西在说什么砰!方希培不支倒地,陷入黑暗中。
“你烦不烦?同样的话你已经说超过十次了。”
是谁啊?一直吵,吵得她头好痛……“又如何?那老太婆能奈我何?”
呜……头好痛……方希培很努力想张开眼。
“哼!无聊。”
方希培终于张开眼,透过柔和的灯光,她瞧见精致华丽的屋顶,一时想不起来身在何处,不远处一直传来断断续续的中文,让她以为身在台北,可是她怎么会瞧见一屋顶的天使呢“你可以停止疲劳轰炸了,我会回去……对,明天。”
她有些虚弱地抬起手,她是在作梦吗“荷西,那女人在哪里?”门外传来有些不悦的问话。
方希培倏地整个人清醒了。对了,她落难西班牙,遇到老好人荷西,却意外打破人家的花瓶,完蛋了,那只花瓶看起来很像古董,穆先生会不会要她赔“就在这房里。穆先生,方小姐一定是太疲累了,请不要追究那件意外。”
荷西硬着头皮替娇客求情。
外面的人就是穆先生?方希培坐起身,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忙闭上眼等晕眩过去。
“担心她?你不如先替自己祷告吧。”居然随便带个台湾女人回来,这笔帐等他料理完里面那一只再跟荷西算。
穆元朗冷睨他一眼,随即推门走进方希培休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