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再吃一口。”他又夹起青椒喂她。
“你一定是挟怨报复,顺便赚利息对不对?”她只好乖乖吃下。
“咦,反应变快了喔!”
“哼!”
两人吃得差不多时,傅纬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接听。“什么事?”
“赵小姐的母亲到了。”保镖通知着。
“到了?怎么提早了?快请她上来。”之后傅纬收起手机,望向赵士君。
“怎么了?”她把汤喝完,结束这顿晚餐。
他将桌子收干净,才回到她身边,有点担心地看着她。“你母亲来了。”
“咦,不是明天吗?”赵士君脸上有着惊喜。她看过母亲的照片,发现她们母女长得十分相像,所以一直很期待能见到她。
“她大概是马不停蹄地赶来吧。”见她对母女见面的事并不排斥,他才安心些。
“那个……他们没来吧?”她紧张地问。
“嗯,我跟你母亲提过了,他们不会跟来。”在真相未明前,他只能婉转地对他母亲说她是怕生,而他也不想让她母亲跟着担心,反正一切的事都由他来解决。
“那就好。”赵士君松了口气。
暗纬却蹙起眉。已过了好些天,但她提到那两人时全身仍会颤抖,可见她与他们之间问题很大。
敲门声响起,傅纬立即前去应门,礼貌地道:“伯母快请进。”
“傅先生吗?这些日子真是太谢谢你了。”卓明秀向他点头微笑。
“这没什么。士君正在等您。”他带她来到客厅。
卓明秀见女儿手脚上裹着石膏,眼眶一红,立刻坐到她身边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可怜的孩子!”
“妈咪……”赵士君抿着嘴,眼眶也跟着红了。
“你记得我吗?”卓明秀惊喜地问。
赵士君难过地摇摇头,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傻孩子,这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卓明秀拥住她,眼泪掉了下来。
暗纬来到她们身边。士君能接受母亲的拥抱,他终于放心了。
“她的身上的伤……”
“医生说下个星期就可以做些简单的复健了。”傅纬回应道。
“傅先生……”
“伯母请叫我傅纬就好。”
“傅纬,我没法子在台湾待太久,所以我回来前,已经在美国联络好各科权威医生,我希望在最短时间内带她回去就医。”
暗纬没应声。果然,这下子麻烦了。
赵士君则诧异地抬头看着他们两人。
“士君,妈咪带你回家好不好?”卓明秀抚着女儿的脸庞问道。
“不要!”赵士君一惊,赶紧抱住暗纬。
“这……”卓明秀没想到女儿会拒绝,不禁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
“我不要、我不要!”赵士君将傅纬抱得更紧,不想离开他。
“伯母,我跟您提过,她很怕生,也很黏我,她……”
“可我是她母亲呀,我怎么能在她出这么大的意外后把她孤单一人留在这里呢?”卓明秀有些激动,差点失去女儿的恐慌让她对此事很坚持。
“她不是孤单一人。”
“你对她好,我很感激,但毕竟是外人,我不能再把她留在这里。”卓明秀严肃地看着傅纬,随即又哄着女儿。“士君乖,你的家不在这里,跟妈咪回家好不好?”
被卓明秀拉离傅纬的怀抱时,赵士君已经泪流满面。她不停地摇头,“我不要,我会怕,我不要离开他,拜托,不要!”
“伯母,小心她的手。”傅纬紧张地道。
卓明秀没理会他,只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士君,我是妈咪呀,你怕我?”
“不是,我不怕你。”但是回去后会再看到那两个人呀!
“那就跟妈咪回去。”
“不要。”她又挣扎着想回到傅纬身边。
“别再胡闹,你已经在人家家里待够久了,你必须跟我回去。”卓明秀紧紧拉住她。
“士君,你冷静点,小心你的手。”情况十分混乱,傅纬不敢有所动作,只能在一旁紧张的注意着心上人。
赵士君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娇小的身子又开始微微地颤抖,神情无助,只是拚命地摇头,努力想挣月兑被母亲握住的手:
“伯母,别逼她。”博纬见赵士君状况不太对,赶紧提醒卓明秀。
“傅纬,别让她依赖你。”卓明秀严厉地瞪视他一眼。
“可是……”
“妈咪,我不要回去,我喜欢这里,我喜欢他,别带我走!”
“女孩子家说这种话不害臊吗?”卓明秀恼了,她可不记得女儿过去有这么开放。
“伯母,你别心急,士君的情况……”傅纬眼里只有赵士君,紧张的直劝道。
“你闭嘴,士君是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她吗?”卓明秀生气了。
博纬莫可奈何。唉,她忘了她的女儿失忆了吗?
“士君,你不能老是依赖别人,乖乖跟妈咪回家。”
“不要、不要!你不要逼我!”赵士君的脸色苍白至极,仍拚命想扳开她的手。
“士君!”卓明秀忍不住怒喊一声。
赵士君被吓得浑身一僵,惊慌又无助地望着她,之后眼神逐渐涣散,身子忽地虚软的滑落地面,昏了过去。
“士君!”傅纬惊呼一声,冲过来将她扶起,不停地唤着她。
卓明秀呆住了。她竟把女儿逼得昏过去?
她匆匆放开赵士君仍被她紧紧扯住的手臂,看见手臂上有道清楚的红印,她惊得捂住了嘴。
天!她对女儿做了什么?
第六章
聂永庭被紧急召来为昏过去的赵士君急救。
“怎么样?”傅纬和卓明秀同时开口问。
“当然是因为情绪太激动而昏厥。”聂永庭脸色不太好地应道。
“没问题吧?”傅纬睨他一眼。他生什么气啊?
“唉,她的身子才刚好转,这样乱来会让她元气大伤,你不知道吗?”
博纬抿着唇没应声,低头望着床上的人儿。她的脸色依然苍白,若不是有旁人在场,他真想紧紧拥住她。
卓明秀也没有说话,目光却在女儿和傅纬之间流转。
聂永庭瞧着默不作声的两人。这气氛也太古怪了吧?难不成他们在士君面前吵架?
“失忆的人情绪不能太激动,你干嘛刺激她?”聂永庭还是不太高兴。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呢?只是长辈骂不得,他只好数落傅纬。
暗纬和卓明秀还是沉默不语,但脸上都写着深深的自责。
“你们趁她醒来之前好好谈一谈,她醒来后,别再有任何刺激她的场面发生了。”聂永庭叹口气,吩咐道。
“那她……”傅纬担忧的注视着床上的赵士君。
“当然是由我看着。”
卓明秀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博纬又瞧了赵士君一眼,正想转身走出房间,却被聂永庭拉住。
“怎么了?”
“你不知道刚刚的情况啦!”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一切该以士君为主。”
“嗯。”傅纬点点头,走进客厅。
见卓明秀坐在沙发上拭泪,他叹口气,坐到她身边。
“伯母,士君还在台湾时,我和她是同学,您知道吧?”
“那毕竟是六年前的事了。”
“是没错,但我想说的是,她醒来后忘了一切,却直觉地信任我,更觉得我们对彼此很熟悉,这是她现在这么黏我的原因之一。”
“有这种事?”此刻,卓明秀的情绪已平稳许多。
“而且,她现在的个性和失忆前完全不同,以前的她很独立,很有主见,可是她失忆了,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太陌生,请恕我直言,她现在连疼她的庄教授都怕,您冒险带她回美国,对她未必是好事。”
卓明秀望着他,明白他说的没错,女儿现在会撒娇,会依赖人,这是她从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