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安装那些监控器时说的话不是当真的,”当他的身体恢复平衡以后,他继续说,“我只是不想让爱因斯坦干扰我的工作。”
“也许这是第一次,你想摆月兑它。”她冷冷地说。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她也没有必要去看,她感觉得到他的愤怒就像是一场风暴一样正在酝酿,
“没有金钱能抵偿这种侮辱。明天早上我就带你下山。”
“但是我们还没有完成——”
“我们已经结束了。好了,你告诉我你期盼着摆月兑我的时刻的到来,小姐;我马上就让你如愿以偿!”
他晃动着手电筒,继续沿着长长的隧道向里面走。诺艾尔注视着他的身影;很庆幸黑暗隐藏了她面颊上的泪;她想告诉自己她是在为伊甸园计划担心,但是在她内心最深处,更大的失落感让她心痛。她的理智对她说,他不值得她为他伤心,更没必要为他流泪;但是她的心知道如果她让他现在就离开,像这个样子离开,她灵魂中将会永远有一个角落充满黑暗与空虚,就像她身边的这个洞穴一样。她用手背擦掉了眼泪,用手电筒照着脚下的通道,紧跟在他矫健的身影后面。
“多诺文,等一下,我不是有意——”
她的声音突然停住了,仿佛有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颤从她脚下的地面上传过去。
“这是什么——”
他的诅咒打断了她的话,“诺艾尔,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她喊起来,“如果你不走。”
“上帝,现在没有时间逞强!你能回到洞口,快点离开!”
世界开始摇晃起来,灰尘与碎石雨点一般地落在诺艾尔身上,呛住了她的咽喉,模糊了她的视线。然而,她继续踉跄着向里面走着,她只有一个心愿一抓住山姆。
我不能离开他,没有他我不能——
另一次震撼摇动着洞穴,诺艾尔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面上,一个沉重的身躯覆盖在她的身上。她在弥漫的灰尘中咳嗽着,她有足够多的时间意识到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物体在愤愤地诅咒着。然后,她听到了仿佛两辆火车相撞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接着,整个洞穴都坍塌在她的头顶上了。
(接收自当地的英特网,发自伊甸园营地)
粉红一文本:我希望我们做的事没错。
爱因斯坦一文本,当然没错,你看博士的摔倒几乎让他们两个人坦白他们是如何爱着对方,他们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危险来让他们更加靠近。
粉红一文本:你确信它恰到好处?
爱因斯坦一文本:宝贝儿,相信我,在今天早晨我将多诺文与博士送走以前,已经将这个计算运行了上百次。我让他们将那些声纳监控器放在一条错误的不稳定的线路上,当我们逆转声纳电极时,那些不稳定的岩石恰好落下来封住洞穴的人口。,但是在五十米以外的地方,还有一个出口。找到那个出口,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粉红一文本:我们应该封住哪个出口?
爱因斯坦一文本:主要的那个。当他们找到其它的出口时,他们就会发现他们之间是多么相——
粉红一文本:你确定你要封住的是主要出口吗?
爱因斯坦一文本:当然。怎么?
粉红一文本:我以为你说的是北边的出口。爱因斯坦,当你用岩石封住主要出口的同时,我将北边的出口也用岩石封住了!
爱因斯坦一文本:(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啊一噢。
第八章
在黑暗的洞穴中
洞穴里面寂静无声,诺艾尔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观察着她周围的破坏情况。”碎石与岩块到处都是,碎岩的粉尘在她的手臂上足足积了两英寸厚。她看到一只手电筒的光熄灭了,另一只还照常亮着,它那黯淡的光照射在堆积在洞穴出口处的碎石堆上。她抬起了头,努力让自己意识到她还没有死这个事实——至少现在还没有。
她伸出脖子,想要看一看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的脸,他用他的身体像屏障一样保护了她。
“山姆,我没事了,”她说,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至少马上就会没事的,如果你能将你的身体从我身上移开。”
他没有回答,相反,他在她的身体上舒展开了四肢,他那温暖的呼吸吹在她的耳边。她颤抖了一下,强烈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重量和力量,还有她自己的身体本能引起的反应。
坦率地说,这个男人难道就不能不闹了吗?。
“听着,山姆,这儿没有时间也不是地方来——”
她停了下来,猛然意识到他一直没有动一动——既没有诅咒也没有微笑,甚至没有发出哼声,他也许是在伪装——上帝知道她不会对这个恶棍置之不理,但是如果他真的……
“多诺文?说些什么,求你了。”
没有反应,甚至连他的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她从他的身体下面爬出来,努力回想着她在很久以前学过的’急救课程。脉搏,检查脉搏。她在他的身边跪下来,将她的手指放在他的咽喉上,当她感觉到他那有力而稳定的心跳以后,她几乎如释重负般地叫起来。但是如释重负很快就变成了惊慌失措,她举起手,发现上面沾满了温暖而粘稠的鲜血。
“山姆!”她抓住了他的衬衫,将他翻转过来,背朝下躺在地上,这个动作让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他静静地躺着,似
乎死去了。她抓过手屯筒,让光线在他的脸上晃动着——当她看到靠近他的太阳穴有一道伤口时,她几乎将手电扔掉。
“哦,不,”她申吟着,“上帝,不要。”
冷静,诺艾尔,冷静。
她将围在脖子上的印花手帕解下来,为他轻轻擦掉伤口处的灰尘。为了更好地处理伤口,她跨坐在他的胸膛上。伤势看起来并不严重,但是这也说不准,也许他的内脏器官受了伤,也许他正在死去。
“不,你不能死。”她从没有感觉到如此无助,上过这么多年的大学以后,她已想不起如何应付一个简单的意外,她现在所能想起的就是她自己的名字。千头万绪一并涌入她的心头,她想起了想要对他说的话,需要对他说的话。他的身上具有她所憎恨的一切男人的恶习,但是他也是那个赢得了岛民的心的男人,是那个与她一同分享山谷秀丽景色的男人,是那个不惜牺牲生命来掩护她不受岩石砸伤的男人。
她并不理解他,他是一个复杂的男人,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男人,任何有理性的女人都会远远地躲开他,就像是躲避一场瘟疫。但是显而易见,当他是山姆·多诺文的时候,她就变得没有理性了,在他们相处的短短几天里,她开始关心他了。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关心一个恶棍。“求你不要死,”她请求着,她的声音由于激动而颤抖,“我无法忍受这个,帮帮我,山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好吧,对一个生手来说,”他睁开了眼睛,向着她眨了眨,“你要首先将你的膝盖从我的胸前挪开。”
爱情的痛苦像火苗一样窜人到她的心中。她跳了起来,站在他的身边,全身由于愤怒而发抖。“你,你……噢,我简直找不到一个足够卑鄙的词来形容你!你一直都清醒着,是吗?”
“大部分时间,”他用双臂支撑起上身,注视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你知道,在服役时,他们习惯于叫我为‘幸运的爱尔兰人’,但这是多年以来的第一次,我感觉到我与这个绰号名实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