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属下终不负殿下之命,有幸达成。”木法沙邀功地道。
“那人呢?”索拉河等不及要看看今夜行动的成果了。
木法沙示意徒弟放下肩上的布袋,为避免在大街上引人疑心,他们用一匹布将耿双双包了起来。
索拉河在乍见躺在地上毫无意识的女孩时,禁不住深吸了口气。这姑娘不但肌肤赛雪,还白里透红,身形纤细又娇小,他向来以为唐朝的女子都是健美、丰腴的,这样的美女倒是少见。
在场众人也全看见了那人质的绝色姿容,及他们王子殿下的反应。
“国师,她怎么──”索拉河盯着昏睡的女子。
木法沙拿出一只白玉小瓶,打开瓶塞,将之凑放在双双鼻下。
咳了两下,双双才张开眼睛,她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满脸惧意。
“你们是谁?我哥哥呢?阿劲哥哥呢?这里是哪儿?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又不认识你们。”她小心地站起来直往墙角退去,畏惧的眼神中尽是防备与不信任。
“双双姑娘,我并无意加害于妳,姑娘毋需惊慌。”索拉河见她那宛如小鹿般慌张的神情,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怜惜。
“你是谁?你为什么认识我?”她瞪着开口说话的年轻人微微发福的身形,身后还跪坐着两个女人全是衣着怪异的外邦人。
“我乃南昭国大王子索拉河,不得已用这方法才见到姑娘,还请见谅。实乃因姑娘身上有本国镇国之宝,而为了我南昭国国泰民安,特来取回。”索拉河王子痴望着这位宛如自画中走出来的姑娘。
“什么宝?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要回去,大家一定在到处找我了。”双双眼睛雾雾的,她心想陆劲扬及哥哥们此刻一定心急如焚。
“双双姑娘,请妳务必交出南昭之星,这对我全南昭百姓非常重要。”
“禀殿下,属下上回见到南昭之星,是挂在她脖子上。”木法沙道。
“是这串珠子吗?”双双自颈间掏出她三哥送给她暖身的小念珠。这一串墨绿色的小念珠据说有强身保暖的功用,她平时就怕冷,是她三哥在无意间得到了这串念珠,便送给了她,要她戴在身上驱寒。
“啊!”众人一阵哗然。果然是南昭国每年在祭典上用来祈福求雨的南昭之星!
木法沙夺走双双手中的念珠,呈给他的主人。
“喂,你怎么抢人东西?那是我的。”双双向那人娇叱道。
“殿下请过目。”木法沙不理会双双的抗议。
“双双姑娘,请问此物从何而来?”索拉河在看了一眼后,就又将目光转回双双身上。
“这是我哥哥给我用来夜里驱寒用的。”
双双死盯着那人手中的念珠,生怕他就这样不还她了。
在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他们南昭国的镇国之宝竟然让人拿来驱寒?
此时,船舱外进来了个粗壮汉子在索拉河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顿了会儿才点点头,那汉子随即转身离去。
索拉河看了国师一眼,木法沙谅解地向他欠身,表示同意与支持。如今他手上拿着的,并非真的南昭之星,远处看的确很像,但凑近看就发现这串念珠中少了一抹南昭之星特有的清香;然而即使如此,为了眼前的佳人,他依然不愿放手。
他是南昭国的继承人,在他的后宫中服侍他的佳丽就有数十名,每一个都长得很美,也为他生了不少子嗣;大唐他来过不下数十次了,中原的女子是很美,但耿双双的姿色令他想独占,目前的她有如惊慌中的小鹿般,不过等他们回到南昭国后,假以时日她会顺从他的,并且慢慢忘记中原的一切,好好服侍他。他看得出来,这是个娇弱且柔顺的少女,很好驯服的。
索拉河看了他的随身侍从一眼,他的侍从马上走向双双。
“哎呀!放开我,你想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家!”双双被那粗壮的外邦人拖着双手,走向船舱另一边,她沿路不停地大叫,因为她发现船开动了,正心焦得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那么陆家和耿家的人马将如何打发?”木法沙担心他们身处异邦,如此贸然带走耿双双会惹来大风波。
“以我们的精兵良马,就算是官府的人都未必追得上了,更何况是一般百姓?或许他们现在连是谁下的手都还不清楚呢!”索拉河唇边泛出一抹冷笑,不管怎么说,这姑娘他都要定了。
“殿下明鉴。”木法沙明白这小泵娘被他家主子看上眼了,但他见过陆劲扬,也打探过陆家在扬州城一带的名声,只怕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
龙门镖局乃现今大唐最大的镖局,全国各地堂口分布不知凡几。四更天,夜深人静之际,龙门镖局扬州堂口内却灯火通明,中庭内数十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在为马匹上鞍或准备武器、干粮,一副准备在深夜中出镖的样子。
堂口大厅里正端坐着镖局内的何堂主、陆劲扬及耿家三兄弟。
“禀大少爷,城南探子已有消息传来,那艘南昭国的商船正准备起航往南而去。依属下看,这些番子可能会在七汕口补货,再由此改道走陆路往南。”何堂主见时辰差不多,就等少主人下令了。
“何堂主,依你之见──”陆劲扬抑下焦急不安的心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今天他们要对付的是南昭国皇室的人马,可不比一般盗贼,若不详加谋计,只怕一旦过了边境,双双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卑职以为咱们兵分两路,由耿少爷三人率领耿家庄的水运船只由水路直追,大少爷和卑职等则走陆路包抄。卑职已通知南方各堂口严加监视,谅这些不长眼睛的番子插翅也难飞。”何堂主转头征求耿氏兄弟的同意。
“何堂主言之有理,目前在城内约有数十艘耿家的船只,可以马上起航的应有三、四艘。”耿汉天面色沉重,扬州算是陆劲扬的地盘,虽然这小子很该死,但他仍很感谢陆劲扬肯如此倾力相助。若双双真的出了事,他们三兄弟将如何面对家中堂上的双亲?他祈祷在父亲知晓前,尽快把双双平安地带回来。
“禀少爷,人马兵粮一切就绪,待少爷您吩咐即可起程。”门外进来两位大汉通报。
“出发吧!镑位,双双不会有事的。”陆劲扬自信满满地安慰着耿家兄弟,互相打气,内心中却是另一番的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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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殿下,不远处已发现有船只跟了上来,只是属下尚不确定是何方人马。”木法沙在正午前便发现他们被人盯上了。
“全速前进!在七汕口补货时,留下人手继续走水路,我们则带着人质改走陆路。”索拉河很意外耿家的人马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追来。
“遵旨。”
索拉河沉思了一会儿,起身往囚禁双双的小室走去,想再确定一次,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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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侍卫见主人走近,马上欠身将门打开。
小室中阴暗暗的,只有一张小床及一个小桌子。
“你走开。”小床上传来双双微弱凄楚的声音。
“双双姑娘,我并无恶意,妳又何需拒我于千里之外呢?”索拉河意外地发现自己竟如此低声下气。
“你骗人。我要回去,我要找阿劲,我要我哥哥,我要你马上送我回去。”送饭来的女奴都跟她说了,他们要带她去南昭国,而且那女奴还向她说了一些南昭的国色风光,及她是如何幸运,可以入选到后宫去服侍索拉河王子。她听了简直就要吐出来了。思及要一辈子跟那痴肥的番子在一起,她就想要先跳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