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天父王说得很诚恳,我还是有一些疑点,不过最后经哈鲁伊斯的证明,父王确实曾派人去救援我。”
“好不容易你们父子尽释前嫌,可不要再为了我而反目成仇啊!”
“所以我得尽快想办法在近日带你走,否则父王到时又要我去征战,我们要走的话机会更渺小。”
“一切依你。”她暂时附和他。
以往在他的索求中,她会让他感受到她的爱以及甜蜜,而今对于这样的亲密动作,她却觉得有一种罪恶感,好像有好多双亲人的眼睛,在瞪视、指责著她的不是,他们的缠绵竟变成她的一种压力和痛苦。
“好了,我累了,休息好吗?”她只能又找借口推托。
这会儿他不再依她了,数日不见相思已磨得他痛苦难当,他需要宣泄一下。他放纵的手依然我行我素,依然在芳香迷人的娇体上流连不去。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感觉她不太热情迎逢,他不禁发出心中的疑问。
“不是这样,是因为和单于去打猎,体力有点不支。”她婉转的解释。
一提到单于和她打猎的事,他的妒火又立即蔓延。他马上摆出丈夫的威严道:“以后不许再和他出去!即使一下下也不行!”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万一得罪了他,对我们都很不利。”她故装委屈。
“那是我不在他才有机会,现在我回来了,他别想再打你的歪主意!”不管她先前是不是父王的阏氏,现在她已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
曾经在他最落寞孤寂的时候,是她闯入了他的心扉,让他重新识得爱的滋味,他不会轻易放她走!
莲香只能闭上眼睛任他执意需索,此刻的他无法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出真心,她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匈奴每年的大狩猎时节到了,拓都罗多还来不及准备带莲香走,想必又要为此耽搁数日。
狩猎场的观望台,单于指定莲香坐在他身旁,其他眷属则坐在次位。
王室及贵族的年轻男子,则是这种活动的主角。拓都罗多当然无法置身事外,他是单于的长王子、是继承王位第一顺位的人,他得先表现自己的射术,才能满足所有观看的人。何况在匈奴人的眼里,这位未来的单于,其骑术射技必须是高人一等。
无论是什么表演,主事者都喜欢把精彩的留在中段或是后半场。尚未上场的拓都罗多始终心不在焉,他看见莲香坐在单于的身边,心里就是不舒坦,也没心情看这场比赛。
现场欢呼声此起彼落,根本无法进人他的耳里,他的注意力全投在莲香身上,像是在防军于对她的觊觎。
终于等到拓都罗多上场,此时的欢呼声更是不绝于耳,但他的表演欲并不高,只因迫于情势才无奈有此举动。现下他的心一直系在佳人的身上,而狩猎最怕分心,他没法专注在射场,射技比赛想当然尔胜算也就不大。
短程射箭很快的打中猎物,己是顺利过关。至于长距离的射击,距离相当远,相对的难度也比较高。他在众人的欢呼鼓噪声上场了,少顷,众人屏息以待,准备看好下一个射击的精彩画面。
拓都罗多在他的坐骑上慢慢移动距离,他的射击目标是一个脚程相当快的花鹿,他的坐骑随著花鹿的移动而变换姿势,速度由慢转快。
当他拉满弓对准猎物的时候,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瞥了一下单于和莲香那里的动静,当箭要离弦时突然一个意外,马儿顿时转了方向,目标竟是对著单于射出……这时两个卫士眼明手快,拿出盾牌挡住了这来势汹汹的弓箭。单于霎时脸色转为死灰,继而气焰高张愤怒地发布命令:“给我拿下长王子!”
在场的人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拓都罗多惊骇异常,不明白他的马儿为什么会顿失前蹄,让他成为杀君杀父的罪人。
他百口莫辩,只能愣愣地任数名卫士捉拿他。
他只是一个不留神就出了状况。但他心中仍是坦荡荡的,因为他深信真理定胜于雄辩,父王一定会相信他是冤枉的。
莲香看到他被抓时心里一阵焦急,之后矛盾辗转著,原本想替他申辩,但话到喉头又咽下去,他们父子反目成仇不是她乐见的吗?
她应该暗暗庆喜才是啊!为何此刻她的心却是揪紧不安?不,她不能帮他,她要让他们尝尝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滋味!
其实她知道有人动了手脚,当众人都把焦点投注在拓都罗多的身上时,她因没有心情专心观看,眼睛随著思绪四处飘移,刚好让她看到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草丛后面,之后他的马就出了状况,那人也就立即不见了。
这场狩猎的表演比赛,让所有人感到震撼,儿子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射杀父亲!因人心惶惶场面一时混乱,狩猎活动也就立即被中止。
等拓都罗多被带回单于的毡帐内,他才从恍惚中惊醒,才想到要为自己辩解。
“父王,我并非有意,是我的马出了问题……”他绝不能再出事,否则他和莲香休想离开这里。
“住口!除非你拿出证据,否则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莫也顿冷峻道。他只相信眼前的事实,若没有实质证据,说再多他都听不进去。
不能否认的,他对莲香的印象极佳,但也不至于使计陷害自己的儿子。反倒他这儿子似乎在防他,说不定他早就心怀不轨,想要权利和美人一把抓,他的谦让也许只是表面功夫!
“你若是不信,可以请人去检查我的马,看看是否有问题。”拓都罗多坦率地道。
“来人,让马夫去仔细检查,立刻回报。”莫也顿没有片刻犹豫,立即派人查办。
时间悄悄地流逝,莲香虽立在一旁,却只是冷眼旁观噤口不语。她的内心不断翻转,万一马夫回来的报告对他不利,他是否会被处死?
不,她决不能心软!心底一个冷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并提醒著她。
半晌,马夫回来报告,说长王子的马儿都检查过了并无异样。莫也顿闻言怒火一冲,一个重重的耳光迅速落在拓都罗多的脸上。
拓都罗多的脸被重力一掴,嘴角立即溢出一道血痕。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马儿也跟他作对,平常好好的,偏偏在这时候出岔。
为什么他一回来,噩运又这么眷顾他?犹如三年前他被放逐异国……他本不该回来的,只因心中的盲点没有解开,他一辈子将活在挣不开的牢笼里……他不相信父亲会狠心置他于死地,为了解开心中的迷思,他才极不甘愿的又回来匈奴,只为了寻找真相,也为了寻回父子间曾经失落的真情。
“儿臣确实没有谋害之心。”他仍是傲然挺立的解释著。
“事实摆在眼前,你怎么说?”
“有可能他的马被人动了手脚,一时还查不出来。”哈鲁伊斯无法再沉默下去了。
“但马夫检查都正常!”莫也顿只相信证据。
“可是马夫难保没有问题,也许他被收买了,大王何不多派几位马夫检查较为妥当?”哈鲁伊斯觉得这件事不单纯,他不希望几年前的事再度重演。
“嗯,这件事就由你去办,至于拓都罗多先暂时关进地牢。”他下达命令后,挥手示意全部的人退下,他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