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他就笃定的认为她是他心中的戈壁之花……戈壁之花是沙漠的一种名花,它的另一个别名就是永远之花。莲香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这是我的使命……”毋需思索,她只能这样回答。执意回去单于庭的意念不再像先前那么强烈,因为她无力改变一切。如果他愿意放她走,她没有不离开的道理,她不知道能让她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
听说汉人的保守观念都很重视女性的贞操,女人对男人只能专一不能有二心,否则是不见容于社会的。因此为了打消她回单于庭的念头,拓都罗多才想先占有她,但她能接受用强硬手段的他吗?
他已经失去太多了,如今一身孑然的他,怎能再失去这个心目中的珍爱……他是个有家却归不得的人,只有她能弥补他的遗憾!
“做我的妻子好吗?”他已迫不及待的要向她表达蕴酿已久的情愫。
莲香一时呆了。她不是木头,这些日子他经常默默无言的看著她,那不是只有充满男人的眼神,还有著不可言喻的深情……也因为他的表白,她才从浑沌中苏醒,重新检视这些日子和他相处的种种。何时他也像一块磁铁,在不知不觉中吸引著她?
“你是真心的吗?还是只等玩弄一个女人之后,再弃之如敝屐,让她悲惨地死去?”
明知道一时的承诺不可靠,她还是想听听他的说词。
“如果不是真心,我还能稳若泰山不侵犯你?你太天真了,一个男人对于女人可以只是发泄,不需要什么爱情。因为我不只要你的身体也要你的心,这一切的隐忍都是为了尊重你,不想让你反感和厌恶。”
第一次吻她时,她的反应激烈,他猜测她极有可能为悍卫贞操而自裁,就算他很快得到她,最后她终将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所以他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如果你是真心,那么我是你的;如果只是玩弄我,不管你多强硬,我会以死抗争。”怀春的少女是很容易被感动的,他信誓旦旦怎能叫她无动于衷?
突然,他激动的从石床跳起,热切的把她拥在怀里,喃喃出声:“你是我的永远之花……”
“你手臂受伤了啊!”莲香情急地提醒他,要他别冲动。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火热的吻来得热情而匆促,有了她的允诺,他可以肆无忌惮了。
原来她对他不是全无感觉……莲香终于发现自己隐藏内心的感情。他的胸膛是温热的,让她感到眷恋,她实在抗拒不了而沉迷于此。
他会是魔鬼的化身吗?相处的时间这么短,他对她就极具致命的吸引力,只想随他一起沉沦……他曾经要以生命换得她的心甘情愿,现在已不需要任何事物推波助澜,当爱情来临时,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爱在当下,这是多么自然的论调。一个雪肤花貌、含情脉脉,一个气宇不凡、深情款款,自然迸出了美丽的火花,他们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双双除去一身的累赘,回归最原始的需求。当他看到那洁白柔美的身段和杨柳细腰时,再也按捺不住,他狂乱地抚触那摄人心魂的娇体。
他的指穿过她柔软的秀发,滑向额头眉间,再沿著高挺的鼻梁,落入那让他吻得几乎红肿的双唇,之后继续往下探索……初尝的她,对这种挑逗原本应该无法进入情况,甚至想抗拒他,可是她却没有闪躲的意思,最后反倒是迎合他。发现这样的自己,她不禁羞得脸都通红了。
“莲香……”沉醉的嗓音呼出她的名字,在神秘又美好的世界沉浮,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他的抚触让她浑然忘我,身体也莫名的蜕变了,窜流在她体内的血液,随著他的手和唇的移动,不安地沸腾起来。
这样陌生的激情使她慌乱无措,顿时她冲动的想挣月兑被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陡然清醒的理智,让她在最后关头又抗拒了他。
“住手!”她奋力一推翻身一闪,让他落了个空,也让他受伤的手臂碰到了石床,痛得他铁青著脸,久久不动也不说话。
莲香赶紧穿好衣服,躲到远远的角落去,她预料即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原以为会有一场争执,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是不能放开自己,万一她的付出换来的只是欺骗,那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临阵月兑逃,拓都罗多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她看,因为她不但浇熄了他的热情和信心,也毁灭了他唯一的希望。
两人僵持一晚上,谁也没说话,直到天刚蒙蒙亮时,莲香不放心的先开口:“伤好点了吗?”她为昨晚自己的临时变卦有些歉疚,因为她让他的伤口雪上加霜,顿觉过意不去。
“算了,这世上什么都是虚假,何必太认真!”他冷冷的回了不相干的话。
“我不是有意的,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吗?”
“看了和没看有什么不一样?”
“也许又发炎了也说不定……”莲香诚意的表达自己的关心。
“既然你我之间要划分清楚,又何必多此一举?”他的态度依然冷漠。
“别这样,我是真心关心你啊!”她不知要如何化解他们之间的僵局,只能以关心他的伤来掩饰尴尬。
“别管我!”拓都罗多还是没有软化,不明白是跟自己还是她呕气。
她的关心却换来他的冷漠,她真的伤了他吗?他说他是个罪犯,虽犹如人人见之即闪的瘟疫,他也该有自己的尊严和傲气吧!
若没得到她的心,他不可能随便对人掏心挖肺,他的谨慎是因为他曾经历不堪的遭遇,以及最基本的保护原则。
她不懂他的人生是有过什么坎坷,她真的好想窥探。
“我要出去。”他淡淡地丢下一句,拿了弓箭和刀转身就往洞外走。
“慢著,你的伤尚未痊愈!”莲香急著唤住他。
“无所谓,死不了!”拓都罗多没再说什么,迳自踏出洞外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从他一出门,莲香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他受了伤又心情不佳,这样出去多危险啊!她实在不能再当温室里的花瓶,等他伤好了,她一定要向他学精骑马射技,如此才能让自己独立。
她有种预感,他绝不是他口中所言的罪犯,虽然他本身看似具有危险的特质,但没有凶残的个性,这点她可以肯定。
无所事事的又晃了一日,午时他没有回来,但之前所剩的食物尚可裹月复,只是她没有心情吃。直到黄昏他平安归来,她发现他气色不佳,一定是手臂又使力造成的。
“累吗?晚餐你教我怎么弄就好。”莲香正面迎上他,却见他手臂的鲜血又染红了衣衫。“糟糕,你又流血了!”她扶他到石床坐下,急著为他检视伤口。
拓都罗多禁不起她温柔的关怀,忍不住就问:“昨晚为什么又拒绝我?”
“因为我怕……”她害怕的原因能告诉他吗?男人可以信誓旦旦也可以冷酷无情。
“怕我?”他不解地望向她,这些日他已不再用强硬的手段了,他极力压抑自己,尽量要尊重她的意愿。
莲香好想说怕他不能专一,她若放弃原来的使命把自己交给他,一旦他始乱终弃,那么她将悔恨终生。
爱是需要赌注,只是这次的筹码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