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随意坐于辜宁玄身旁,偷觑了眼对面的辜安玄。
好久不曾见到他了,他瞧上去好疲累……是工作太忙碌的关系吗?陪伴着她多年的他,在此刻瞧起,生疏冷淡许多。心头有些郁、有些闷,她抿着唇,企图忽视那份难受且极欲窒息之感。
“来来来,快吃面吧,还有这些小菜……”任柔柔二将菜、面端上桌,“吃不够再叫喔,我先进去忙,你们慢慢聊。”
“谢谢尤妈,开动喽!”辜宁玄喜孜孜地俯首大啖美食,“吃啊,你们两个怎幺还不吃?”
“喔。”有点食不知味的尤春风慢条斯理地举箸嚼面,觑着辜安玄正低首专心吃面。
要等到什幺时候,他才肯开口与她说话?才肯理理她啊?
这会儿正唏哩呼噜吃着面食的辜宁玄,匆地想起了什幺,猛然抬首口齿不清地询问:“对了,春风姊,刚刚你跟尤爸、尤妈在厨房里说到『未来的夫婿』,那是怎幺一回事啊?”顺势夹了些许香辣豆干塞入口内。
“咳咳咳咳……”方下喉的面食瞬间卡于其间动弹不得,不上下下的令她连呛咳数十声仍未见顺畅,她赶忙接过辜宁玄递来的茶水一口饮下。
“怎幺了?吃个东西也能吃成这副德行。”辜宁玄嘀嘀咕咕,大掌抚上她震咳的背脊,来回拍动好替她顺气。
“没事、没事。”好险……以此逃过一劫。她呼了口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幺是未来的夫婿啊?”
“小宁……你干幺这幺追根究底啊?那只是我爸妈闹着玩的,没什幺……”用力嚼动口内食物,慌乱眸光不自觉瞟向对面的辜安玄,就见他正盯着她瞧,她心一撞,连忙将视线瞥开。
一直盯着她看……辜安玄的眼神好可怕喔!刚才不是还不想理她的吗?
奔宁玄耸耸肩,“既然是闹着玩的,你说说看有什幺关系!”
尤春风挤出一抹笑,俯首专心吃面,不再搭理他们兄弟俩。
“喔,你们两个好闷!我不想理你们了啦!”捺不住性子的辜宁玄在一见到尤麦可与尤杰克踏入面店后,便急忙撇下低气压环绕的两人,“你们慢慢聊吧,我要跟麦可跟杰克去哈啦。”
“小宁!”尤春风立即抬头欲唤住他离去的步伐,无奈他人动作迅捷,早已与她的两位兄长同桌共餐,并聊得不亦乐乎,她傻愣了半晌,一思及只剩她与辜安玄单独面对面后,不由得浑身僵冷。
怎幺办?她该主动开口吗?
好吧,放手一搏了!
“呃……你最近过得好吗?”
奔安玄瞥了她一眼后,再度低首大啖面食。
不理她?她挑眉,又问:“辜安玄,你打算不跟我说话到什幺时候啊?”
吃面的呼噜声愈渐大声,他仍旧不愿再多抬首瞧她一眼。
真不打算跟她说话……一把无明火因他的冷淡而卯上,尤春风旋即走离,由厨房内拿出白板与黑色签字笔,洋洋洒洒地在白板上挥笔落字:
喂!不说话,总可以用写的吧?到底要不要理我啊?
强递给他,她横眉竖目的,不服气地扒了两口面。
我现在不想心甘情愿,所以不想理你。将白板递还给她,辜安玄捡了几口小菜嚼食。
看了白板上的字,尤春风错愕,又写:你对我好,我都知道啊,更何况我那时说的话全是无心的。你的心甘情愿,我觉得很好,也很感激啊。
他喟叹,盯着她再次递来的白板,心思凌乱。心甘情愿固然是好,但不求回报却是傻,你觉得呢?愈是无心的话,却往往是伤人最深的话。
她盯着白板上的字句,久久不成语,只能落下三字:对不起。
他摆手,凝视着她那三字沉重的歉语后,再写:感情的付出,虽上不了天秤,但至少要平衡一点点,否则一方吃重,迟早有日会被压得喘不过气,因而粉身碎骨。我不想再强求些什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辜安玄!”震撼于他字句问的深沉感情,她抬首欲留住他,他却是飞也似地走离,毫不留恋。
“大哥!厚,走那幺快干幺啦,也不等我一下……”辜宁玄盯着已走远的辜安玄,再转身伫立于尤春风身后。“咦?这是大哥写的吗?感情的付出……粉身……喂喂喂,我还没看完啊,你擦掉做什幺?”
“没写什幺啦,有什幺好看的。”
“小气鬼!你们两个没事不用讲的,用写的干幺?吃饱撑着啊?”
“大人在做事,小孩子别插嘴……”烦死人了。
“谁是小孩子啊!很过分喔,我也不过小你两岁而已耶!”
任凭身边的辜宁玄如同火鸡般罗唆聒噪个不停,她的思绪已飘荡在辜安玄方才所留下的字句内。
明显地,辜安玄誓死抗战到底,不愿再与她多说半句……她那句无心的话,俨然已将他伤得透彻。紧揪的心口疼得不可思议,愈是在乎他,愈是难受,她在这场靶情赛内,究竟也是有付出过吧?否则,她怎会如此的心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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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高烧……怎幺会呢?前几天才与她见过面,十足十的健康宝宝,怎幺才过没几天而已,就病了?
奔安玄盯着迟迟未亮的绿灯,心里愈是焦急。
与她呕气一个多月,他从未有如此刻这般懊悔。他不应该那幺在意她所说的那句无心之语,不应该不搭理她这幺久,现今听到她病急的恶耗,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能立即飞奔至她身旁。
要是她有个万一……
不不不……只不过是发个高烧而已,没什幺大碍!
那笨妮子,怎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沿路飞驰至尤家,辜安玄在尤麦可前来应门后急忙询问:“春风呢?她有没有怎幺样?退烧了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别急、别急。”将硬是要往里头冲的他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尤麦可笑得诡谲。
“怎幺了?带我去见春——”
灯光刹暗,他一楞,紧接着便听闻一声惊呼。
“HappyBirthday!”
呃?尚来不及反应,黑暗中蓦然出现层缀满蜡烛的粉色蛋糕,他瞪着眼前这项意外的惊喜,愕然道:“春风呢?”
“我在这里!”尤春风赫然由他身后的沙发冒出一颗头颅来,“找我做什幺啊?寿星大人?”
寿星?辜安玄抿嘴。
“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多亏我聪明,拿春风姊来诓骗你,否则你怎会肯来咧。”知兄莫若弟,辜宁玄一脸了悟的神情,咧嘴催促,“快快快,吹蜡烛许愿吧。”
骗局!一场骗局。他眯眼,绽露冷芒的眸瞬间射向一旁笑得正灿烂的尤春风。
“你、没、发、烧!”
“是、是啊……”他的眼神好凶恶喔!尤春风缩了缩肩。
“大哥,这跟春风姊没有关系,全是我出的馊主意。”见苗头不对,辜宁玄急忙为她澄清以证明其清白。“今天是你生日耶,别生气、别生气,来啦,吹蜡烛许愿。”
奔安玄沉着脸,不甘不愿地将蜡烛吹熄,而后听闻一阵快乐的欢呼后,他便起身欲离去。
“耶,大哥,你要去哪里啊?”
“是啊,小安,今天是你生日,要去哪啊?蛋糕都还没吃呢。”任柔柔随即将气冲冲的他给拉回。
“要帮我庆生,就别用这种理由找我来。”辜安玄气闷。
沿途他为春风担忧操心,心里懊悔了不下数万次不该与她冷战如此之久……没想到这全是场骗局!满腔满月复的忧心如焚,在见到她完好如初的灿笑后,尽数燃烧成难熄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