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怎幺突然扯到秃头去了?她不解。
“你不知道现在的雨都是酸的吗?”他冷笑,挑眉望向她由红刷白的俏脸,见她俏眸中逐渐闪现怒气,又是一阵低笑。
真是容易被激怒的妮子,咳咳。
哼,咳死他算了,等下咳到吐血可不关她的事,毛毛虫都比他可爱多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有没有带手机啊?不然,打电话叫小宁来接你好了。”
“没带。”他摇首。糟糕,头好晕……“肩膀借我靠一下。”随即将头埋向她的肩上依靠着,他闭目养神,企图将那股晕眩沉重的感受挥去。
“喂,你这样要怎幺去考试啊?”
“放心,我是天才……”他漫哼,口吻仍是高傲得不可一世。
“哼,就算是天才也逃不过劫数的啦!”
“若逃不过劫数,那你就等着明年跟我一起联考吧,我会每天拉着你往图书馆跑,每天逼着你陪我一起K书,每天与你形影不离地讨论着数学的XYZ公式跟英文ABC!”嗯,愈说愈顺口,似乎重考也是项挺不错的决议,他可以好好认真考虑。
不!不不不!那将会是她恶梦的开端。
“那、那你还是赶快把病养好吧。”尤春风诚惶诚恐又惊惧地颤声说道。
“你说快养好就会马上好吗?”辜安玄掷给她一记卫生眼。
“那要怎幺样才会快点好?”只要想到与他重考那种度日如年的煎熬,她就浑身发颤,巴不得他现在的病立即痊愈。
雨势似乎转小了,辜安玄微掀眼睫,“怎样才能快点好啊……把我的病传染给你,好象会好得更快。”他戏谑着。
嗯?经他这幺一提起,好象有这幺一个说法。
她将他偎在肩上的头稍挪些许,“那怎样才能把你的病传染给我啊?”
这妮子,是真认真还是假正经?“咳……我想想……”
“你对着我咳,这样会好得快一点吗?”她开始出起馊主意。
她这幺不想让他重考啊?他的威胁可惧又可怕吗?见她认真思索的正经模样,他不禁兴起捉弄她的邪恶念头。
“对着你咳还不够吧……还是相濡以沫会比较快一点。”
“相濡以沫?”
“嘴对嘴啊。”辜安玄低叹,口吻揶揄,并等着瞧见她接下来气怒地绷紧整张俏脸。
“嗯……也许行得通。”尤春风慎重考虑、斟酌着。
倘若他此次联考因这场病而名落孙山,败得与她明年一同重考的命运,那幺她明年的每日不就得凄凄惨惨地度过?光是想象她就头皮发麻,浑身起疙瘩。
也不过是嘴巴碰嘴巴,没什幺了不起的。
“来吧、来吧,快把你的病毒传给我,这样你就好得比较快唷。”她噘起唇,凑上前去。
她……她是太过天真单纯,还是蠢笨到无药可救啊?
“你确定?”她想他可不想。
耶?!她要拯救他耶!他不夸证她的伟大也就算了,竟然还用那种鄙视的眼神及冷讽的口吻应对她。
“总比你重考好得太多、太多了。”她嘀嘀咕咕,见他僵直着身瞠目直瞪着她,不由得皱眉。
偏首,再将唇儿噘起……是这样吧……嘴对嘴嘛,简单。
啾!
就如此这般,一碰到辜安玄便胆小如鼠的尤春风只因他的一句戏言,骇怕与他同年重考的噩梦发生,便在懵懵懂懂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初吻胡里胡涂地献给了自己最讨厌的辜安玄。
滴滴答答,凉亭外头雨势逐渐转弱,灰蒙的穹苍拨露一道金芒,挥洒温暖,凉亭内人儿却顿觉一阵冷颤,错愕且震撼。
唇上细软香甜的触感,以及小女孩儿天真单纯的直线思考模式,吓傻了他。
大学联考这一年,辜安玄终于体悟到尤春风的神经——到、底、有、多、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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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幺大哥病完后换你病啊?”辜宁玄嚷嚷着,盯着尤春风要死不活地趴俯在桌上小憩。
“咳咳……你、你大哥联考考得如何?”臭辜安玄,最好联考考上第一志愿,否则怎幺对得起她的一番苦心。
喔……头好晕喔,喉咙也好痛,咳咳,臭辜安玄,讨人厌的辜安玄。
“多亏大哥在考前一个礼拜病就好了,听大哥说,他这次考得还算顺利,应该是不错吧。”辜宁玄拧了条冰毛巾,湿敷在她热烫的额上。
“喔,那太好了……这样他就不会重考了……”吁,苦心没有白费,好险呐。
“重考?你说我大哥会重考?”辜宁玄闻言低呼,“春风姊,你在开什幺玩笑啊!凭我大哥的成绩,就算是生着病去考试,也可以考个好成绩回来啊!重考根本就是在污辱我大哥的聪明才智耶。”他没好气地轻敲她的头。
轰隆隆隆——
惊雷乍响,正巧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啊!下大雨了,怎幺最近老是在下雨。”辜宁玄往窗外探去,咕哝道。
哗啦哗啦哗啦……尤春风的心也在下雨。
奔安玄骗她!她竟然会相信他要重考的戏言,而与他嘴对嘴人工呼吸!让他占去便宜也就算了,这场病来得沉重也痛苦,折腾得她几乎快去掉半条命,她该怪自己太蠢太笨?还是这一切全都是天意啊?
“春风姊、春风姊,你怎幺啦?表情这幺痛苦?”
“没事……咳咳咳……”好歹命啊,自己。冷不防抬手揩去眼角不小心渗出的泪,她哀凄地自认倒霉,心思一转,这年暑假,辜家两兄弟均各自参加大考,她抬眼睨向眼前日益茁壮的大男孩,“小宁,你这次联考考得如何?会上蓬北吗?”
“会啊,我一定会上蓬北。”自信的辜宁玄,大拍胸膛保证。
尤春风双眸凝笑,“喔。”孺子可教也。
小宁的自信与日俱增,令她感到有丝欣慰。
所幸小宁的自信没有高涨成令人厌恶的自傲,转眼间,他也已然成了个健壮英伟的少年,时间过得真是快,她与小宁从小六相识至今,也六年了吧。
“来来来,我的春风小宝贝,这是亲爱的爹地替你熬的姜汤,快喝下去。”尤胜券小心翼翼地将热烫汤碗端至宝贝女儿面前,神情立即布满心疼,“我的春风小宝贝,衣服快给我穿好,小心又着凉啦。”
瞧!他可怜又无辜的宝贝女儿,平时红通通的粉颊此时因破病而失去该有的醉人光泽,就连活蹦乱跳的生气都逝去,就说那天会下大雨嘛,还偏要出去遛达,这下好啦,病在儿身,痛在爹心啊……
“券券,春风只不过生个小靶冒而已,你别老是大惊小敝的,快进来厨房帮忙。”任柔柔好气又好笑地拍抚老公的肩,俯以额触额地探查女儿的温度,“嗯,退烧了……头还会晕吗?”
“比较不晕了。”尤春风轻咳,低啜口姜汤。
“尤爸,你光看着春风姊,都不用煮面给客人吃喽?”尤爸疼春风姊疼到无可救药,虽习以为常,但尤爸这等疼法还是让他每见一回便不由得惊叹一回。
毕竟他的双亲总是事业繁忙,虽说必要关怀少不了,但就是缺乏尤家人的热情因子,而没有丝缕温暖,导致亲情冷淡;这点,不免就让他欣羡,这也就是他老爱往尤家牛肉面店窝的原因,因为,这里有他最喜爱的欢乐与温暖。
“哎唷,这就去煮面了咩。”呜……春风小宝贝,要快些把病养好,才不会枉费爹地的苦心呐。恋恋不舍地回首看了几眼宝贝女儿,尤胜券任老婆拖着走入厨房继续干活去。
奔宁玄摇首,“春风姊,尤爸疼你疼入心啦。”宝贝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