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吊在蓝框上,两脚晃啊晃的,笑嘻嘻的取笑着谢苍飞,“看吧!我早说过了,我在打篮球的时候,你还在吃女乃呢!”
站在一旁的徐福苦着一张脸,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这一大一小玩起来简直是旁若无人。而在这当口,主子还主动邀请这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宋夜空打篮球,摆明了就是要让殷皓月跳脚。光看殷大盟主那青白交加的表情就够令人胆寒的了,他这是解放之后的盛怒,怕是要给人排头吃了。
殷皓月看着吊在半空中的宋夜空,沉着声道:“夜空,下来。”该死的,她就不能安分些吗?她肩臂上的纱布刺眼得教人恼怒,她竟还罔顾性命的照样打闹打球。
宋夜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欣喜的回头。“皓月!”她松开了手,俐落的跳下,飞快的跑向殷皓月,猛然冲进他怀中。
她揽紧他的颈项,忘形的喊着:“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殷皓月纵使有满腔的怒怼,此刻也沉溺在她激动的申诉里。天!抱着她的感觉真好,让他觉得重获生命似的。
站在后头的薛凯悦可就没那么好的度量了,他劈头骂道:“你这个混蛋,既然人没事,干么不通知我们一声?没心没肝的死丫头!”
宋夜空纳闷的望向谢苍飞,“你不是说你已经打过电话了吗?”
谢苍飞干笑一声,退了几步,状似无辜的说:“哦?是吗?我有说过吗?我可能一时大意忘了。”
宋夜空眯起眼睛盯着他,用隐含危险的温和语气道:“忘了吗?那又是谁告诉我,山庄里的人叮嘱我好好调养身子,过几天再来接我回去的呀?”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谢苍飞是存心要他们乱成一团,原先感激他救了宋夜空一命的心情一扫而空,却倒怀疑起他居心叵测。
殷皓月稳住宋夜空蠢动的身子,将她推给孔怀恩。
他向谢苍飞做了个“请出招”的手势,两人随即惊天动地的打了起来。
宋夜空窝在孔怀恩里,任由他去检视自己的伤口,不明所以的问:“那两个笨蛋在干什么?”
“没事,叙叙旧而已。”
第八章
殷皓月把手伸向坐在一旁气喘吁吁的谢苍飞。
“谢谢你。”殷皓月语真意切。
谢苍飞握住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直视他的脸说道:“不客气。”救了宋夜空,是他送给殷皓月最好的见面礼。
花了十几年来消化这段怨仇是久了点,但愿从今尔后能雨过天青。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苍飞。”
“嗯?”他转头望向站在身侧的宋夜空。
她露出一脸感激的神色,用难得轻柔的语调说:“我也该谢谢你,但是……”话还没说完,她迅速在他的肚子上补了一拳。
谢苍飞闷哼一声,退了好几步,痛得龇牙咧嘴。
宋夜空仍旧天真无邪的接下去道:“但是我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地,真是对不住咧!”
殷皓月拉回她的身子,忍不住笑了。“别胡闹。”
谢苍飞揉揉发疼的肚子,埋怨的看着宋夜空,“早知道当时就不救你。真是狗咬吕洞宾!”
宋夜空回敬他一个大鬼脸,“那你也不该欺瞒他们我的行踪啊!你还说我昏迷不醒,简直侮辱我这一身的好本领。”
谢苍飞可不服气了,“你没有昏迷不醒吗?我把你从湖里捞起来时,你都快没气了。”
“我哪有!要不是那要命的爆炸冲击力太强,弄得我头昏脑胀,今天还轮得到你在这逞英雄吗?我只不过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而已。”
众人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都傻了眼。这……这是什么情况?救人的一味邀功,被救的毫不领情,两人耍赖玩闹性情不言可喻。
只有殷皓月愈听脸色愈沉,虽然他们话里的玩笑成分居多,但生死全在一线之间,这其中的惊险使他忆起时便生出一股揪心的痛楚。
他神色不善的责难宋夜空,“早就告诉你别轻举妄动,你为什么不听话?”
见他的开始兴师问罪,她赶忙故作虚弱,“哎哟!我的头好疼!”她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看得旁人闷笑不已。
薛凯悦大翻白眼,这个小白痴,喊头痛却捂着肚子,谁会相信她的鬼话!
在殷皓月严厉的注视下,她只好频频吐舌掩饰心虚。
谢苍飞揶揄道:“吐舌可不能解决事情,我看你还是趁早认错才是上上之策。”
宋夜空咬牙切齿的警告,“你最好闭嘴,否则我揍得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徐福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她竟敢这样和主子说话?!
反倒谢苍飞一脸的不在意,他笑嘻嘻的看向殷皓月的反应。
丙然,殷皓月阴恻恻的声音已响起,“我看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的将会是你。”
谢苍飞不怀好意的看着挣扎不休的宋夜空被殷皓月强行带走,看来她有一顿排头吃。也好,这小妮子蛮横得紧,况且殷皓月不好好看看她,钜细靡遗的检视她的身子,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完好无恙的话,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殷皓月简直爱惨了那个小丫头,刚刚他眼里的焦灼怜惜及仓皇失措,明显得教他心惊。
爱情当真会让人情难自禁?脆弱的殷皓月无疑是敌人最好的标靶,而躲在暗处的小人早模透了这点。宋夜空的处境堪虑,而她也是殷皓月最大的致命伤。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平安才好。他是打从心底的喜欢殷皓月,过去的恩怨就让它随风而去,殷皓月为洪流门做得也够多了。如今回想起来,过去的挑恤竟显得如此可笑。
不过……他模模发疼的左眼,殷皓月那一拳真是该死的重极,差点毁了他这一张俊脸,届时又不知会有多少女人失望伤心,真是好险……
***
宋夜空捺着性子,任他们一遍又一遍的用仪器扫描她的身体。在她再三保证自己绝无任何不适之后,他们仍一意孤行,她实在无话可说。
孔怀恩忙碌一阵后,终于停下来向宋夜空报告。
“伤口属枪弹擦伤并无大碍,洪流门的护理人员将伤口处理得很好。其余深浅不一的淤青裂伤,只要按时上药即可痊愈。据由洪流门转过来的资料显示,她的脑部受过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现象,要好好的观察休养一阵子。”他停下来瞪了夜空一眼,接下去说:“在这种状态下,绝不适合做任何剧烈运动,诸如打篮球、吊篮框等等,皆该严格禁止。”
宋夜空埋怨的看着他,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摆明了陷害她。唉!交友不慎。
宋皓月应了一声,让孔怀恩离去。
宋夜空如坐针毡的面对着殷皓月,大气都不敢哼一声。
他没有阴沉暴怒的表情,却只以一张悲伤的脸望着她。
宋夜空沉不住气的跳了起来,仰天喊了一声之后才说:“OK!我投降。我错了,对不起,你别用那种奄奄一息的眼神责任我,让人好难受。”
她见殷皓月没有反应,怒气陡然上扬,“你别不说话好不好?你大可骂我、打我,这样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星月盟的第三条帮规是什么?”他忽而进出这么一句话。
宋夜空一怔,直觉的说出:“谨遵领导人指示,违者—口。她蓦然停口,怒视着他大叫,“难道你也认为我是故意滋事吗?要不是有人任性单独行动,我才不会……才不会…”她愈说愈是委屈,满月复怒意无从发泄,便使劲的往墙上一捶。
“住手!你闹够了没有?”殷皓月冷冽的口吻令人通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