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混帐东西,竟敢惹老娘,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一旁的薛凯悦看见迎面而来的殷皓月,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糟糕!这回惊动少爷了。他连忙拉住宋夜空,
慌张的说:“夜空,快停下来,别打了。”
她凶巴巴的回头大喊,“别吵,再罗唆连你也一起扁……啊……嗨,老大,你来了。”这会儿她可看到一脸阴森的殷皓月了,她还挥挥手跟他打招呼。
薛恺悦赶忙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愧疚得抬不起头来。
殷皓月快速的用眼光检视她的受伤程度,心中怒气陡增。
“夜空,过来。”他声音冰冷,教旁人听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宋夜空虽已有醉意,但还不至于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见苗头不对,便十分识时务的走了过去。
那躺在地下的大汉却乘机拿起一旁破碎的酒瓶,往宋夜空刺去。
宋夜空一发觉周围不寻常的气流,便快速移位,但那酒瓶尖锐的利口仍划伤了她的左臂。饶是她反应敏捷,不然刺中的可是心口,而非手臂了。
她还来不及呼痛,已被殷皓月推至薛凯悦怀里,孔怀恩也迅速来到她的身边,撕下衣襟,快速而熟练的包扎她的伤口,为她止血。
殷皓月心中狂怒,杀人的冲动使他看起来愈发冰冷危险,他眸中的酷寒与严厉,让周围的温度至少下降了十度。只见他一把拎起大汉,毫不留情的打得他面目全非,昏死了过去。
孔怀恩与薛凯悦对看一眼,讶异于殷皓月的失控。他们的主子一向沉稳且喜怒不形于色,今天可破天荒的反常了。
宋夜空吞了口口水。哇拷!这家伙火起来可真不是盖的,可见上次在姚氏大楼前被暗袭时他露的那一手超高水准的枪法,只不过是他无聊时练的小把戏而已。
殷皓月深吸口气,压抑住心底不断窜升的怒火,一把抱起宋夜空往内室走去,并对孔怀恩说:“怀恩,你进来看看。”
“呃……我觉得……”
“我劝你最好闭嘴。”他冷淡的语调打断了宋夜空的话。
她吐了吐舌头,乖乖的闭上嘴巴。谁要是在这时候敢再去触怒眼前这像是喷火龙的男人的话,就是白找死路,她可不想那么短命。但她真不明白他干嘛气成这样,只不过是打了场小小的架嘛!就算她有错,不该在自家的酒店里打架,赶跑了客人,摔坏了桌椅,但他电没必要这般横眉竖眼的呀!前阵子南部军火库被炸,损失的精密仪器与大批武器价值逾亿,也没看他动过一根眉毛。这次她不过是砸坏了几张桌椅,他就吹胡子瞪眼的。
哼!天底下最小气巴拉的男人。
孔怀恩剪开宋夜空左边的袖子,露出一道约四公分长的伤口。洗净污血与玻璃屑后,更显得皮开肉绽,怵目惊心。
孔怀恩拿出预备的医疗箱,先替夜空打了支消炎与破伤风的针,一面忙着穿针引线。
他头也不抬的说:“伤口太深,需要缝合。少爷,请压紧她的手。夜空,别乱动。”
他连知会一声都没有,便扎下第一针,痛得夜空哇哇大叫。
“啊——臭小孔,你不会轻一点啊?没心没肺的蒙古大夫。”
他横了她一眼,“怕痛就别老是打架闹事。你算算今年我这是第几回帮你料理伤口了?我会同情你才有鬼。”他口中说着,手上工作却没停过。夜空神色自若的任他缝合,吭也没吭一声。
忙了一阵,伤口处理完毕之后,孔怀恩便退了出去。
宋夜空偷瞄了殷皓月一眼,见他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不禁心虚的低下头来。
“好吧!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坏了今晚的好生意的。”
殷皓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在他为她担心了一整晚之后,她竟还以为他是为了那该死的酒店生
意而生她的气!
不好,他怎么看起来更生气了。她畏缩的看着他愈来愈灰暗的脸。
“你要是不想让我现在就失手掐死你的话,最好给我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宋夜空不等他说完,便马上躺了下来,动都不敢动一下。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她也真的困了,酒精与先前的失血让她昏沉疲惫,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殷皓月心疼的望着宋夜空没有血色的脸.心口滑过一阵揪痛。
他要她永远是个活泼跳月兑的小女孩,没个定性、粗鲁莽撞都无妨,就是不要她这么安静而无生气的躺着他竟然让她在自己的眼前受了伤,看她的模样,仿佛全然不当一回事,这认知更加刺痛他的心。
不管她以前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在遇见他之后,有些事情是需要改变的。就像他承诺过的,她既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那么她的一切便都纳入了他的感受与思维中。他不能再忍受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多年前她为救老爸而身受重伤的事件,他绝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但他又怎能束缚得了她热血激昂的心呢?她以她的方式过着她充满挑战的人生,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已然成为她的光荣使命。
她又怎会明白,一个男人对她的满腔怜惜?
他知道她是快乐的,没有半丝勉强,就这样把自己融人这个黑暗的世界。他看过她与其他弟兄共同御敌时的同仇敌忾,那时候她的小脸上充满了自信与爱。
生长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有着自己的操守和正义,绝不伤害无辜的人。
有许多次,他咬着牙忍住想将她从混乱的场面中拖回来的冲动,就是明白他的爱会让她缚手缚脚;这样一个心思飞扬如风的女子,在太过宠溺的感情里会窒息而死。
他是舍不得改变她的真性情的,却活该让自己苦苦受着煎熬。
唉!她怎能就这样的出现,使他荒凉的心突兀的加入了秀丽的景色,让他在曾经以为的孤单旅程,重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珍惜之情?
门外,一心想跟进的项容若被薛凯悦阻挡在外,惹得她嚷叫不已。
“不行,少爷没说你可以进去。再说伤患需要休息,你这样嚷嚷成何体统?”薛凯悦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还颇有几分尽忠职守的架式。
他们正相争不下,孔怀恩走了出来,
薛凯悦迎上前去问着,“那麻烦还好吧?”他与夜空虽成日斗嘴,但对她却十分疼爱。项容若见他凝神敛眉的端肃模样,不由得重新评估宋夜空在星月盟里的地位。
“缝了好几针,休息个两、三天便无大碍,别担心。”孔怀恩拍了拍薛凯悦的肩膀,要他放心。他转过身去,对项容若说:“项小姐,少爷要我们先回山庄,不准任何人打扰。请吧!”他眼神淡漠深沉得教人不敢拒绝。
项容若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薛凯悦夸张的吐—了口大气,一脸的如释重负。孔怀恩不禁莞尔。女人果真难缠,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
宋夜空一觉醒来,正想伸个懒腰舒展自己异常僵硬的身子,一只大手已攫住了她欲伸展的手臂,轻柔却坚定。
她抬头看去,是一脸胡渣的殷皓月。
“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脸惊讶的问,也发现了此地并非自己的卧室。“咦?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周。
“别动来动去的,小心伤口。”
宋夜空瞧了瞧左臂上的纱布,这才想起昨晚那一场混乱。
她看了一眼殷皓月那“风雨欲来”的神色,聪明的不再多话。
殷皓月见她无恙,终于吁了口气,但他隐忍多时的怒气却也一点点的回复与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