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伤,真该让姥姥好好验验评评理!”鸿飞也是不含糊地嘲弄道。
“是啊!应该评理的,什么侠义道德,温厚敦良——姥姥也应该指出来让人看嘛,不然呀,在下这么左瞧、右瞧、东看、西望……也只看见一只耍猴戏的小混混嘛!”两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好嘛,我是耍猴戏的,可是有个人啊,见了长辈就变成呆木头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任何事都不敢反驳的,又是谁呢?”鸿飞堵回话。
“总比目无尊长,流氓混混好得多吧!嘿……我其实也不必问,这‘玲珑颈饰’打哪儿来的,不外是偷、抢、拐、盗、骗,无所不用其极弄来的,什么人自然用什么手段!真傻咧,还问人家东西怎么弄的!”如玉又是一撇嘴满脸不屑。
“对不起哦,咱家兄友弟恭,哥哥对幼小弱弟特别疼爱,自动把父皇珍送之物‘奉献’给小弟弟,有啥不对?”
“你敢发誓,人家是‘自动奉献’,你都没用上一些鬼计,骗谁啊?我又不是笨呆子!”如玉一脸不肯相信的神情。“而且,你的发誓根本形同放屁,臭不可当!”
“你这话有欠公道哦,有难同当这点,在下可是言出必践的,不是吗?只有你处处陷害拜兄的,我可不曾落井下石倒打你一把,不是吗?”鸿飞吁口气,举出最最强而有力的实证。
“姥姥在说‘玲珑颈饰’这件事时,我可有说出,你根本不是什么疼爱姥姥之心,才把我狠压猛打的,光指出这件事就好,你怎么说?”
如玉凭着良心想想,他确确实实有那么一些些的“恩情”,只是要她认输——
她也是不肯,输给臭瘪三,这不是矮了他一截吗?
“好啊,那可也奇怪了,姥姥明明需要这破烂玩意儿,而你身上也有,你却不交出来,这又算什么呢?”
“说你聪明,听你这话又觉得太过抬举!”鸿飞平日与小司在一起习惯了,此时措手不及地在如玉头上拍了一下。如玉一呆,就伸出玉手要反击,鸿飞不但不躲,还自动的把脑门送上去,一脸“忏悔”地低眉敛目。“对不住,习惯不好,又拿你当哥儿们看待,这一掌欠你的,请动手吧!”
“嗯——”如玉迟迟疑疑,右掌举起又放落。“算啦,狗改不了……也不能太怪你了,你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老老实实的把理由讲出来,省得老是被你挟三绕四的兜圈子,兜来兜去,口水也有一车子,时间也匆匆的过了一晌午,却都是些不相干的白话!”
“嘿,别那么严肃正经,好像除了认真做事外,都没点乐趣,我瞧姥姥也不是这种人嘛,怎么教出来的却是——”
“杨鸿飞!”
拉下的冷肃面容,可是很清楚的表示:不准玩笑!鸿飞可是很明了“放长线钓大鱼”的诀窍,所以——不急,跳过这一次,往后仍有机会!
“好嘛,好嘛,说实话吧,我觉得姥姥的话漏洞百出,所以喽,东西自然不肯给她了!”鸿飞再要开口往下说,如玉已一挥手堵住他的口,抬起腿子就要走——
“喂,你干么,跟你说理由,你还乱跑!”鸿飞也提起脚步猛追。
“我不听,挑拨离间,小人!”
“你听听嘛,你见过神采奕奕的姥姥生过什么病、吃过什么药的吗?为什么她一见你跟我在一块儿就生起病来,你不觉得可疑?”鸿飞追得好不辛苦,还得趁着同行齐步的刹那快快的讲着话。
“所以,姥姥才问:是不是小照泄漏的?姥姥为了不让人担心,故意什么都不讲,她一定是很忍耐、很忍耐,我……”
如玉眼眶一红,喉头哽咽就难以继续往下说,如玉的神情让鸿飞决定换个方式再说过。
“好啦,这点不跟你争,可是,姥姥为什么当众……就是当着我的面啦,说出你订亲的事情,还把信物交给你,这说不通吧,好歹,你也是一国公主,芳龄也泄漏了,订亲的对象也泄漏了,还要你自己去看女婿,我可不明白啦,当真你们的国家没有礼法,公主淑媛可以不避讳礼俗的,同外人爱见面就见面,爱交际就交际的,这样的礼法——恕在下孤陋寡闻,可真是没瞧见过呢!”快快的讲完满缸子,掏心思挖肺腑的疑点,就等着如玉的回答,原以为如玉会转念过来,没想到,她固执如旧。
“姥姥信任你,不拘小节……呸!不跟你这小人分说,咱们没有可以说的!”
“你是——喂,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是答得出来,我算是没辙啦,以后你说什么,要我做什么,我都乖乖的听从,好嘛——拜托你,别再走啦!”
快脚旋风腿的鸿飞,终于忍受不住在如玉身后穷追猛赶,烈日当空,他可真是又饿又累又有满月复辛酸……怎么,他二十年生命中,从未如此卖力讲过实话,竟然会被贬成心口不一的绝世大骗子,这还有天理吗?
“我喊你三声: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还不行,那就——绝世美人、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娆娇多姿……”
“真恶心,睁眼说瞎话,充其量也只是“普通”的容貌嘛,怎么……不对,你分明在骂人嘛,绝世——不是咒人死吗?还“霉人”呢,是不是万年的老货,都长蛛网结丝乏人问津,倾国倾城更毒啦,要我家破人亡的,是不是?你这是什么心态啊?”
“佩服、佩服,阁下的幻想能力,真是天下无敌!”鸿飞看来是很无奈地拍着手掌。“那可请问大小姐,这沉鱼落雁、娆娇多姿又作何解?”
“哼,当我是傻瓜吗?沉鱼落雁,可见鱼雁都被我的容貌吓得沉入江底、掉到地上了?娆娇多姿更可恶了,你当我是送往迎来的烟花女子吗?把我比做什么人啦,秦小小?还是花嫣红——”
“咦,这些扬州名妓你也熟哇!”鸿飞可真是大大的开了眼界,对于她的解释,也就当做没听过,乘机带开话题。
但是,如玉岂是好蒙骗的,只因不愿在这上头大作文章,又不肯白白轻饶他,冷冷哼着两声,就撂下当做日后再算的帐目。
鸿飞头皮阵阵酥麻,冷飕飕的寒气由脚底板直透人心脾——唉,这娘儿们,只不过是……鸿飞不敢再往下想啦,没多少时辰的相处,她可已经打破他对女子的刻板印象呢!
“我还在等咧——”
好像是如果鸿飞讲的不中听,如玉就掉头走人,鸿飞的压力更大啦!
“嗯——好,我就说了,这最后一个问题是——珍珠颈饰是不能当药的,就是泡在水里,那泡过的水,也是不能入口——”鸿飞严肃认真地,继续说着答案。
“虽然,这颈饰外表像珍珠,可是,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毒药,会要人命的!”
“嗄?”如玉讶然瞠目。
“拿一个来试试,你就信了——”鸿飞建议着。
“好,就拿你试!”如玉也建议着。鸿飞的话,她百分之一百的不相信。
“要是少了我替阁下解惑授业,你就是被骗去卖,也还傻傻的谢谢人家!”对她的“不相信”,鸿飞深深觉得受到侮辱。
“你为什么三番两次侮辱姥姥,姥姥待你不好?还是得罪你?你总要这么破坏姥姥的威信,你才甘心乐意吗?”如玉深恶痛绝的看住鸿飞,攒紧的眉心也揪痛着一颗挚情热爱姥姥的心。
“我没有哦,我只说东西有毒,又没说姥姥骗人,只是——我明明跟姥姥讲过的,难道她忘了?”鸿飞也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