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好,就把招引来的毒物,指出几样给我看看!”
这才是小司的目的,想叫人家作茧自缚,自打嘴巴,他幸灾乐祸地候着,心想——这次没辙了吧?
没想到,他又错一次!小照不慌不忙地指指烟雾周遭一些小虫小蚊的尸壳,就当做他要的答案。
“不都在那儿——”
“那不够毒!”小司才不肯上当,硬是要人家交代清楚。
小照冷冷地笑笑,对他的顽固生起气来,心想: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成全你让你自掘死路吧!
于是,小照更冷然地提高童稚的音量,指着青云直上的烟雾说道:“大凡剧毒猛药,仙丹灵材都要往人烟罕至的深山内地之处寻找,你要看毒物是不是?你看着——那云雾所至的高山顶里头,就有我的烟火熏着的毒物,现在可能一时三刻的叫烟火给困住了,我正好要去找找——怎么,有兴趣一齐去瞧瞧去吗?”
娘啊——好怪的山啊!又——
好高好陡的山哟!
就像是倒放错置的一粒三角锥子,顶宽底小,形异诡谲地屹立天地,不但怪石林立,氤氲气流围绕不去,远远看着,竟只有灰石灰土,没有半点绿意在其中!
要上这样的山头,那可不是开玩笑呢!
“我看啊,还是大爷我一个人去吧,那地方——危险哦!”
什么话嘛,分明是瞧不起人!小司鼓高胸膛,不服气地大声说:“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小表头?”
“那,走吧!”慧黠的笑在小照唇边漫开,小小的腿子就跟着动了起来。
说也奇怪,看小照一副悠悠闲闲的散步模样,并不觉得特别费力的在走路,为什么自己使力的在赶,仍是落在“大爷”身后两、三尺呢?
要他承认,他输给这口气不小的“大爷”?!想都别想,他更尽力地追赶了。
小照悬念着如玉,出来大半个时辰,也该回头瞧瞧她的,可是,显然,小司受到的“教训”还是不够,他还没能觉悟。费力地走到怪石山下,他已经汗水涔涔,就像吸饱水的破烂布块了,可是,当小照回过头,含笑看着小司,还没开口呢,倔强的小司立刻收起疲态,抿紧唇,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样。
“才刚刚觉得有些意思,稍微的小动筋骨而已呢,怎么就停住了?”
“只是回头告诉你,要上山啦,小心点!”小照轻松地回答。
小司“嫉妒”他的额上不见一滴汗,口气有些臭臭地回嘴:“你才小心点哪,‘大爷’,不要被风吹跑喽,山头风大呢!”
“是啊,山头风很大,山魈魍魉也多,不要被鬼怪招去做女婿唷,它们最爱你这种‘体魄’的人啦,您精力旺盛嘛!”
是褒?是贬?不管了啦!人争一口气嘛,就拼命爬到山顶去吧,才能回头嘲笑——大爷!
振作起精神,不知死活的小司又气鼓鼓地在小照后头追赶,崎岖难走的“路”,可是双手双脚连滚带爬才走得通没有人烟的山石,特别打滑,难以着力。
每当看着青苔上两个特别清晰的小孩脚印,小司的怒气就加深一分——没想到,山也会欺负“年纪比较大”的人呐!
为什么小孩子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烙上脚印子,快快乐乐不费力地登上山峰,而自己却累得像条牛似的,气都喘不过来地卡在半山腰?
为什么?不公平!什么不公平?小照是特意印下那两道印子,不重不轻,一模一样的深浅,是要“暗示”他——自己可是个武功高手啊!
没想到,小司根本不开窍!或者——他根本没有大脑?!于是……
前头的瘦小身子,继续轻轻松松的行路,等着听见求饶声,就回头!
后头高壮魁梧的少年男子,虽已五官扭曲,气喘吁吁,却也等着“小孩子”筋疲力竭,他可以指着人家的鼻子说,跟我斗,早上七、八年哪!
于是……
一个走,一个跟,越走越远,天色——
当然也就越来越暗了。
黑夜的布幕拉上啦,他们,还是——
一个走,一个跟……爬着怪石山林!
于是,梦梦姥姥来到烟火云雾的暗号区域时,竟没有人出来迎接——
?
梦梦姥姥领着手下清一色的女徒众,进行搜山的工作,怪石山区不在范围内,破旧的木烂屋子,却是区域内的,当手下的女徒取来屋里没有收拾的简便衣物时,姥姥立刻跌坐凝神,打开心灵的能量,倾听着天地里充斥的各种音响……
训练有素的徒孙辈们,立即收敛起粗重的呼吸气息,一吐一吸之间都十分的轻微缓长,把音量悄悄降到最最低细处,不敢干扰姥姥的搜索行动。
于是,鸿飞的叫喊声,就让姥姥接收到啦。
于是——
如玉“压在”鸿飞身上的画面就烙印在姥姥眼里,再也难以抹灭了!
就这样,姥姥挟着他们,离开那座广阔的危险森林,就往木屋前头的场地,用原有的大木头,结结实实地捆起鸿飞,也命令如玉,改装相见!
火花、音乐、舞蹈……
特意安排的悦人歌舞,可不是为了姥姥,而是为这两人呐!
那是为着净化他们的心灵,使他们不再争吵,唉——好像没多大用处嘛!
他们只看着彼此,想将对方千刀万剐,不肯分些心思注意一下诱人的乐音,看着他们,姥姥就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以及“以毒攻毒”;很快的,她心中已有谋计,只是得不着痕迹的施展,止住两张蠢蠢欲动的嘴,姥姥主控了全局,她开始按照自己的打算,准备给两人致命……不!是切中心门的一击。
“鸿飞,你先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面不说话,不看你是被如玉压在地上,就要人先捆了你再说,这是什么道理?”
“呃——呃——”鸿飞尴尬地扭扭头,丝丝的红意染上厚厚的面皮,他终于有些羞赧的表情……
他以为师父是相信了“”之说呢!
“如玉,你来说——”姥姥又问如玉。
“我?”
如玉睁着圆圆的眼,不大能会意,眨了好几次眼后,姥姥故意长长地叹口气,眼睫里还泛上几分泪意,来来回回地让如玉、鸿飞瞧清楚她的“哀伤”后,她才“十万分不忍”地张口说:“我是知道的,虽然鸿飞跟我只是半师之缘,又是吴国的三太子,难得你这孩子替姥姥这般用心,姥姥真是感动呐!以后不再认定富贵子弟皆是无情无义之徒!”
什么?尖嘴猴腮的小瘪三,竟然还是——王子?如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如玉,你也真是的,就算荆南只是个小小柄家,你也不必因为姥姥,牺牲你公主的尊严,现在如云虽是国王,有朝一日,国王之位也可能落在你头上呢,你得为你故国的亲友保重!”
她,她是……公主?鸿飞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了!
得意自己营造的效果,利用他们敌对的私心,姥姥更是小心翼翼地编起谎言来了!
第三章
“你要是再靠近我三步以内,我就先斩断你的手,两手砍完,就砍双脚,再来——让你做太监!”抛弃斯斯文文的温柔面貌后,荆南的二公主——文(她本姓文,温是用来欺骗鸿飞的姓氏)如玉,敕封为嘉安公主的她,也就恢复了平日的刁蛮,对她讨厌的人大发脾气。
油嘴滑舌,敢在她身上乱吃豆腐的臭男人、小瘪三——杨鸿飞,已成为她生命里,最最讨厌的人了!
既然这么深痛恶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干么又跟人家走在一块儿?
如玉幽幽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