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发觉她头上似乎有黑影,可能来人正在察看她睡着了没,她惊骇地不敢张开眼,继续装睡。
心想,反正他看一看,等一下就会走了。
等到她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她身旁的床榻早已被人占据。
华幻凤连忙拥着被子弹跳坐起,赫然发现躺在她身旁的人居然是瞿邪。
“你想怎样?”华幻凤抖着声问,防卫地盯着他,她没忘记他曾羞辱她。
“既然没睡,何必装睡?”瞿邪将手交叉置於脑后,淡淡地道。
“你究竟想怎样?”
“来看看你的命值不值得留下。”瞿邪毫不在乎地道,好似人命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这跟你躺在我的床榻上一点关系也没有!”华幻凤紧捉着被单反驳。
“那可不一定。”瞿邪像讨论天气般那么自在。
“难不成……你还想羞辱我。”华幻凤把话挑明了,她的心因此念头而颤抖。
遇见了他后,她的沉默寡言及笑容便随之消逝,心中满满的是害怕与恐惧,她又不习惯歇斯底里发泄情绪,只有让泪水直往肚子里流。
她甚至连反抗的力量也没有。
“现在我倒没那份兴致。”瞿邪不疾不徐地回道。
听他—席话,华幻凤依然不敢放宽心,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怎样,明说吧!”她可不想绞尽脑汁乱猜测,却徒劳无功。
“睡觉。”瞿邪简洁有力的回答。
“这里不是你的房间!要睡觉,请你回你的房间,而不是跟我挤在同一床榻,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你该懂吧!”华幻凤同他讲道理,不过,以他不听别人劝告、恣意而为的行径看来,她对他可不抱持着太大的希望。
“这就是我的房间。我压根不在乎那些道德,我想怎样就怎样。”瞿邪狂妄地又道,那语气仿佛全世界净踩在他脚底下。
华幻凤心想他说得也对,既然这是他的房间,他执意睡床,那就让他好了。
她想越过他下床,谁知瞿邪动作比她更快,一眨眼,她已趴卧在他的身上。
华幻凤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嘴巴几乎快碰触到他的唇,两人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这情形令她不知所措。
“我可没准许你离开这床榻。”瞿邪略带威胁的口气说。
“我想……”
华幻凤刚要开口,便被瞿邪狠狠的目光吓得把下面的话全梗在喉咙。
“想都别想!你乖乖地待在我身旁,伺候我入睡。”瞿邪紧搂着她,霸道地命令。
“我不会。”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人哄,入睡还要人伺候。
睡觉只要闭上眼睛,等待睡神的召唤便成了,有什么好伺候的,他这人也真奇怪。
“不会就唱曲子来听。”她的歌声或许能帮助他快快入眠。
“我……”
“快点!”他不耐的催促。
华幻凤在他的厉眼威胁下,只好以现在这副尴尬的模样轻唱着曲调,那柔美的歌声,带着能安抚心灵的音符,完美地流泄而出。
像安眠曲一样,她一曲接着一曲,不停由小口中吟出歌声。
如同前次一般,瞿邪在她的歌声下,慢慢地沉沉入睡,不过,手臂仍有力的紧拥着她,深怕她会在自己睡着时偷偷溜走。
华幻凤一看他入睡,便停下歌声,细细地打量起他的脸庞。
睡着的他,脸上的线条柔和许多,不再感受到他的凶残,若不是见识过他的无情,此刻的他根本不会令人联想到他残忍无情的一面。
一个人的心究竟是何原因变得如此扭曲?
她确信他原先的性情绝非她现在所看到的这般,一定是什么原因才造成他的无情。
望了他好半晌,在无法以不惊醒他的方法下挣月兑出他的怀抱,她只好趴在他身上,倾听着他平稳且有规律的心跳声……
她的心底倏地滑过一丝令她陌生又奇特的怪异情愫,然后慢慢地跟着沉入梦乡。
屋内的两人如同夫妻般相拥而眠,在此刻,他们之间没有隔阂。
柔弱与强壮,是那样的适合。
远方的月亮依然高挂天上,为漆黑的夜色带来些许的明亮。
第三章
华幻凤再次醒来,早不见瞿邪的踪影,想必他趁她熟睡之时便已离开。
身上不知何时竟盖上了被子?
大概是瞿邪为她盖上的吧!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一个多坏的人。
或许是环境造就他如今冷酷无情的行为吧!
她起身穿上简单的衣裳,桌上早已准满了丰盛的早膳,谁拿进来的她完全不知,可见她睡得有多沉。
她在桌前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她不习惯独自一人默默地吃着早膳,在华府,有丫鬟陪着她一起吃,如今自己一个人,吃起来食不知味,难以吞咽。
无奈地环视着屋内,只有一室的落寞陪伴着她,她不禁摇头苦笑。
她好像是关在笼子内失去自由的鸟儿。
她虽然少言,却爱与人们相处,享受人与人之间亲切且温暖的施与受。
真被她妹妹料中了,有一天她的好心肠真会害死她自己,现在的她正在自食恶果。
吃没几口她便放下碗筷,落寞的心情让她根本没有胃口。
棒没多久,便有人敲门进来收拾碗筷。
华幻凤让人入内收拾,终究忍受不了的开口问:“兄台,可否请你家主人过来一下?”
她若再被关在这里,她一定会疯掉!
收拾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敢说什么,东西收一收就出去了。
华幻凤看了他的反应,显然她的要求太过了,他只是个下人,若为了她这个囚犯而遭受瞿邪的酷刑,她也过意不去,毕道她现在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
身为一个囚犯,她的待遇算是不错了,有吃、有住、又有得穿。
可一个人若老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没人陪伴,那种无尽延伸的寂寞真的很可怕,她总觉得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会开始胡思乱想、自我哀悼……
她嘲讽地一笑。
以往发自内心的、纯粹为快乐而展露的笑容也不见了!
除了苦涩及哀愁如影相随外,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想着想着,便听见有人没敲门就迳自开门走进来的声响。
华幻凤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来人,小嘴不敢相信地微启,竟然是瞿邪!
“你有事找我?究竟是什么事?”瞿邪口气不怎么好地问。
以他贵为高高在上的堡主身分,对於阶下囚的要求,应当是不予理会,但看在她对他尚有那么一点好处在,他就勉强来看看她有何贵事。
华幻凤根本不在意他的恶劣口气,他会来,表示他或许能答应她的请求。
“是有些事。”华幻凤轻声道。
“你别想要我放了你!”他冷声先断了她的希冀。
“不是的。”华幻凤摇着头,她明白那种要求不可能被允许。
他不耐的撇嘴道:“快说。”
“我想出去外头走走,老待在屋内怪闷的。”华幻凤心中不敢抱持极大的希望,毕竟她目前的身分是名俘虏!
瞿邪眯着眼打量着她。
“你不会是想逃跑吧?”
“我不会。”华幻凤赶紧摇头否认,她真的只是纯粹想到外头走走而已。
瞿邪沉思了会儿,“可以,不过为了防止你逃走,你的身边必须有冷平跟着,而且只能在瞿堡之内走动。”
“嗯。”只要能出去,不管哪些条件,她统统可以答应。
“你可别想动逃走的馊主意,否则别怪我无情。”瞿邪冷着脸,事先警告。
华幻凤立刻点头回应。
她自嘲的一笑,她能逃吗?她手无缚鸡之力,药粉也被搜走了,如同被拔掉翅膀的鸟儿,无法可逃啊!
“别想逃!”
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让她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