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剑轻抚著她柔润身子,指掌间的硬茧带来刺激的触感,让她忍不住颤抖。这不是养尊处优的手,而是属於武将的手,他用这双手强取豪夺,打败所有竞争者,成为继承者。
最当初相见时,他也是以这双手拆去捆绑的绳,在奴隶市集里抱回她的,从此将她圈得格外紧密——
戎剑在她耳边低念著难以分辨的话语,以昂藏的身躯感受她的轻颤。他也褪去衣衫,黝黑高大的身躯覆盖著她的雪白,所有的话语化为喘息。
昏暗的烛火之间,芙叶仰起透著红晕的娇靥,露出雪白的颈,如丝如锻的黑发散了一地,在他炽热的怀抱中辗转轻吟,如被擒住的无助鸟儿。
芙叶修长的腿儿轻踢,蹬著摆在一旁的铜樽。铜樽倾倒,美酒流淌著,滴入环绕寝殿内的流泉,让四周都有了酒的香气。
冷冷水声间,有她的婉转低吟。
不论缠绵过多少次,戎剑带来的强烈感受,总让她忘神的哭喊出声,紧紧闭著的双眼里,有些许的泪水,都被他轻轻舌忝去。
身躯一点一滴的暖了起来,她的血被烫得热了。她投身人他所营造的火焰中,如扑火的飞蛾,不残留半分理智。
芙叶以他所教导的,那些激烈的、炫惑的、软弱的、疲倦的欢愉,毫无保留的回应。在他占有她时,体内掀起强烈波涛,她的双手紧紧握著竹席上的织锦,只能喘息。
匆匆忙忙一晌贪欢,她不想去思考,寻求他的缠绵,用以遗忘其他。
莲瓣铜镜里,映出他们交钟起伏的身躯,忠实的呈现出每一次的律动。
角落里,长茎荷花的花瓣跌落。花蕊轻颤著,像是感受到她由心内传出的震动——
只是,戎剑的火焰,并不足以焚烧她心中忧虑的种子。那些种子在她心中扎了根,而后逐渐萌芽茁壮。
燕子居中飞燕缭绕,夏季的风也在其间嬉戏,吹拂著悬挂在梁柱间的柔丝软系。
长庆殿的人们筹备著戎剑的婚事,领了楚王命令的媒妁,给安阳蔡侯的女儿送去两只交颈的雁做为纳采,而后问名、纳吉,几旬的光景匆匆而过。
媒妁嘱咐,纳徵时送上去绣染料、五匹的帛,以及成对的鹿皮。各色的帛布上,必须锈上华丽的图样,供女方裁剪做为嫁衣。
长庆殿中的重要衣料,全由芙叶负责。这一次,她所绣的,是戎剑未来妻子的嫁衣。每一次落针,都是百感交集,她把不可能实现的奢望,锈人缤纷的帛布。
苦很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更残酷的是,她所裁做的,还是心爱男子之妻的嫁裳。
她记得,戎剑喜欢的,是信期锈。
几旬时间里,镇日压著这些帛布,胸口像是压著最沉重的巨石,连呼吸都困难。绣出的飞燕,虽然华丽婉转,回首的姿态中却都带著些许幽怨。
“美极了。”男性的嗓音刻意压低,就在耳边响起,呼吸吹拂过她的发,靠得极近。
那声音,却不是戎剑。
芙叶受到这突然的惊吓,绣针猛地刺入肌肤,一滴鲜艳的血冒出指尖。她忍著疼,握住伤口,匆促的回过头去。
棠稷就站在绣架后方,无礼的眼神与微笑,都让人完全明白,刚刚那句话,并不是赞美花罗上的绣工。
“棠稷公子。”芙叶敛裙为礼,她的手在疼、心在慌。就算是低垂著头,她能够察觉,棠稷的现线始终绕著她,没有移开。
那眼神带著恶意,没有半分怜借的情绪,而是接近於无情的亵玩。楚地的人们传说著,棠稷喜欢恶意的欺陵女人,他居住的宫殿,常有人在夜里,偷偷运出惨死的年轻女尸。
角落里传来闷闷的呼喊,她转头看去,竟看到几个彪形大漠守在那儿,扯抱著猛力挣扎的女人。
“汀兰!”芙叶惊呼一声,秋水清瞳中惊慌满溢。看见汀兰被棠稷的护卫擒住,她全身太过颤抖,根本无法想到其他,冲动得就想上前救人。
“站住!”案稷一声呼喝,声音之大,震得芙叶耳膜发疼,今她脚步冻结。“先别急,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动她一根寒毛的。”
棠稷又走上前几步,环顾四周的眼神,充满著恶毒的怨恨。
“早就听说戎剑斥资造了一座精巧的房子,用以珍藏著美丽的女奴,我听了几次,到今日才其的身临其境。”他俯身望向窗棂外,欣赏著环顾四周的碧绿水潭[看不出来,戎剑倒也挺会享受的,美景美人,难怪他镇日驱车上这儿销魂。”
“棠稷分子,这儿是禁地,没有戎剑公子的首肯,其馀人不得进人。”冷汗凝在额上,芙叶全身僵硬著。她心中担忧著汀兰,更不愿与棠稷独处,这个男人令她恐惧。
“你的说法怎么跟那女人一模一样?听了就烦人,不过是个女奴,敢命令我吗?”棠稷呻了一声,完全不以为然。
芙叶咬著温润的唇,静默无语。她的身分低贱,若是棠稷真要伤害她,她的确无力反抗蓦地,棠稷的手伸了过来,就要触及她的唇瓣,她匆促的避开,眼儿圆睁,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笑了笑,没有因为她的闪躲而愠怒。“别咬著唇,等会儿咬得伤了,岂不让人心疼?”
“棠稷分子,若是无事的话,请尽速离开,别让戎剑公子”笑叶的声音愈来愈低,双手紧紧交握著,纤细的掌因为过度用力,呈现苍白的颜色。
“我来,当然是有事。另外,我敢来,自然也不怕被他发现。”棠稷挥了挥手,示意守在一旁的护卫们全都退下。
被捣住口唇的汀兰,猛烈的摇头,不肯离开。这男人贸然闯入,不由分说就命人制住了她,摆明了来意不善。这要是让戎剑知道,她保护芙叶不周,只怕会被处以极刑。
汀兰拚死挣扎,不愿留芙叶与棠稷独处,保怕会出什么祸事。偏偏护卫们力大无穷,轻轻一提已将她拖往屋外。
“她留著,会打扰我的兴致,就先让她到外头待著。”棠稷微笑著解释,踏前几步,缓慢逼近芙叶。“小女奴,过来。”一抹残酷骇人的邪意,在他审视著她时,跃入狰狞的眉宇之间。
芙叶往复退了一步,棠稷却亦步亦趋,嘴角的笑带著恶意,如同戏弄猎物的残酷野兽。
“到我的身边来,否则怎能听清楚我的话?”棠稷问道,猛地脚步一疾,如苍鹰扑兔,就往她扑来。
她惊呼一声,心儿几乎要从喉问跳出,脑中闪过众多可怕的臆测后,就只剩一个念头。逃!
她逃人丝绸之间,没有勇气回头。一幅又一幅的丝绸拂过她的发,在她经过后,飘动摇晃,打落了长茎荷花,花谢花飞飞满天。丝绸分开又聚合,娇小的身影,在薄薄的丝绸后方,成了一剪朦胧的影。
风在缭绕,飞燕流窜,笑叶喘息著,在梁柱之间进退维谷,不知该逃往何处。满屋子的丝绸飘飞著,棠稷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后颈似乎可以察觉他的呼吸,而护卫们全守在门外,她无处可逃。
因为恐惧,秋水清瞳中几乎要被逼出泪来,当她奔逃到内室,一只手膂自丝绸后方窜出,条地擒住她,毫不留情的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之猛,让她的手腕几乎断折。
芙弃发出*声惊喊,猛烈的挣扎著,又疼又怕,甚至没有勇气看向棠稷满是恶意的神情。
[这么急著逃吗?我就这么不如戎剑吗?你可以对他百依百顺,对我就避之唯恐不及?”棠稷说道,闪烁的目光中透出狩猎时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