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还是很冰冷,冷得像是坚硬的冰块,在接触到他时,她忍不住颤抖。为了帮助他,她咬着牙忍耐不退开,双手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活动,摩擦着他的肌肤,给予他一些温暖。
“醒来,别离开我。柯焰,你不能再度丢下我。”她呼唤着,温润的唇印上他苍白的脸庞,喜悦的发现他已略有血色。
浣纱没有放弃努力,双手覆盖在他胸膛上,紧靠着他的心脏,感受他的心跳逐渐变得平稳。她磨擦着他的身躯,因为毛毯的帮助,以及两人体温的相互增温,两人的身子逐渐变得温暖。
柯焰开始激烈的颤抖,发出痛苦的申吟,急促的喘息着,像是从最深层的噩梦中被拉出,本能的抱紧怀中温暖柔软的身躯,将脸埋入她的颈项内,牢牢的抱住她,从她身上夺取温暖。
浣纱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力量太过强大,双臂紧紧的环绕住她的身子,贪恋她身上的温暖,黝黑的掌覆盖在她的胸上,以及平坦的小肮上。
“柯焰,睁开眼睛看着我。”浣纱勉强伸出双手,棒起他的脸庞,逼迫他睁开眼睛,简单的动作却让她喘息不已。
他们的身躯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挤压着她胸前的浑圆,甚至带来些许疼痛,强健的大腿缠住她的,硬是挤入她的双腿之间,男性肌肤从冰冷逐渐变得温暖。
她喘息着,企图与他稍微拉开一些距离,但是他因为求生的本能,不肯放弃温暖,根本不容许她退开,反而更加紧密的环抱她,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怀里。
柯焰从冰冷的地狱里被拖出,全身上下都是刺痛的,冰冻的肌肤在温暖的环境里逐渐纡解,每一寸都像是被细针在戳刺着。他张开嘴喘息着,依赖着温暖而柔软的身躯,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一双温暖的手轻抚过他的身躯,驱逐了寒意,给予他美好的温暖,似乎在同时也驱逐了疼痛。他的神智昏乱着,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场车祸,当时的疼痛,宛如全身都被撕裂,他在痛苦中疯狂得只想见到她。
他似乎听见细微的申吟声,彷佛喘不过气来的奋力呼吸着,他听出那声音里的熟悉,也闻嗅到记忆中最甜美的芬芳,柯焰缓慢的张开眼睛,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半晌之后他才想起,自己的双眼是失去视力的。
“浣纱?”他低唤着,无法置信的询问,一时无法理解她为何会在他的怀里,而且还是赤身的。在认知到这项事实时,周身的寒冷似乎迅速退去,他将脸埋进她颈项里,叹息般呼唤着她的名字,当冰冷的脸贴上她的肌肤时,感受到她的颤抖。
浣纱的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在他醒来后,突然意识到两人此刻的赤果。并不是不曾与他赤果相拥过,他们曾是夫妻,熟悉着彼此的身子,但是已经分隔了六年,时间的隔阂在此刻变得尴尬,她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只能直觉的继续摩擦着他的肌肤。
“没事了,你还活着,并没有被死神夺走。”她的唇贴着他的额,轻颤的低语着,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接触到贲起的结实肌肉,感受到他的力量。
“有你的陪伴,连死神都无法带走我。”他的声音瘖哑,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先前的种种,在清醒后逐渐涌入脑中,他皱起眉头,回忆起李韬步愤恨的言语。
“或许找喜姗来陪伴你,效果会更好。”她酸溜溜的说。
柯焰缓慢的勾起嘴角,“浣纱,喜娜只是来照顾我的起居,我不曾沾惹过她。你想想,她才刚成年呢!”
浣纱的脸是烫红的,纵然知道他看不见,但是两人的身躯之间几乎没有平分空隙,他能够用触觉感受到她的一切。
“你够暖和了吗?”她低低询问,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从松弛而逐渐紧绷。
“够了。”他发出困扰的申吟,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渴望她的疼痛。“老天,够暖和了,你要是再这么模着我,我会起火焚烧的。”他抵着她柔女敕的肌肤,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颤抖。
浣纱瞪大眼睛,双手无意识的平放在他的胸膛上,顺着他身上蜿蜒的疤痕,缓慢的抚去。她的动作有些迟疑,思索着是否该推开他,逃离这处太过炽热的小天地。他已经清醒,身体也够暖和了,她似乎没有必要再与他相拥。
柯焰的脸庞徒然扭曲,在感觉到浣纱触碰着那些伤痕时,他迅速的伸出手,握住她游走的手,制止她的探索。
“住手!”他粗鲁的说道,先前暧昧的氛围徒然消失无踪。
“还会疼吗?”她问出最愚蠢的问题,但是看见他的表情因为她的触碰而扭曲时,她的心中闪过深深的不舍。
“不会。我只是不想让你碰见、看见这些。这些丑陋与不堪,是我最不愿意让你看见的,我已经是个瑕疵品,没有资格留住你。”他痛苦的说道,双眼里有着深深的绝望。
柯焰握住她的手腕,明知道该推开她,但是却又眷恋着她柔软温暖的身子,无法违抗心中几乎疯狂的渴望。天晓得这六年来,他已经幻想过多少次,幻想着能够再度将她拥入怀中。
疼痛的情绪瀰漫了她的心,让她有一瞬间无法开口。知道他是多么骄傲的男人,要他承认自己的残缺,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要是可以,她多么情愿当初不曾说过那句无心之言,否则两人也不必受那么多苦。
她怎么能够怀疑他是否爱着她?为了她,他记住了她曾说过的一字一句,即使她那时幼稚而任性,他仍旧因为爱她,不愿意吓着她,不愿意让她守着一个眼盲的丈夫,选择走出她的生命。
女人如何能够得到一个重视她,更甚于重视自己的男人?她怎么能够怀疑他的爱情?
泪水瀰漫在眼中,在遇见他之后,她似乎时常落泪。浣纱挣月兑他的掌,双手覆盖上他脸庞上的旧伤白痕,感受到他紧绷防卫的态度。
“不,你不是瑕疵品,你并不丑陋。”她知道他想闪躲,但是她用尽力气捧住他的脸庞,不让他躲开。心中隐约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她不能放开他,任由他被心中自卑的魔鬼啃噬着,她深爱着他,无法看他如此的自我折磨。
“浣纱,别安慰我。”柯焰痛苦的低吼,试图推开她,但是她仍旧捧着他的脸。记起她手上仍有伤痕,他无法狠心将她推离。
“这不是安慰。”她摇着头,长发覆盖在两人的身上,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过他的胸膛,换来他猛然的吸气。“你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我喊着不要瑕疵品,但是你为什么不能了解,你跟那些物品不同,你是我的丈夫啊!我怎么可能会选择丢下你?”
她所说的每句话,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肌肤上,让他受到深深的震撼,他的手缓慢抚上她的脸颊,感受那些眼泪源源不绝的从她眼中溢出。
“该死的,别哭了。”他粗鲁的说道,动作却轻柔无比,双臂将她拥入怀里。他无法看见她哭泣,那些眼泪可以扼杀他残存的理智。
“你太过自私了,以为用谎言就能将我远远推开,但是你想过我的痛苦吗?”她趴伏在他的胸上,终于让积压许久的泪水在此刻流泄。她被逼着坚强成长,其实心中多么想要软弱,想要再见到他。
“我又何尝不痛苦?浣纱,这六年来我像是活在地狱中般,只能绝望的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