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被人所摆布着。那些人不断告诉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当丈夫死去时,她为了活下去而挣月兑束缚,从阴暗的大宅里逃了出来,惊险的逃入他的怀抱里。终于相信这是上苍给她的一处活路,给予她幸褔的机会,若不是当初有逃走的勇气,地无法拥有今日的一切。
她深深叹息着,一手抱着怀里的女儿,另一手与他紧紧交握。“仇烈。”她柔柔的呼唤着。
“嗯?”他发出询问的鼻音,低下头来靠近她的脸庞,让她能够在他耳边说话。
在温暖的雁归楼中,满布锦被的柔软大床上,他们紧紧相拥着。芙蓉靠在他耳边,诉说着不能说与旁人知的亲昵话语。“我知道你是不同的,从初见你的那一日起就知道了。”她的肩畔带着笑,知道这一生再也别无所求,她向他低语着衷心的爱慕。“你与他们不同,你是我所爱恋的男人,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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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取名为仇茴茴,一出生就成为仇家堡的掌上明珠,全堡的人宠得不得了。殒星也每日往雁归楼跑,守在精致的摇篮旁,哄着只有两个月大的妹妹说话,对着她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
芙蓉在坐完月子后,又开始绣起彩绣。替殒星用黑绸绣上银丝飞鹰,给茴茴的则是白绸绣上展翅的黑鹰,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娃儿是仇家的孩子。
某个平静的傍晚,暮色是淡淡的粉黄,太阳逐渐西下。她坐在偏厅裹,替茴茴绣着冬季的暖衣,茶蘼替她带来各色绣线,被邀请留下来用过晚膳后再回京城。仇烈跟沈故宇则坐在一旁,讨论着即将在洛阳开张的几间酒楼。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低沉而诡异的钟声,两个男人在听见钟声后脸色蓦地一变,互相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连茶蘼都从木椅上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松月兑了都不自知。
“怎么了?”芙蓉从绣品上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偏厅中的众人。
“那是皇宫里传来的丧钟,皇上驾崩了。”仇烈回答道,表情十分严肃。皇上年岁已高,驾崩并不是让人意外的事情,只是他的心中有些不安。皇上替朝廷维持着某一种程度的平静,而当皇上驾崩后,平静的表象将会崩解,在太子尚未登基之前,会出现短暂的混乱情况。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的驾崩代表有不少人即将在朝廷中失去影响力,而为了维持既得利益,人们会做出最丑恶的行。
“要不要入宫去看看?”沈故宇提议道,脸色同样凝重。
“别忘了我们已经辞去官职,没有权利能够进宫。”他提醒道,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忧。
“要是以好友的身分,大概就可以进宫了吧!”沈故宇喃喃自语,好整以暇的收起帐册。
语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喧腾的声音,有马匹的声音逐渐接近仇家大门,在门前落马后,来者用最快的速度冲入仇府中,气喘如牛的在偏厅内弯腰为礼。“仇先生与沈先生,皇上驾崩,太子请你们马上进宫商议要事。”那人奉上一块九龙上环作为信物。
芙蓉不安的看着仇烈,走上前轻握他的衣袖。“太子为什么要你入宫?你不是已经辞去官职了吗?”她心里有着巨大的不安,像是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不希望他此刻离去,心中如此的忐忑,像是他这么一走,两人就再也无法见面了。
她无法平静下来,过多的恐惧在心中回荡,她的直觉在血液里吼叫着,像是在提醒她将会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
“芙蓉,贵爷其实就是太子殿下,他是仇烈的好友。皇上一驾崩,他成为宫廷的领导人,怕边疆的小柄趁着此时动乱,太子自然要请仇烈回去商议。”茶蘼解释着,知道事情毋需可隐瞒下去。“太子先前是怕你碍于他的身分会有些生疏,有心要逗你,才没告诉你他的真正身分。”
使者还在催促着,他拿的可是八百里加急的紧要手谕。“请两位马上动身,宫内正混乱不堪,太子亟需两位的帮助。”
知道国事难以拖延,仇烈马上决定动身。他低下头来,看进芙蓉的眼里,意外的在她眼眸里看见浓浓的不安。“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入官与太子商议,很快就回来了。你回雁归楼去,我晚些就回来。”他点着她的唇,要不是四周还有旁人,他几乎就想吻她。
芙蓉紧握着拳,虽然不安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她隐忍着心中的难受,勉强挤出微笑。
“记得早些回来。”她不顾旁人的眼光,紧紧的拥抱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许久之后才愿意松手。
仇烈点点头,拿起披风往外走去,喝命仆人牵出马来。很快的两人就随着使者奔驰出了仇家堡。
芙蓉的身躯还有些颤抖,急切的奔到窗棂旁,探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的不安如此浓烈,甚至让她的双手发抖。在暮色浓浓的平原上,远方就是那座庞大的京城,阴暗的城墙让芙蓉不由得战栗,彷佛看见了恶鬼群聚的地狱。
她在心中静默的析梼着,希望那些不安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而逐渐阴暗的天际,悠悠的空冥襄,传来些许的冷笑,像是一些不死心的魂魄,还在等待着某个时机,要寻找最后的祭品。
第十一章
夜色笼罩四周时,仇烈还没有回来,而她的预感并没有错,那些恶鬼不愿意放过她,从群聚的地方蜂拥而出,举着火炬在夜里宛如百鬼夜行,每张在火光照耀下的面孔都是恐怖的。
那些人起先只是在黑暗中行走着,等到接近仇家堡时,才点燃手中的火炬。当陈总管发现时,那些人已经逼近仇家堡的城门。京城里的人高举着火把,由众多文人带领着,分成好几批,包围了仇家。他惊慌的集合所有家丁,将城门关上,然后匆忙的奔跑着进入偏厅。
“夫人,京城里有人集结群众进犯仇家,请夫人先去内院躲避。”陈总管冒着冷汗,耳边已经听见人群在城外鼓噪的声音,那嘶吼的声音像是饥渴的野兽,等待着要见到鲜血。
芙蓉惊慌的站起身来,她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皇上驾崩后,仇烈入宫去了,那些人大概是听到了消息,趁着仇烈不在堡内,执意前来狩猎她。“先通知堡内的居民守在屋子里,绝对不许出来。”她叮嘱着,脸色苍白似雪。仇烈不在,她是当家主母,必须保护那些堡民。她深吸一口气,提起湘裙举步往外走去。
茶蘼连忙站起身来,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行动。“你想做什么?出去跟那些人谈谈?
那些人已经疯了,要是见到你就会蜂拥而来,迫不及待的杀害你。”茶蘼挥挥手,要陈总管退下。
“我必须出去,否则那些人会将仇家堡铲平的。”芙蓉坚定的说道,企图摆月兑姊姊的箝制。其实她的心中好怕好怕,明知道这样走出去肯定凶多吉少,但是她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害堡民们受到伤害。
茶蘼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专注的看着姀妹,隐约听到远方传来人们用巨木撞击城墙的声音。她作了重大的决定,眼中的光芒变得笃定了。在决定之后,她的心反而变得乎静,像是许久之前就预知了今日的这一幕。“芙蓉,把衣衫月兑下来交给我,我们把身上的衣裳交换。由我出去应付那些人,先让他们误认我的身分,这样你才能乘机带着殒星及茴茴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