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的薄唇找到了微微颤抖的红唇,先是轻触,接着缓慢舌忝弄,继之深深的占为己有。他的舌探人她口中的甜蜜,捕捉到她的申吟与叹息,掠取着她的一切神魂,不容许她有任何保留。
他们都是善于隐瞒的人,他隐瞒了太久,早已经习惯戴着面具,甚至有些忘了自己原本的面貌。而她闯了进来,硬是在他滴水不穿的面具上凿了个洞,一再的窥探他的原貌。
看着绫萝,犹如看见多年前的自己。同样的冲动与过度聪明,只是她还年轻,不曾受到什么伤害,灵魂还是纯净的,眼眸里还有着热烈的情感,不像他,早因为看了太多,黑眸里有着浓浓的嘲弄与讥讽。
他一直很小心,规避着属于他的“逢魔时刻”,知道总会有一个人前来看穿与揭露他的伪装,在某时某刻,将他的伪装破坏殆尽。他的真实已经逐渐减少,有时甚至迷失在创造出来的假象中。有时经过镜子前,他会疑惑,怀疑着镜中那个人究竟是谁。
属于他的“逢魔时刻”,会是由她来开启吗?遇见这么一个能轻易看穿他的女人,是上苍给他的赏赐或是恶作剧?
绫萝颤抖着,双手无意识的攀住他宽开的肩。心中有某种东西正在融解,将她融进他的怀抱中,她连心都颤抖了,无法清楚的思考,只知道这辈子大概都逃不出他对她强大的影响。
火热的舌描绘着她的红唇,轻咬着她的肌肤,细细的品尝,不放过任何的反应。就连她的呼吸喘息,他全都悉数夺去品尝。如此的动作虽然简单,却意外的煽情,让两人都沉沦于意乱情迷中。
两人是赤果的,而池水是温暖的,她迷惘的微微睁开眼睛,看进他氤氲的黑眸没有人发现竹门再度被推动,行云斋里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有的坚决、有的急切,还有的带着几分蹒跚,杂带着细碎的私语声。脚步声来到竹门前,没有停驻,直接往浴池走来。
“少主,我们远远的就听到尖叫声,而仆人们说你……”“法”字辈长老性子最急,跑在众人之前,苍老的声音急忙喊着,在看见水池内的活色生香时,整个人楞住。
身后十几二十个人煞不住脚步,全都撞在“法”字辈长老身上,老人像是生了根,动也不动,硬是挡在门口。
他们以为绫萝碰上了麻烦,打斗到了浴堂里,所以全都护主心切的冲了进来,万万没有想到会看见这等场面。水池里两个漂亮的年轻人没有穿衣裳,紧紧的靠在一块儿。
站在前面那个全身肌肉坚实得很碍眼的,竟是南宫扬,而在他身后闪闪躲躲、只看得到一双眼睛的,就是即将要被逼上喜事香堂的新娘子。
长老们群体发出申吟声,彷佛可以看见青帮的将来在此刻瓦解成千万片。
南宫扬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对此刻的赤果不以为意。让他迟钝了,当回过神来时,那些人已经到了门口,他只来得及匆忙结束火热的吻,将赤果而意乱情迷、猛眨眼睛的绫萝推到身后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旁人的视线。
“唐绫萝!”咚的一声,紫藤拐杖重击在地上。前代冥王气得全身发抖,手上的紫藤拐杖断成好几截。
南宫扬挑高眉头,发现众人的脸色以铁青色居多。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相识的面孔,俊期的五官上有着无可奈何的笑容。
“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他礼貌性的向前代冥王点点头,怀疑正在吞药丸的老人根本没注意到他。
绫萝恼羞成怒的握拳,还是躲在南宫扬的背后,只敢从他肩上偷看着,深怕春光外泄。“到底还有没有人当我是少主?我这里是禁区啊,现在倒成了大家随意带团参观的地方了。”早知道她这个冥王当得不是很有威严,但老骨头们总也不能直闯她的浴室吧!
“他们是听见你的尖叫声,忙着要来救你月兑离虎口。”南宫扬解释着,看见老人们被刺激得又咳又喘,再看一眼一旁忙得团团转的护士。“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大概连自救都很困难。绫萝,你这个冥王当得真辛苦。”
绫萝扮了个鬼脸,发现背对她的南宫扬根本看不见,干脆伸出手,不客气的朝他的手臂捏下去。偏偏他的手臂硬得跟什么似的,非但捏不下去,还弄疼了她的手。
她皱起眉头。“不要嘲笑老人家。”完全忘了她自己也常把老人们气得送急诊。
“原谅我出言不逊,毕竟让这些人打断了好事,要我还乖乖的敬老尊贤,是有些困难。”他慵懒的说着,感受到人群间有着难解的目光,正观察着他与绫萝的谈话。
“绫萝,你给我好好解释。你有好几个小时跑得不见人影,还甩月兑随行人员,一回来就把“诚”长老气得挂急诊。我们赶着来看你,而你竟然跟这个男人在浴堂里”
前代冥王脸上罩着寒霜,瞪视着畏罪而慢慢沉进水里的孙女儿。
老人家们用力的摇头,对现代年轻人的堕落感到痛心疾首。江湖儿女虽然豪迈,但是谈起感情来,还是循规蹈矩得很,看见绫萝在浴池里跟男人鬼混,众人险些集体昏厥。
“爷爷,我可以解释。”她发出细小的抗议声,却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绫萝小姐,我有荣幸可以知道这位男士的身分吗?”周衍冉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仍旧那样温文儒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气急败坏,更往南宫扬的背后躲去,恨不得变成土拨鼠,马上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我跟着长老们来看看未婚妻。”他礼貌的回答,目光与南宫扬接触。
南宫扬的黑眸深处闪过一抹沉思,在视线交会的瞬间,两人都在衡量着对方有多少斤两。周家的势力近几年来不容忽视,几个应酬场合里,他也见过周衍冉几次,知道此人是周家引以为傲的继承人。只是,心中总是敏感的感到那么一点不对劲,他看着周衍冉,发觉血液中的直觉正在警告着。
他的直觉从来不曾出错,也就是靠着这与生俱来的直觉,他避开了无数的危机。
见无人肯回答,周衍冉自己认起人来了。深幽的黑眸微谜,若有所思的看着南宫扬。“这位是--南宫先生吧?真抱歉,因为不曾见过您赤身的模样,所以找没能马上认出您。不曾听绫萝提起您,您跟绫萝是好朋友吗?”最后几个字,语音里有着讽刺。
南宫扬瞄一眼躲在身后的小女人,然后咧开嘴微笑。“我是她的奸夫。”
扑通一声,他身后的绫萝震惊过度的跌进水里,喝了几口水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别胡说八道,老骨头们会当真的。”她全身湿淋淋的,还半蹲在水里不敢出来,又被人捉奸在“池”。她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南宫扬竟还在刺激众人。
“你以为我现在做任何解释会有用吗?我们这样被逮个正着,任何人都会以为我们有暧昧。难不成你要我去说服他们,我只是在这里教你游泳吗?”他看着岸上的众人,很坦然的接受眼前的窘境。
有几个老人发出申吟,怀疑再难将绫萝给推销出去。毕竟被人撞见赤果着身子跟男人抱在一块儿,哪个男人敢娶这种老婆?
“清”字辈长老慌乱的握住周衍冉的手臂,深怕这个千挑万选出来的新郎会被吓得转身飞奔逃走。“孩子,我们可以解释的。少主年纪还小,不晓得轻重,也不懂得礼仪,你多担待些,这种孩子性结了婚就会好些的。”为了留下新郎,老人连脸面都不要了,再荒谬的话都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