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改变一下答案?还是要我继续提醒下去?”他带着笑意说道,声音震动了她的身躯。
她无法反抗的强烈颤抖着,因为而虚软无力。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放任身体去感受他的动作,在他的吻下无助的摆动头部,猫咪似的呜声自她喉中逸出。黑色的发淹没了两人,在空中飘荡飞散。
许久之后,当她的脑子终于能够正常思考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的坐在窗台上。雷厉风站在她身前,勾起她的下巴,在半张的柔软唇瓣上印下一吻。这个吻不再具有侵略性,反倒有些安抚的味道。
他瞅着她,手指轻划过她的轮廓,微微的笑意软化了深刻的五官。“谎言是所有罪恶的开端。”他退开一步,带着男性的满意。
倾城呆愣的看着他,几秒钟后才激烈的甩甩头,想让脑子清醒些。她的手紧抓住窗台,双腿在半空中晃荡着,回望眼前这个卑鄙却又令人无法抗拒的男人。
等到胸中的心跳恢复正常,她才开口,“在瓦雷斯里,谎言只是最轻微的罪恶。这里恶人群聚、恶态丛生,若是上帝想要认真计较起瓦雷斯的罪行,我想我这点小谎言是可以在各位的滔天大罪后被原谅的。”她话中带刺的回答。
雷厉风的眼眸瞬间又转为暗沉,嘴角的笑变得讽刺。“的确,这里每个人都是罪该万死的,当上帝清算此处时,我将遭受惩罚,而你终将安全的离去。”他的心中浮现往后的发展,然而每一个结局里,他都无法留住她。
他是水里的鱼,而她是天空的鸟儿。他注定了要沉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飞翔。
倾城警觉的抬起头来。“我可以离开了?”她不可思议的问道。
连她都难以解释,为什么明明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听见或许可以返家时,心中竟浮现淡淡的惆怅?她应该是雀跃万分的,但为什么看着他阴暗的眸子,她竟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雷厉风摇摇头,想起牧师的警告,他皱起浓眉。“不,你的父亲没有任何善意的回应。事实上从我绑架你到瓦雷斯至今,你父亲除了召集家人外,没有任何具体的行动。”
倾城耸耸肩。“我已经说过,我父亲不会与恐怖组织谈判的。”黑豹在舌忝她的脚,她避了开来,将修长的双腿缩上窗台。
“那只会把你推入危险。”他咬着牙说道。
她偏着头看他,猜测刚刚是不是在他的语气里听见愤怒。“我父亲的按兵不动让你生气吗?别告诉我你在担心我的安危,当初把我绑架来的人不就是你吗?现在才来气愤我父亲置我于险地,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他看了她一眼,眼光里满是愤怒。他知道流露出太多的情绪,聪慧如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只是在她面前,所有的自制早已付诸流水,就算她学会利用他的情绪反应,他也无法克制。
“我并不想要置你于死地。”他开口说道,气息吹拂着她的发。
倾城咬着唇,纳闷这句话里究竟包含了多少种意义。她不敢有什么幻想,只能把所有的情绪与失措当成身体在接受挑逗后的自然反应。她不能有其他的想法,面对这个罪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承认那些明显的事实。
“别忘了,我是你仇人的女儿。”
“你对我而言,不仅如此。”他高深莫测的声明。
一阵颤抖从体内传出,撼动她的身躯与魂魄,她无法控制,心中有某种东西破碎了,她似乎听见心里那道墙崩毁得更加迅速的声音。她强压下那些情绪,短促而虚假的装出笑容。
“不要因为你夺了我的贞操,就认为对我有什么责任。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改变,你是我父亲欲除之而后快的罪犯,也是我的敌人;而我只是你手上的人质,要是有机会,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她刻意将两人关系撇清,是为了提醒他,也是为了提醒自己。
他们承受不起其他的牵扯,两人都站在各自的世界里,总有一条界线让人无法跨越。遥远的差距,像是白天与黑夜,有着各自的坚持,只有在此时的瓦雷斯,这个罪恶之岛上,有了浅浅的交叠。然而短暂的交集后,白昼仍是灿烂,黑夜却仍旧死寂。
“要是时候真的到了,你下得了手吗?”他眼神如谜,甚至带着些许的微笑。
她吞咽下喉间的硬块,强迫自己点头。
突然,他放声大笑,笑声震动了沉静的图书室,书籍们彷佛都有眼睛,众目睽睽地,看着这对男女的矛盾与自欺欺人。
“这么快就忘了我先前所说的话吗?倾城,谎言是所有罪恶的开端。”他放肆的笑着,掩饰只有自身才知道的悲哀。他们是天生的敌人,冥冥中总有躲不开的宿命,记录着一言一行,等着将来印证。
“总会有机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谎言。”她淡淡的说,用手紧抱住身子,阻止身躯的颤抖。
她所许诺过的誓言,在此刻回想起来,竟少了原先期待报复的快感。那些句子镂印在心上,愈刻愈深,与他相处得愈久,就感觉愈疼痛。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不停的自问,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淡淡的月色投射在城墙上,烙下浅薄的痕迹。
倾城在已经熟悉的回廊里走动,黑豹照例跟在她身边。她靠着微弱的火光,走出城堡的回廊,通过月光下的温室,再度企图逃出古堡。
雷厉风在白昼时回到瓦雷斯,就代表着两人今晚会共枕而眠,尤其是图书室的那一幕,已经宣告了夜里他会采取的行动。她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下午,还是决定很孬种的早早竖白旗逃离战场,重演两星期来时常上演的逃跑戏码。
毕竟她完全没有把握抗拒得了雷厉风,更没有把握抗拒得了自己。
已经习惯了这种逃月兑的行动根本成功无望,但是在森林里闯看看,总比跟雷厉风在床上玩拉锯战要好得多。最多就是在森林里碰得到处是伤,回去上些奥妃丽雅的药膏,褐眼女郎虽然语气不善,但是精通医理,调制出来的药膏的确没话说。
想到药膏,倾城陡然间停下脚步。黑豹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来,仰着头看她。
她怎么那么胡涂,弄得一身是伤回去,不是正好又给了雷厉风碰她的理由?几次搏击对阵,身手明显的不如人,别说是反抗了,她一旦被抓回去,铁定就成了帖板上的鱼肉,随他打着上药的旗号,乘机在她身上又捏又模的。反正她就是逃不出他的掌握。
回忆涌来,她有片刻的失神,再重新举起脚步时,踏断了一根腐朽的木头。寂静的森林里,再轻微的声响都足以惊醒动物们的酣眠,随着木头的碎裂声,黑暗的森林里突然亮起许多野兽的眼。
黑豹低吼一声,吓退了不少野兽的觊觎。它优雅的甩动长尾,在倾城的四周走动,绿色的眼看着森林深处。
“你说,我是不是该现在就回去?”她问着那头豹子,对眼前无处可逃的情况厌恶极了。
黑豹索性蹲坐下来,侧着头看她,尾巴有节奏的敲击地面,像是钟摆般晃动着。
“累了吗?”她也跟着坐下来,抱着黑豹取暖。
她不相信父亲真的没有任何行动,东方家的众人感情亲密,父亲不可能弃她不顾。远在瓦雷斯,她无法得知台湾的事情,但是脑海中总隐隐的知道自己仍是一个被重视的人质。
但是雷厉风的担心与愤怒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冰绿色的眼眸里有着无法掩饰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