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上头看上她,我们岂不落空了?”一个男人悻悻然的说道,一双手已经往柳清秋身上模去。
陡然间,一支枪管抵住那个男人的脑袋。“一切必须听从上面的指示,你要是敢动这些货物一根汗毛,我就让你脑袋开花。”另一个男人冷酷的说道。
几个男人扫兴的退了开来,目光却始终在柳清秋的身上打转,每一道视线里都带着色欲的侵犯。因为这些男人从头到尾都是用中文交谈,她每一句都听得一清二楚。恐惧压迫着她的心,让她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过多的绝望让她只能想到一个名字,不顾一切的在心里呼喊着那个男人,祈求他的出现。
但是,沉默的求救没有唤醒沉睡中的人们,整件事情发生得太快,她甚至来不及想到任何能够留下的线索。
她因为恐惧而感到冰冷,四肢也使不上劲,只能任凭对方把她捆起来,连同其他的女孩们一起被男人们扛在背上。男人们仿佛是深夜里的鬼魅,无声的往沙滩上走去,现场只留下凌乱的脚印与整锅被打翻的泡面。
这艘灰色的船舰简直大得不可思议,飘荡在满月的月色之下,像是一个巨大的灰色城堡,让人不禁怀疑里面是不是居住着恶魔。
柳清秋跟十多个女孩一同被安置在一间舒适的房间里,嘴上的胶带被撕开了,身上却仍旧绑着绳索,不让她们轻举妄动。
他们是搭乘小船离开岛上的,在月光下经过平静的海域,沉默而迅速的将女孩们运送到船舰上。柳清秋曾经分神注意过海面,发现某一处的海水激烈的翻腾,还有成群的背鳍在海面游动着,那里的海水呈现出殷红,被尖牙撕裂的肉块在海浪中翻滚,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看来这些人利用鲨鱼嗜血的习性,在那里丢了一些带血的肉块或是刚宰杀的动物,让那些鲨鱼夫争食。如此一来,他们才能安然渡过四周的海域,到岛上放肆的抓人。
幽暗的房间里传来女孩子们的啜泣声。柳清秋强迫自己冷静,在脑子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过一遍。
她们没有来得及留下什么线索,村人大概要到天亮之后才会发现她们已经被人掳走,到那时候这艘舰艇必定已经驶离小岛,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航行,她们就算是想逃也没地方去。没有选择的,柳清秋知道她们必须选择自救,不然一旦被这些人口贩子卖了,之后的下场不堪设想。
“喂,你还醒着吗?”她小声的询问桔梗。
“当然醒着,刚刚一个家伙踢了我的头,我到现在还感觉耳朵嗡嗡作响。”桔梗疼得故牙咧嘴,没好气的说。
“很好。”柳清秋哺哺自语,蠕动着身子试图更加接近桔梗,趴在她身上压低声音继续说:“去跟你的姊妹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把她的‘卡卡’捐献出来?”她朝一个哭闹不休的女孩努努嘴。
“你要‘卡卡’做什么?”桔梗不明白的问。
“我想要救她们出去啦!就信我这么一次,我不想要坐以待毙,任由那些人口贩子宰割。”她的眼眸里闪动着坚定的光芒,还有些许对于冒险的兴奋。
桔梗没有多加迟疑,经过同伴同意后,努力的用牙齿咬开对方胸前的“卡卡”,伸长了脖子递给柳清秋。
柳清秋咬着贝壳,扬起头奋力一甩,贝壳霎时在地板上碎成好几个破片。她弯下腰勉强咬住一个破片,用尖锐的破裂面去切割桔梗手上的绳子。其他的女孩纷纷起而效法,经过一番努力,大伙儿手上的绳子很快全都断裂掉落。
那些人口贩子抓惯了这些群岛上的原住民,从来没遇上什么困难或是反抗,离开了岛屿的女孩通常被吓得六神无主,只会呜咽嚼泣,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更别提试图逃离监禁了。所以捆绑女孩们的绳索通常十分普通,不消努力几下就能够割断。
这一点倒是人口贩子的失策,他们没有料到,台湾来的闯祸精可不比岛上的淳朴女孩。柳清秋不是会乖乖认命的女人。柳家的女人都有着惊人的勇气与行动力,一旦被惹怒,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柳清秋模模手上被绳索磨出的伤痕,咬着粉红色的下唇,若有所思的看着房间四周。这个房间大概是特别挑选饼的,用来监禁抓来的女人们,所以墙上并没有窗户,要离开房间只能从正门出去。
女孩们全部安静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着信赖,渴望着这个外地来的女人能够把她们安全的救回岛上。
“你们会游泳吗?”柳清秋问道,一面努力回想刚才前来时的路线。
“我们游得像鱼一样好。”桔梗说道,紧张的往前踏一步。
在附近的一些岛屿上,时常有人口贩子肆虐,被人口贩子抓走的女孩从来没有回来过,没有人有勇气去思考那些女孩的下场。她们的岛上因为有天然的海湾保护,畏惧于四周不定时出现的鲨鱼群,加上岛上的防卫措施做得好,从来不曾发生过人被掳走的情况。没有人料得到,在这么一个夜晚里,这些胆大包天的人口贩子竟就这么上岸来抓人。
而且更让桔梗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根据那些男人的对话听来,像是岛上有人为了某种原因而效命于人口贩子,把避开鲨鱼以及到何处抓人的方式告诉这些人。
柳清秋缓慢的走到门边,观察了一下之后对桔梗勾勾手指头,示意她拿起椅子躲在门后。“等门开了之后就用力的打下去,千万不要留情,最好把那个人当成你的仇人或情敌。”她叮嘱着。
桔梗点头表示了解,却仍旧忍不住问道:“但是,要怎么做门外的家伙才会进来?”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柳清秋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始大声的尖叫呼救,“这不是我的错,不要杀我,天啊!这些蛮女要杀死我了,救命啊!”
她唱作俱佳的大喊着,一边踢打旁边的桌椅制造噪音,声音里带着完美的颤抖,甚至还激动的用力敲打着门。其他人都看得呆住了,不明白她何以突然这么激动,像是一下子变得疯狂般。
“搞什么鬼?!”门外的守卫一边大声的询问,一边紧张的开门入内。门一本“开就看见泪眼汪汪的柳清秋往前冲,像是受惊的鸟儿般冲进他的怀里。还没来得及享受美人的拥抱,猛然之间剧烈的疼痛在他脑后爆炸,椅子重重的砸在他头上,甚至还因为过度用力而碎成许多木片。守卫晕腔了一会儿,细小的眼睛往上翻出鱼肚白,终于毫无反抗能力的昏倒在地。
柳清秋将昏倒的守卫拖进房里,再急忙将门关上。
“我真庆幸自己不需要跟你抢同一个男人,凭你揍人的力道,我想天下没有几个女人有勇气跟你竞争。”她半开玩笑地说。
“你在台湾常做这种事情况桔梗的手还在发抖,脸色也有些苍白。
“这是头一遭。为什么这么问?”她一边说话一边把守卫的皮带解下来,绑住他的脚与手腕,让他像煮熟的虾子般弯曲着,之后再撕下他的衬衫,牢牢的塞住他的嘴巴。
“因为我看你好像很熟练似的。”桔梗小声的说,探头想要到门外去,却被柳清秋拦下来。
她从守卫身上拿了一柄锋利的短刀,随意的插在腰间,之后再度撕下衬衫的布料,将松散的披肩长发绑成利落的马尾。她拿起掉落在一旁的自动步枪与几个弹匣,交给一旁的桔梗。
“我出去安排一下,大概半小时后就回来。那些把我们抓回来的男人可能正在酣睡,暂时不会发现我们的行动,你们待在这里,尽量保持安静,利用这把枪自保,我会早些回来的。”柳清秋交代着,像是兔子般敏感的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