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秋隐约的感觉到,她在网路上交着了一个不得了的朋友。
我只是尽力想帮朋友的忙罢了。公爵在荧幕上打出一个笑脸。
等我回台湾再向你好好的道谢吧!柳清秋在荧幕前笑着,轻松的伸了一个懒腰。
可以,我会期待的。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毫发无伤的回到家里去,现在东南亚已经有人知道是我将你送到这个岛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
你不是很吃得开吗?还有什么担待不起的?
再吃得开我也不敢惹你的姊姊。
柳清秋把眉头挑得老高,瞪了荧幕几秒钟。我那几个姊姊都是温柔的可人儿,怎么被你说得好像是人见人怕的母夜叉?她申辩,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其他几个我不知道,不过你二姊的脾气实在教人难以消受。公爵在荧幕上画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哭泣表情。
二姊?柳清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二姊洁绫是一个标准的书呆子,整天埋首书堆中,绑着麻花辫,穿着长裙,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是几个姊妹里最没脾气的一个人,跟公爵的形容迎然不同。不过话说回来,公爵又怎么可能认识二姊?
你记错人了吧!她下了结论。
鲍爵再度打出一个笑脸,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还有事情要忙,过些时候再跟你联路。记住,打算回来时就用电脑传呼我,我会派人去接你的。后会有期了。
没有浪费一分一秒,公爵马上断讯了,画面上徒留两人的对话纪录。
柳清秋想了几秒钟,最后决定把这麻烦事抛到脑后去。她原本就不是容易烦恼的人,自找烦恼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更不会去做。开朗的心像是清澈澄亮的天空,不快乐的情绪是一片片的乌云,飘荡一会儿就过去了,从来不能遮盖明亮的天空。
她再度伸了伸懒腰,决定先去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
她把布鞋套回脚上,花了一点时间在树林里模索,终于走回村落附近的广场。
婚礼似乎已经告了一个段落,原先参加婚礼的人们散去,只留下小孩子们在嬉闹着,拿着婚礼剩下来的野花玩耍。柳清秋远远的看见冷奇伟站在树荫下,想也不想的迈步走去,轻巧的脚步像是优雅的舞蹈。
冷奇伟的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先前柳清秋通过的,那个黝黑高大,却总是有着调侃笑意的瀚海;女的则是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漂亮女孩,她的皮肤黝黑光滑,像是上好的黑檀木,一双眼睛黑如点漆,闪闪如晨星。
“你来这里做什么?”冷奇伟皱着眉头看她。
柳清秋耸耸肩。“来探访民情。你刚刚不是要我入境问俗吗?要问俗也必须接触一下当地的人吧,不然把我关在木屋里,你要我怎么问俗?到时候我又不小心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说不定你又要横眉竖眼了。”
他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这个胆大妄为、没有半点危机意识的小女人。“是因为刚刚没有给你教训,所以你还能这么多话,是吧?”
柳清秋警戒的看了他一眼,不敢相信他还是想着要修理她。难道冷奇伟还弄不清楚,她已经不是可以放倒在膝上打的小女孩了吗?
“不要威胁我,我不接受威胁的。”她喃喃的说。
他又看了她几秒钟,谜般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几圈,最后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让旁人完全猜不透他对于所看到的一切有何想法。
“不准给我找麻烦,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来,我不会饶你的。”冷奇伟轻描淡写的说。
柳清秋暗暗做了个鬼脸,没有承诺也没有反抗。她没有那么傻,在别人的地盘上,什么情况都还没模清楚,就急着撂狠话。逞英雄也不急于一时,反正所有事情都是到最后才会见真章,输赢要等到最后才能论定。
“麻烦?我从来不惹麻烦的。”她瞪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一手抚着胸口。
冷奇伟冷笑几声,浓眉挑高,黑眸里满是不相信。“不惹麻烦?小柳儿,不用在我面前装无辜,别人或许会被你骗过去,相信你那张无辜漂亮的脸蛋,但是别把那招用在我身上,我有过好几年的切身经验。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清楚,你从会走路那天起,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制造麻烦的丰功伟业。”
柳清秋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不论如何,你也用不着在别人面前拆我的台吧?”
她转头对那黑肤美女友善的一笑,却只是得到冷冷的一瞥,对方的回应不但不怎么热络,似乎还在那匆匆一瞥的眼神里加入了些许厌恶,让她有些愕然。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笑容所代表的含意不会改变,她不明白对方怎么一开始就对她有敌意。
柳清秋天生长得一副讨人喜欢的脸蛋,又有几分聪明伶俐,从来不曾遇过这种对待,片刻间也有些呆愣。冷奇伟再怎么对她的造访不悦,也不会在旁人面前中伤她,那么这个黑肤女郎为何会对她存有莫名的敌意呢?
一旁的瀚海依旧微笑着,高大的身子遮住了些许由树叶缝隙间洒下的阳光。“他不用拆你的台,光是看你一上岸就打断婚礼的气势,我们就知道姑娘你不是简单的人物。”
柳清秋发出申吟声。“你就一定要提起那件事吗?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忘掉的。”
“很抱歉,我们同胞的记忆力比你稍微好上那么一点,他们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还余悸犹存。”
“该余悸犹存的人是我吧!”她挑起秀眉,对这个开朗风趣的蛮子有着好感。
“小柳儿,不要抬杠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冷奇伟看着她,俊朗的脸上尽是严肃的表情。
“那好啊,我可以帮你的忙。”她一脸兴奋,主动提议要帮忙。
她早就好奇他究竟待在这个荒岛上忙些什么,怎么有办法一待就是好几年,虽然有点自我放逐的味道,但是他总不像是那种能够漫无目的过日子的人。她亟欲参与,想要在他的丰功伟业里插上一脚。
“想都别想。”冷奇伟拒绝得斩钉截铁。
他在岛上待了将近十年,刚开始还是以族长友人的身份居住在此,但是日子久了,跟岛上居民也熟抬起来,居民对他始终抱持着敬重而疏远的态度。
这些居民十分保守,禁不起小柳儿闯祸性格的破坏。他们对她的第一印象不佳,要不是瀚海出面解围,让那些族人以为她是他的未婚妻,她现在不是被新郎抓进木屋“享用”,就是被嫉妒的新娘砍成好几段。
总而言之,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让小柳儿离他的研究愈远愈好。
只是,他似乎低估了她的决心。
柳清秋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睛。“喔,是吗?说不定事后你会后悔现在的决定。别拒绝得这么快,再考虑一下吧!”她满脸笑容的说。
冷奇伟瞪了她一眼。“你在威胁我?”
“我不敢。”她回答得极快,脸不红、气不喘的为自己辩驳。“不过把我绑在你身边,限定在你可见的范围内,总比放我漫山遍野的去闯祸得好,毕竟你对我十分不放心,老是担心我粗手粗脚的又闯出什么祸来,不是吗?”
潮海在一旁闷笑,宽厚的肩膀不停的耸动着,像是怕自己一笑出来,冷奇伟就会结实的赏他~拳。
柳清秋分神给了他一记白眼,对他的愉快很是不以为然,毕竟那种笑容里嘲弄与看好戏的成分比较多。“笑够了没?”她龄牙例嘴的问,像是一头被触怒的小野鱼“不能笑吗?在我们岛上露出笑容不犯法,难道在台湾不是这样吗?”瀚海心情很好的与她要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