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亲那个姊姊,她的胸口就好怪好怪,一旦他也亲了她,那种怪病会不会好一些?
他差点摔下树去。“不可以。”
“为什么产她发挥小孩子追根究底的精神。
“因为你年纪还太小,染指小孩子是会被判刑的。”他胡乱的说道,决定自己去抓小柳儿。
“那么等我长大你就会亲我罗?”她偏着头看他,眼睛里闪烁着旁人读不出的思绪。
“亲不亲等你长大再说,现在你给我过来!”他终于伸手抓住女孩,把那小小的身躯提到面前。
离地有好几公里高,柳清秋不敢挣扎,只能乖乖的像只小猫一样被提到他眼前。手忙脚乱的,她从他的手中夺回那颗姻缘石。
“那颗小石子有什么特别的?”他随口发问,心里只想着要快些让两人离开这棵树。低下头,他开始寻找下树的落脚处。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危险的状况,只忙着戏玩手里的小石子。反正从小就习惯了,恶作剧被冷奇伟抓到时,他总是这样拎着她,把她当成顽皮的小狈似的。
“二姊前不久塞给我的,她说这叫姻缘石。”她紧握着石子,听得见他的呼吸声,也听得见四周的绿叶随风发出微弱的声响,像是在低语着。
绿叶的低语,仿佛在见证什么重要的时刻,它们因为震惊而鼓噪骚动。
她抬起头来,突然间发现自己跟他的差距有多么巨大,二十岁的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宽厚的肩膀与胸膛,还有那结实的四肢,看起来都跟她截然不同,相较之下,她矮小瘦弱得微不足道。要是他不低下头偶一眷顾寻找,他是不是永远不会发现她?
想到这些,她的胸口更难受了。
“你二姊不是住院了吗?”他想起小弟曾提起,柳家第二个女孩因为看见同班同学坠楼自杀,过度震惊而崩溃,所以住院疗养一阵子。
“她住院前交给我的。”她神秘兮兮的说。“二姊说,这个石子啊,有点古怪。”
“我看你才有点古怪。”他不以为然的说。
她拿小石于在他脸前挥动,气愤他不相信她的说法。‘叫。石子会发光的,那个光会把人包起来,然后……”她陡然住了嘴,竖起耳朵倾听。
“怎么不说下去了,然后被光包住的人会怎么样?”他挑眉,等着听这个小女孩能够说出什么传奇故事。
“你有没有听到嘎嘎的声音,像是树枝在哭月她悄声问道,紧张的抓紧他的衣服。
“不要胡说八道。”他嗤之以鼻,将她的话当成童言童语。
语音未落,像是为了要嘲弄他的话,柳清秋手里的小石子突然发出激激光华,在这阳光灿烂的夏季午后,仍旧显得光灿夺目,那柔和的。白色的光晕,像是白昼里一轮小小的明月,在她手掌心里四散出令人不解的光芒。
一瞬间,两人的身子被光芒包裹,他们的视线透过那层白光交缠。冷奇伟看进那双清澈得不可思议的眼眸里,在她的眼睛里看见无比的坚决,他有些惊讶,也有更多的茫然,那股怪异的光芒似乎在他心里种下了什么种子。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会有什么坚决?
“喔,糟糕,我们要变成空中飞人了。”她小声的说,拳头握紧,将光晕包裹进小小的掌心里。
树干终于因为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啪”的~声整个断裂,在众人的尖叫惊呼中,两个人伴随着大量的绿叶与莲雾摔落地面。
冷奇伟直觉的紧抱着怀中柔软的小女孩,感觉自己的身体穿过树枝,撞击上地而,肩膀因为重击而疼痛不堪,像是在瞬间碎裂了。他重重的申吟;却仍旧保护着怀里的女孩。
静萱一脸焦急的跑到两人身边,确定冷奇伟没有受伤之后,连忙把他怀里的小女孩接过了去。
“有没有摔疼?”她拍拍女孩身上的灰尘与树叶,一脸的关心。
柳清秋摇摇头,手里还紧握着那颗小石子。她沉默的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就连小小年纪的她也看得出他们有多么相配,霎时,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又疼了起来,她的怪病似乎又加重几分了。
绿叶在骚动着,她手里的小石子也变得好烫好烫,她想着自己等一会儿要找一个地方偷偷躲起来看,看这颗名头是不是会像二姊所说的那样,继续发出很漂亮的光,像刚刚那样,用温暖美丽的光把她整个人包起来。
只要她胸口那种难受的感觉先消失,她就可以找到一个隐密的地方,独自享用这个秘密。
但是,在看见冷奇伟站起来,亲密的跟静黄姊姊靠在一起,说些悄悄话时,她又感觉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的蹋了一脚。温热的液体突然涌进她的眼眶,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刚刚从树上摔下来,大概把她的心都摔坏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胸口好疼、好痛?
她的手掌也痛,小石子烫得她快要握不住。咬住粉红色的嘴唇,她死命的握着那颗石子,坚决不放开。
“小柳儿,你要不要紧?”他问了一句,发现女孩沉默不语。“怎么,那一摔把你的舌头摔掉了吗?”他低头探看女孩的表情。
“冷奇伟,我讨厌你。”柳清秋突然喊道。十一岁的小女孩毫无预警的冲上前去,狠狠的踢了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一脚,然后很快的逃逸无踪,放任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身后愤怒的大叫。
她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哭个不停?她气喘吁吁的跑着,感觉风声在她耳畔呼啸,配合着她的脚步与喘气声。她紧握着石子,心中怀疑这种怪病有没有痊愈的时候?她又会这样不舒服多久呢?
雪白的小石子在女孩稚女敕的手掌中,悄然发出莹莹的光亮。
十年后菲律宾附近外海海风盈满了游艇的帆,热辣辣的阳光照耀在海面。
碧波万顷的浩浩汪洋闪烁着粼粼波光,偶尔几条不知名的鱼儿跃出海面,在海面点出一圈圈的涟漪。夏季的海洋像是一大块上好的蓝色水晶,从船舷外低头往海面望去,清澈的海水里可以看见各类色彩斑斓的热带鱼优游其中,因为过于清澈,视觉上发生幻觉,看起来竟像是探手一模就捞得着似的。
菲律宾的外海若干海里处,有一列被当地人称为‘史达”的群岛,这列群岛像是漂浮在太平洋上的美丽宝石,因为距离文明世界过于遥远,这里到现今还是化外之境,当地的原始居民还是处于自给自足的封闭状态。
而她长久思念寻找的人,就待在这列群岛的某一处。
她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他要抛弃台湾的家人与朋友,为了某种研究而远远的跑到这种原始的地方来,还一住就是好几个年头?不过,没有关系,等到遇见他时,她可以详细的盘问清楚,他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讨论这个问题。
一个阴影来到她附近,打扰了她的日光浴。
“柳小姐,已经看得到史达群岛了。”船长必恭必敬的走到甲板上,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柳清秋抬起一只修长的手摘下了脸上的墨镜,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因为一时难以适应阳光而眨动着。“直接在最大的那个岛屿附近落锚停靠。”她简单的说,从躺椅上一跃而起。
她穿起放在一旁、薄薄的淡绿色长外套,把晒得有些发红的身子遮掩起来,穿着绿色泳装的娇躯,只剩下一双修长的腿还是光果的。走到船舷旁,她远远的眺望那些散落在海面的岛屿,海风吹起她额前的刘海,让发丝拂过她光洁的额头,及肩的长发束成马尾,显得清爽而利落。一颗莹白的石子挂在她颈间,用一条红线串起,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