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让我失望了,小瑗。”他叫唤着她的小名,记忆里少有人会这么叫她。
柳瑗避重就轻,迈步往自家屋子走去,傲群在身后亦步亦趋。“我们两家的父母半年前相偕去环游世界了。”
“我知道。”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要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把你这个乖乖女拐走。等到老人家们回到台湾时就会发现,他们最美丽优秀的掌上明珠,已经被冷家的黑羊骗去当新娘了。”
柳瑗倒抽一口气,急急的转身,目光在他脸上搜寻,却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表情。她的心微微悸动与震惊,冷傲群是认真的,他根本不想费力去掩饰他的企图。
“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教你学会修饰自己的言词吗?”她停在他的面前,仰望着他。她只敢当他的大胆言词是一项玩笑,因为她根本无力承受他这番企图。
“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企图。”他微笑着,眼眸闪亮。“况且我一回来就向你宣告我的目的了,不是吗?还是你压根儿就忘记自己在上班时曾经接到我的电话?”傲群看着她,威胁似的逼近她那张美丽的面容。
些许惊慌出现在她脸上,不过很快的就被掩饰。傲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没有变,什么想法与反应都藏在心里,学不会适当表现自己的情绪。别人说柳瑗是冷静的,他倒觉得她是自制过了头。
“怎么能说我了解你?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我们两人接触的次数有限。”
像是被打击到痛处,傲群的脸色有些难看,深邃的眼里透露出愤怒与嫉妒的光芒。“那是当然的,你从来只跟冠爵在一起,对于其它的人都礼貌淡漠,像是其它的孩子跟你只是点头之交。”
“我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只是冠爵刚好是我的同学,他与我之间的同构型较大,也比较谈得来。”她静静的说,细肩冷不防地被他紧紧攫住。
他狂烈的看着柳瑗,发狠地逼近她的脸庞,克制住想要摇醒她的冲动。“你可知道你的‘比较谈得来’让我痛苦了多久?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家,到处去流浪吗?喜欢四处冒险只是次要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看不下去你跟冠爵日益亲密。该死的你!”两人的脸相距只有咫尺,他的呼息喷在她的脸上,几乎成为喘息。“我之所以离开台湾是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克制不住,对你的渴望会淹没我的理智,说不定哪天我会失手解决掉自己的亲兄弟,以取代他在你身旁的位置。”
狂猛的情感像是溃堤的洪水,毫不留情的袭向柳瑗,让她全然没有招架之力。
她从来不知道冷傲群对她也有情意,总以为像他这么漫不经心的男人应该是处处留情。早在冷傲群高中时期,柳瑗就略有所闻,他在各校美女之间周旋,他的名字不时和一些校园美女一块儿被人提起。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有些儿发慌,想要逃离他的掌握,无奈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太大,她的挣扎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傲群直视进她的眼睛里,强迫她接受他眼睛里的狂野情感,彷佛从此刻宣誓,他不会让她继续逃离他的掌握、他的心。
“做一件我已经奢望很久的事情。”他缓慢的说道,每一个字都成为两人之间的喘息。
柳瑗被吓着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冷傲群会突然回来,更没有想到他一回来就如此紧迫盯人,把她当成势在必得的猎物,毫不留情的步步进逼。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在外流浪冒险的日子里,我不曾忘记你,却又恨自己忘不掉你。”他拥抱着她,几乎将她带进怀抱中,两个人的视线交缠,不能也不想摆月兑。“我远离台湾,却一直在恐惧,害怕哪一天说不定会听到你与冠爵结婚的消息,到时我能够平心静气的祝褔你们吗?在这种煎熬中我度过了十个年头,然而在这一切折磨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些退让与自我折磨都是狗屁,你跟冠爵该死的就不是情人!”激烈的语气,几乎可以称之为咆哮。
柳瑗无力解释,她知道许多人都对她跟冠爵之间的感情有误解,却不晓得她对外界的姑息会令冷傲群如此痛苦。实在难以想象冷傲群会有这么热烈的情感,她一直都以为他放荡不羁,怎么十年后相见,竟然会从他嘴里听到如此深切的情感告白,而且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我们从来不曾说过我们是情人,完全是大家一相情愿的相信。”柳瑗急着想退开,却发现一后退就触碰到他的手臂,她完全被困在他的怀抱里,整个世界彷佛被他占领。
彷佛等了很久很久,就等到心里那一个缺憾被填满,由一个人的温柔而变得完整美丽。
但是如此激烈的感情,却是令她陌生而恐惧的,柳瑗难得的感到不知所措。她一直能够控制自己身边的人与事,冷静的看清一切,分析的眼光甚至被评为冷酷。其实说穿了,谁能看得出来,那种冷静淡然是她对四周人们的逃避方式?承受不起太过亲密的情感,只能有些懦弱的变得淡然,认定自己是个习惯寂寞的人。
傲群的怒气仍在,远游数年归来,他还是不喜欢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你也从来不曾解释,不是吗?只是放任我们的相信。”他愤怒得想吻她,气这个女人的满不在乎。“看着我深受煎熬很有趣吗?”
“我从来无意——”
“你是无意,但是那些无意折磨煞人了。当我听到冠爵跟你妹妹订婚时,我简直要发狂,是愤怒的发狂,也是欣喜的发狂。欣喜你根本没有被任何男人绑住,愤怒你欺骗我这么多年。”他的目光缓慢地浏览过她的身子,难以掩饰眼光里的激赏。不可否认,这十年的等待并没有虚度,那个一直被他摆在内心深处的清丽女孩,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令人惊艳的美貌女子。
“我没有欺骗你。”她想躲避他的逼问,却徒劳无功,小巧惹人怜爱的下巴被他握住,不能转开视线,被迫迎视那双炽热如火的眼神,甚至感觉到连灵魂都被焚烧。
傲群哼了一声,极度不满。“你还想自欺欺人吗?小瑗,你能够诚实的说完全看不出我的情意吗?难道你以为我十年前之所以会强夺你的初吻,是单纯的青少年时期荷尔蒙过剩吗?”他的手放开对她下巴的箝制,转而抚触她淡粉色的唇,多年前的记忆如今一样清晰,他几乎申吟出声,在心里想念这两片唇的滋味。
“你要我怎么看清?那些年,你始终是那种调调,漫不经心而玩世不恭,任何人都看不清你到底是认真还是在玩游戏。而那一个吻……”她喘息着,发现自己很少如此激动,一碰上冷傲群,她平日自持的冷静就全毁了。“那一吻之后,你什么也没说,过不了多久,你就背着行囊离开了家,从此连只字词组的消息都没有。”
他离开之后,她失眠了好些日子,夜晚辗转反侧,企图说服自己只是在担心他,心里那种空荡荡的难受感觉不是因为爱恋不舍。
傲群挑起眉毛,浓眉让额际那道白色的伤痕更加明显。“原来你这些年来都在等待我的消息。”他的声音里透露着满意。
柳瑗的脸变得绯红,像是被人窥探了心中长久深埋的秘密。“我只是在担心你会客死异乡,说不定哪一天需要藉助湘西赶尸团才能回得了台湾。”她口不择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