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眼睛。”他摇晃她的双肩要求道。
“不!”声音微弱得令人心疼。
刘陵不死心,他总要明白她流泪的理由。
“璃儿,看着我,张开眼睛,来——”他不停地诱哄着,直到她颤抖的张开双眸。
深造无比的剪水双眸清亮澄澈,信任而灵秀的眼神仿佛盈满了情感。
天呀!只有璃儿才有这种柔和的双眸。
这项认知今他浑身一震,紧握她肩膀的双手也在刹那间放开,心中充满着对自己的鄙视。
这是璃儿啊!不是那些寻常女子,他怎能——
失去凭依的她跌落在地上,依旧无声的流着泪,仿佛想哭出她心中所有的无奈,看在刘陵眼中却像是无声的苛责。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受不了看到她的泪,他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我去安排一下,明天送琼儿到医院检查。”说完,他匆忙地走出卧室。
璃儿坐在地上轻泣,直至天明泪才渐渐干竭,然心中的抽痛仍在……
早上十点,璃儿带着妹妹,由唐美娟开车送到刘氏纪念医院。
由于一夜未眠,她的精神显得格外的差,脸色也十分苍白。璃儿偷偷照了下镜子,被自己红肿的双眼吓了一跳。完了!她这种模样左看右看都不像是沉醉在甜蜜新婚中的新娘,倒有些像是被人绑上花轿的小可怜,精明的唐美娟会相信刘陵那一套说词,还是会拆穿她的西洋镜?璃儿不停地偷瞄她。
唉!要是送她和琼儿来医院的人是刘陵,她就能松一口气,不用如此提心吊胆了……
转念一想,璃儿又连忙否定这个想法。昨晚的伤还不够深吗?如果现在刘陵在她身边,她该怎么面对他呢?在昨夜那场未完的缠绵之后,在她发现自己已深深陷入、不能自拔之后,她该如何继续这场游戏?
昨夜,刘陵匆忙的离开,留她一人在房中痛哭,恍惚间,她觉得自己脆弱的情感受到重创,难道是她长得不堪,才会令他飞也似的逃离卧房,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思绪乱糟糟的一片,璃儿怎么也理不清,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还没有归位,或许是遗落在相思园,或许是依附在刘陵身边,反正她已完全不能自主了。
唐美娟见璃儿一会儿嘴角含笑,一会儿双眸带泪,不知她脑袋瓜在想什么。轻叹一口气,美娟对刘俊简直佩服到极点了,看样子,璃儿这小丫头也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
转头看看诊疗室中的琼儿。刘陵连夜调度了医院中众位医师,包括骨科、神经科、复健组的大手,约有十位左右。美娟不由得暗暗吹了声口哨。刘陵调度的全是“名医”
级的大夫,平日别说是齐聚一堂了,就是要个别聚会都是极不可能的事,因为这些知名医师的行程都不知排到何年何月去了。
不知刘陵为了让这些人来医治琼儿的双腿,到底花费了多么庞大的金钱,更可怕的是,这件梦居然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看来刘陵的能力当真是不可小觑。
十多个人在诊疗室中忙着,后美娟有些不耐烦。难道她们要如此柏等下去?还是找个地方和璃儿聊聊,顺便打探一下“军情”吧!
“璃儿,这群医师可能要检查上老半天才会有结果,我们总不能一直在房外站着啊!
不如我们先去吃些东西,等琼儿的诊疗有了结果时,再叫他们找个人来通知我们,好吗?”
明白站在门口痴等不能给琼儿任何帮助,反而会造成她心理上的压力,璃儿强颜笑道:“也好,我没吃早餐,肚子正饿着呢!”
“那你可有口福了,医院里的苏州小点心做得极好,外公一直赞不绝口。我们叫人端些到顶楼的天台,那里视野不错幄!”
唐美娟从皮包中拿出一张银质的名片,在一名护土长面前晃了晃,又随口吩附了几句,只见那人诚惶诚恐地叫了几个人招呼她们,又飞奔去张罗美娟的需要。
在极短的时间内,她们已经舒适地坐在顶楼的天台上,面前摆着热腾腾的点心,小巧精致,种类繁多,璃儿都看傻了。
唐美娟挥退所有的服务生,偌大的天台霎时只剩下她们两人。
“如何?让你开了眼界吧?”美娟拿出一张银质名片推至她面前,款式和刚才那张一样。“这是刘家近亲特有的特别卡.昨夜才赶出来的,你与琼儿各一张拿着这张卡.
你可以作刘家的企业里呼风唤雨,谁也不能管,谁也不能过问。”
璃儿拿起那张精巧的银卡。
“外公疼你这孙媳妇,怕你今天来医院里会有不方便的地方,才命人连夜做出这两张卡。”美娟解释又道。“简单的说,这张银卡就是刘氏企业的终极通行证。”
对于刘陵家人的百般疼宠,璃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只当自己是刘家的过客,却在众人一次又一次疼爱下忘了自己的身份,往往一个失神,她真的错认自己为刘家的孙媳妇……此时,璃儿才惊觉心中对那种归属感的强烈渴望,不再孤单一人,能有人同你哭笑,不是只能藏起所有无奈的寂寞女子……
美娟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曾经是她下属的姑娘,在什么时候蜕变得这般清丽娇美?唐美娟是打死也不相信刘陵那套“因爱结合”的说法,那家伙铁定是被刘老爷子逼急了,才会抓璃儿来演戏。但是,看璃儿那模样,分明是被情爱整得死去活来啊!
难道这两个人假戏真做起来了?
难得有机会和璃儿相处,美娟岂有白白放过的道理?她忙问道:“昨夜我…··看见刘陵驾车离开相思园。那不是你们的新婚夜吗?怎么刘陵舍得抛下你这娇妻,跑去处理事情?”美娟猛摇头。“就算他是去张罗琼儿今天的事宜,也用不着在新婚夜放你一人独守空闺吧?”
璃地猛眨眼,完了!唐美娟竟看见刘陵“逃离”新房。她有些慌了。
“嗯……他很关心琼儿的腿伤——”她嗫慌地说。
唐美娟端起桌上的佳茗,缓缓的吸着。
“璃儿,明眼人面前可别说瞎话,你真当我如此天真,就凭刘陵那套说词也想唬住我?还是你自己把了吧!省得我胡乱猜想。”
“这”
“好啊!”唐美娟唤道:“你还敢迟疑?枉我疼了你两年,居然在数天内就一心向着刘陵了,唉!这家伙的手段还真高。”
璃儿双手乱摇,觉得自己被逼到角落,根本动弹不得。
“我不是迟疑啊!只是……只是我也不能分析眼前的情况,所以无从说起嘛!”
美娼挑眉。“哈!你这鬼灵情也会有搞不清情况的时候啊?其实一切我都能猜上几分,一定是刘陵请你来做他的假新娘,对吧?”
璃儿目瞪口呆。
“瞧你那吃惊的模样!”美娟睨她一眼,“这也不难猜啊!况且我如此了解刘陵,自然能猜到。他为了向祖父交差,只好临时找了个小泵娘来,而在他身边所有女人中,就属你和他的默契最好,他当然会选你。”暂时还不能让璃儿知道老爷子的诡计,美娟打算让这对鸳鸯更不可自拔些,等到他们爱得深重,到时即使两人发现被戏耍,也已经深陷情网,离不开对方。
璃儿并没有看透美娼那诡异的笑,只是陡然觉得轻松许多。
“怎么,你竟会在知晓真相的情况下,还陪我们做戏,不拆了刘陵的台?”她问。
“啊!看刘陵娶妻是外公的心愿啊!我怎会让他老人家承受失望?”总不能说,这计谋老人家是运筹帷帐的指使者吧!“再者,刘陵是真该安定下来了,我也希望他能与你真正成为连理,我晚一天拆穿你们,你们就更有理由在一起“培养感情”。”唐美娟回答得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