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吁了一口气。总算一切顺利,这女孩没有临时变卦。
神父也吁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这场婚礼,他必须去吃颗止痛药。
周璃儿。卜里有点生气,这是她的结婚典礼呛!就算是在做戏,也必须准备一些道具吧!没有花、没有礼服,而身旁的新郎竟忙着和证人斗嘴……
这个婚礼,也太不寻常了!
第三章
台北的下午一如往常的闷热。
璃儿坐在刘陵的房车中,苦苦思索要怎么向琼儿解释现况。
老实说,要不是手上戴着刘家的祖传很成,她还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刘少夫人了。
罢才那场敝异婚礼真的不是梦吗?璃儿咬着下唇,很想捏自己一把。
“公司里的东西我请别人去收拾就好。先到你家接你妹妹周琼儿,我们马上赶回相思园。”
“我没意见,”璃儿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你是老板。”
“私底下是的,”他看她一眼。“但在刘家,在任何人面前我们都是一对恩爱夫妻,你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知道吗?别忘了,你可是心甘情愿签下契约的。”刘陵静静的说,声音像海底的暗潮,危险又吓人。
璃儿挑眉。“心甘情愿?算啦!要不是大老板用我的工作饭碗相逼,我周璃儿会答应扮你的假新娘?拜托你用那发霉的脑子想想,本姑娘没有原则,也有选择吧!我才不会嫁一个眼里只有金钱、权势及的男人。”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够资格做你的老公呷!”
她点点头,一脸认真。“没错!你连当候选人都不够格。”
这一次,挑眉的是刘陵。
打从他有记忆以来,女人就对自己投怀送抱。凭着俊朗高大的仪表,和一双会放电的桃花眼,刘陵在女人堆中一向无往不利,纵横胭脂丛三十余年,他的勉力只对三个女人无效。一是表姊后美娟,另一个则是昔日在他手下工作的冰霜美人,也就是现在身为殷夫人的语涵。他曾经对她动过心,甚至提出求婚,谁知道冰山美人却向他砸冰块,硬生生地把他的热情给浇熄。最后一个,就是这个坐在他身旁、不把他的男性勉力放在眼中的周璃儿……不!她现在成了他的妻子,该改名叫璃儿刘了。
刘陵很好奇,为什么璃儿丝毫不受他吸引?不过话说回来,就因为如此,他才挑上她做临时的假鸳鸯,当一切结束时,大家可以好聚好散,轻松地离去,把这场婚姻当作一件交易,各取所需后,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牵扯“原来你这么严格,连我都看不上眼,要知道想当刘少夫人的女人可是不少喔!”
“人各有所好,反正你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丈夫人选。不!懊是说理想人选懊有的条件,大老板你是一样都不具备。”
“一样都不具备?”刘陵的自尊受伤了。
她玩着手上的银戒,轻轻一点头,俏脸映着午后的阳光,明眸里尽是慧黠的光芒。
“说说看,你心目中的理想人选懊有什么条件?”方向盘利落的一转,刘陵把车子驶入璃儿家的小巷口。
“嗯,我要一个温柔、善良的老公,他能够爱我们的小孩、能够爱我,最重要的,他不能对所有的女人来者不拒,简单的说,他必须对我忠心,坚守婚姻神圣的承诺。”
璃儿侃侃而谈。
刘陵嘲弄的一笑,显然对她的说词不以为然。
“就这样?你不要求他必须有多少家产,能让你们在婚后过安定的生活?最起码,他必须保证你在婚后不至于吃苦吧?”
她浅浅一笑,像在嘲弄刘陵的问题有些愚蠢。
“吃苦?只要能和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吃苦又算得了什么?”
刘陵冷哼一声。“黄毛小丫头,没吃过苦的女孩才敢这么说,满脑子以为只要有爱情,就算没有面包也能过活。”
良久之后,璃儿才幽幽地开口,语气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凄凉。
“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你知道我的一切背景,我是否有吃过苦,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他望进她的眸子,在那深幽的明潭中见到浓浓的沧桑——一种不该出现在青春少女眼底的沧桑。
没错,他对她的背景一清二楚,知道她坎坷的过去,却不知道她心中也有伤痕。
一个人究竟能承受多少痛苦与压力?当别的女孩都在忙着编织爱情的美梦,为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定下一个又一个高标准时,漓儿已经被坎坷的命运剥夺了作梦的权利,所以她只要求平凡的婚姻,一个能守着她、爱着她的男人,甚至,她不怕吃苫,因为世间的苦她已尝了太多太多。
认识她以来,刘陵只看到她表现于外的俏皮与活泼,璃儿隐藏得太好,从来没有人发现这女孩心中的伤痛。
他甚至没有勇气面对她眼里的凄楚——没有哀怨,没有怨怼,却比任何女人的眼泪攻势更令刘陵不忍。
太可笑了!刘陵两道浓眉揪得死紧。
在商场纵横无敌的他,素来以冷酷、残忍著名,对于敌手刘陵是毫不留情的屠杀,让那些胆敢向他挑战的人—一败阵下来,他不对任何男人留情,不对任何女人动心,心中只有利、只有欲。那么,为什么这小丫头的眼光会扰乱他的心湖?
车子停在璃儿所居住的公寓门口。
“你要怎么向周琼儿解释?”
“实话实说别名别名琼儿太聪明了,如果我们不告诉她,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挖出内情,既然如此,何必瞒她呢?反正琼儿迟早会知道一切。”
璃儿引着刘陵上楼。
姊妹两人居住在顶楼,门口摆着一盆青绿的万年青,是那琼儿栽种的。
刘陵随着璃儿走进小小的香闺。房间很小,却是整洁而清新,家具极简单,墙上则挂满了国画,弥漫着温馨的家居气氛。
一个女孩坐在轮椅上,靠着窗子,眼光投向亮丽的蓝天。
对了,周琼儿的双脚不便,必须倚靠轮椅才可以行动。
“琼儿。”
女孩回头,朝姊姊括然一笑。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看见璃儿身后的男子,琼儿有点诧异。“这位是……”
刘陵打量着这个纤弱少女。她和璃儿很像,但两人的酷似只限于外表,在神韵上,琼儿比璃儿多一份气质,多一份恬静,明眸中有更多的聪慧,像是一眼就可以看穿人心似的。
“我是刘陵。”他朝她温柔的一笑,想摇获琼儿的心,以便让她早点接受他这个假姊夫。“你姊姊该有向你提过我吧?”
琼儿微微点头,询问地望向姊姊,不理会刘陵的微笑。看来周家姊妹对刘陵的放电攻势都能免疫,他开始觉得数十年来的男性自尊被这两人粉碎了。
“我不知道你的老板有家庭访问的习惯。”琼儿开他玩笑。
璃儿吐吐舌头,一面把高跟鞋月兑下来。
“家庭访问?才不是呢!这家伙是来这里当搬家工人的。”
琼儿狐疑地再看刘陵一眼,发现姊姊和这个男人之间有着一种微妙的气氛。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但是……她皱皱眉头,发现自己有些迷糊了。
“我简单的说吧!”璃儿忙着找出旅行袋,把一堆杂物往里头扔。“喇陵的祖父病重,希望在死前见到孙媳妇儿,而大老板则相中我做他的临时新娘,去安抚老人家。现在,我们来接你一起到刘老爷子养病的相思园小住,顺便收拾一些东西。”她看一眼目瞪口呆的妹妹。“把嘴巴闭起来,不然会有小虫子飞进去喔!”
琼儿来回看着两人,困难地发问:“你是说……现在?”纤纤玉指向刘陵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