嫱柳最先反应过来,微笑的说道:“你在拍电影啊!何必搞这么大的排场?”她伸手扯着南宫扬穿在身上的风衣,因为风衣只是松松的披在他肩上,很轻易的就被嫱柳扯下来。
“大热天的还穿成这样,难道不怕中暑?你跟玮德一样,脑袋都有问题。”她不知道从哪里模出一支衣架,轻巧的把风衣挂上,然后递给绫萝,示意她把风衣拿进屋子。
与南宫扬认识两年,她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不凡的来历,却仍然只把他当成朋友,毕竟这两年来他不曾伤害过她,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是他义无反顾的对她伸出援手,才让她这条小命能保到如今。若问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得到柳嫱毫无疑虑的相信,一个月前她会一口咬定的回答:“只有南宫扬。”
而现在呢?她自问。脑海中蓦然浮现另一个男人的脸庞,淡漠的表情,却有着一双炽热如火的眼眸,霸道的要求她的情感与灵魂。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低沉沙哑的声音彷佛又在她耳边响起,隐含着无限的保证与柔情。
嫱柳勉强自己把思绪拉回现实,不再去想那些足以骗走她灵魂的承诺。
“来找我,还是来找灭明,或者你只是单纯的来喝豆浆?”她问道,声音有些不稳。或许南宫扬有听出来,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
南宫扬淡淡一笑,顺手拿下墨镜。“找你,也找东方灭明,不过请先给我来杯冰豆浆。”他没有显露出见到她时那一瞬问的惊愕。才多久没见到她,宫嫱柳的改变显而易见,原本就秀丽的脸庞多了恋爱中女人的柔媚,更显得动人;从来平静得波澜不兴的双眸有了温柔的神采,有了流转的生命力。
当女人遇见生命中爱恋的男人,就会逐渐的绽放。南宫扬心中带着些许的满意,快乐的想着。或者在宫嫱柳的情况说来,应该算是复活?
“来找我们,或者是来喝豆浆,都没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吧?”嫱柳从冰箱中拿了杯冰豆浆,还体贴的拿了张纸巾给南宫扬。
南宫扬喝了口冰凉的豆浆,满足的呼口气,之后才气定神闲的回答,“这是我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兴趣,难道不行吗?”
嫱柳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懒得管你,反正你有的是钱,你要怎么挥霍我管不着,但是你总要为你的那些手下想想吧!大热天的,要他们跟你一起穿厚厚的风衣,这也太不仁道了。”真难想象,这个如此重排场的男人就是南部各大族的族长!嫱柳实在无法将南宫扬想成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这个男人从外表看来顶多是个黑社会老大,或者是一个很有钱的神经病。她往屋子里走,丢下一句,“我去叫灭明下来。”
南宫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优闲的喝着冰豆浆,似乎是很享受人们投射过来的眼光。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个公众人物。绫萝惊叹的想着。她从屋里出来,仍旧坐回自己原先坐的位子,离南宫扬不到一公尺。
虽然从手下搜集的资料,她已经对南宫扬有充分的了解,但是直到真正与他见面的这一刻,绫萝才感受到那股震撼。他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无形中向外界宣示着他的优秀。南宫扬是那种心里想怎么样,往往就能怎么样的人,像是黑夜的帝王撒旦,谈笑间就能决定人的生死。
绫萝原先还存有疑虑,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南部各大族的族长?与他面对面之后,她的疑虑就如遇见太阳的雪花,消失得无影无踪。南宫扬绝对的气势是他能够年纪轻轻就掌权的主要原因,照片没有诚实的流露出他的傲气,那种像是任何东西他都能轻易得手的自傲,彷佛拥有世界的狂妄。更可怕的是,南宫扬的确如他自己所认为的那般优秀。
见到传奇中的人物,绫萝心中兴奋异常。这就是“南风”,爷爷曾经数次跟她提起的”南风”,名列特务界五大名人榜的传奇人物。
南宫扬转过头来,对这个年轻女孩灼灼的目光感到有些奇怪。“有什么不对吗?”他礼貌的问,却没有收到任何响应,年轻女孩的眼光专注到有些呆滞。
绫萝没听见他的问话,整个人的情绪还在亢奋之中,虽然看见南宫扬的嘴动了动,却根本听不见他说的话。她抱着装冰豆浆的塑料杯,咬着吸管,直直的盯着南宫扬,眼光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兴奋光彩。
南宫扬双手交叠于胸前,有些好笑的看着发愣的女孩。虽然见过不少美女,他仍然为眼前这个女孩的美丽感到惊讶,苗条而修长的身段秾纤合度,面容艳丽娇媚,年纪轻轻就有着十足的魅惑力,更让南宫扬着迷不解的,是她所散发出来的某种气质,一种让他似曾相识的气质。
“哈啰,哈啰。”他举起手在绫萝眼前挥了挥,试图吸引唤回她游移的神智,并半开玩笑地问:“小泵娘,你懂人话吗?”
她像是回了魂般,缓慢的眨眨眼睛,嘴角悄悄泛起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彷佛她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只懂一点点,所以请你说慢一点。”她俏皮的回嘴,冷不防头部遭到一记轻拍。
“绫萝,跟玮德斗嘴还不够,连玮德的老大你都不放过啊?”穿著运动服的灭明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背后,好气又好笑地问。
“他就是玮德的老大?”她这才想到自己现在的身分只是个普通人,不该表现得如此怪异,连忙开始装傻。该死的,她不应该这样才对啊!为什么南宫扬能让她松懈已成为第二天性的警戒?她刚刚的表现活像是看到偶像明星的影迷,情绪既慌乱又兴奋。
“难怪穿得跟玮德一样,大热天的还扮小马哥,像是不怕中暑似的。”她很努力的扮演普通女孩的角色,按下心中那股突如其来的慌乱感。“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们这些黑社会的,在入会的时候是不是都会赠送每人一块刮痧板,所以你们才那么勇敢的在大热天穿风衣?”
南宫扬不怒反笑,望着灭明身后的宫嫱柳。她的嘴角悄悄扬起,形成一个美丽的笑容,看着绫萝的眼神中透着宠爱,他不由得猜测这个女孩与宫嫱柳之间的关系。
“这个女孩胆子不小啊!普通人看到我这等打扮,就懂得乖乖闭嘴不多话,很少人像她这样,不但敢跟我说话,还敢说话带刺。”他赞赏的点点头,又轻声说了句:“聪明、勇敢,却也有些莽撞。”
灭明有些不耐。他心中的谜团一个比一个难解,有太多假设需要南宫扬的证词来证实,在他大约理出一个头绪时,南宫扬来得正是时候,正巧能将他脑海中的拼图完成。南宫扬手中掌握的秘密就是整个案子的关键,而这个关键又和宫嫱柳月兑不了关系。
“还是谈正事吧!”灭明淡淡的说,语气却不容转圜。
南宫扬看了绫萝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跟着灭明进屋。
“看吧!要谈正事时就把女人丢在一边,好象女人没有智商可以办正事似的。”绫萝有些愤慨,对着空气挥挥拳,眼眸亮晶晶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从来不把女人看在眼里,把女人当成养驯了的猫,以为只要轻拍安抚就能了事,从来没有想过猫也是会咬人的。”她别有深意的留下话尾。
嫱柳又端出几杯冰豆浆,递给几位来迟的客人,笑吟吟的与他们寒暄几句,直到客人都就座了,她才转过头,给正在生气的绫萝一个轻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