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宾,你知道吗?其实,我和彤弓是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唐亦晴迎上袁之宾诧异的瞳眸,含着预料中的捉弄意味。“她……已经有个深爱无比的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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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暗中将彤弓、言嘉带进房内。
端坐椅上的小曼,呈现出一股威不可犯的气势。彤弓见状,猜想她大概知晓实情了。
“失足落水是假的吧?为什么说谎?”小曼佛然作色地以手语问道。
彤弓瞧瞧言嘉,言嘉莫可奈何地耸肩。
“二姊,你先别生气。”彤弓细细将因果道来。
小曼听罢,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你这么做,可知道会招来多少事端?你怎么对唐家人交代?万一他们追究起来,你难辞其咎!”
“这是我答应亦晴的!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理所当然要在一起,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彤弓振振有词地解释。
“你做事老是顾头不顾尾,你想想看,单单一个落水,生死未卜,多少人会为亦晴担心?春晨不就伤心了好些时候吗?更遑论唐家人。”
“唐家人若真为亦晴着想,当初就不该为利将她下嫁于我。这种自私自利的家伙,根本不值得我们去顾虑。”
小曼叹了口气,她实在拿她的么妹没有办法。她从来就是一无所惧,正义戚强烈的孩子。
小曼望了望彤弓身后。“言嘉,这个计画你也有份,是不?”
言嘉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事实上,这全是我的主意……”
“跟言嘉没有关系!”彤弓即刻截断言嘉的坦承。“二姊,你要怪罪的话,我一个人承担。”
彤弓为言嘉出头的情形,小曼看多了。
“我并没有要怪罪任何人。”小曼没好气的。“那么,以后的事怎办?”
“唐家那边我自然会负荆请罪。”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你们两个。”小曼眼神勾着两人相觑的怔容。“不论留在南京或回到宜丰,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台面上都是这种主仆关系吗?”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近来彤弓与言嘉眼神举止,总是隐藏暧昧,她一窥便知。
彤弓默然垂首,言嘉抿唇不语。
未来,他们不敢想,更不知从何想起。
“你们该好好为你们的将来打算。”小曼其实也知道,这对他们有多困难。
身分的隔阂、性别的隐瞒,如此之结,谁能解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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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房外,彤弓愁绪百绕。
“言嘉,我……”
言嘉轻执她手,温柔地说道:“不要想太多,如果事情改变不了,就暂且放任吧!”
“你真不后悔,这种没有未来的爱情?”彤弓惴惴地挣扎,提起勇气接着说道:“假如你要反悔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可以就此……”她发觉她讲不出口,要她和言嘉分手,实在比锥心更残忍。
“你舍得?”言嘉神色瞬时愠悒。
彤弓怯怯地抬眸,片刻后,低头使劲地摇首。
“总会有出路的,你不用担心。”虽是把握的口吻,然而言嘉心中比谁都清楚,他们所要走的路,必定是坎坷崎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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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春晨匆匆忙忙寻了艾宅上下,碰巧遇上正要出门的言嘉与彤弓。
“瞧你满头大汗的,怎么回事?”言嘉笑问。
“唉呀!言嘉哥你在就好啦!城南的成府派人来,说他们老爷不知何故突然昏厥,派人过门找大夫。”
“艾大夫不在吗?”
“师父今早与师母出门,到城东探视李老伯,药铺只剩我们几个人在打理。我看你就走一趟,成府人好像急的很,在前门等着。”
“我知道了,我先去拿药箱。”言嘉仓卒回房。
彤弓闻言,忖度着。见春晨转身,忙拉住她。
“那个成老爷,叫啥名字?”会这么巧吗?
“白少爷不知道吗?他可是我们南京数一数二的首富呢!他叫作成懿行,成功的『成』,懿德的『懿』,行为的『行』。”
丙然是他!
彤弓大喜,连忙回头喊道:“言嘉,我也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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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弓以助手的身分顺利随着言嘉进入成府。
一踏人大门,彤弓不由得叹为观止。无怪乎成老爷被称为首富,光从大门至大厅这段距离,她与言嘉不知步行了多久,沿途两旁尽是青翠绚丽装饰其间,在此初冬季节,不免令人啧啧赞奇。
只不过,有种深切的孤独感,萦绕四围。
总管将二人领至后进内房中,一老者躺于床,奄奄病状。
彤弓细看他面容,正是与她们搭船同往南京的成老爷,只是双颊比初见面时瘦弱许多。
“你认识他?”言嘉瞧彤弓神情悲伤,低声问道。
“嗯!我们在九江结识,我和亦晴就是搭他的船上南京。”彤弓看着言嘉,突然间,一股熟悉的似曾相识涌上心头。
一种神似感……仿佛在哪里有过……
彤弓瞳孔倏地放大,视线在言嘉与成老爷间来回。
对了,她当初之所以会觉得成老爷好像在哪见过,就是因为言嘉!他与言嘉有种极为相似的契合!
言嘉上前,屏息为成老爷把脉。
“怎么样?”总管紧张地手心出汗,迫不及待地询问病情。
半晌,言嘉转向他,笑容可掬。
“放心,成老爷是虚火上身,不碍事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近来肯定吃了不少上火的补品?”
总管用力点头。
言嘉接着说明,“因为这样才导致体内火气更加高扬,以致不小心冲上脑门,控制不住,自然容易昏倒。我开张药帖与适合的食物给你,你依单子照料成老爷的饮食即可。”
“非常感谢你,骆大夫。”总管溢露感激之情。
言嘉欲起身,无意中却瞥见床头的一块紫光麒麟玉佩,他下意识低首瞧看自己的玉佩。
他微抖着手将之拾起,持定呼吸,缓缓翻面。其上刻的字,令言嘉神色愀然大变。
完全一模一样……颜色、形状,甚至是生辰八字……他的生辰八字……
彤弓见言嘉表情古怪,凑身探看。
“这个是……”
“哎呀!这玉佩怎会离老爷身呢?”总管讶异道,将它拿过来。“这可是我们老爷的贴身之宝,半刻都不能离身的·肯定是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落。”
“这是成老爷的东西?”彤弓比言嘉还要惶恐。“他打哪儿得到的?”
“说来话长,其实这玉佩本有一对,后头刻着我们少爷的生辰,是我们夫人买来,送给老爷少爷各一块。可惜夫人少爷在十几年前意外落水失踪了。”
彤弓掩口惊呼,慌张拉着言嘉的衣襬。
“言嘉,那么他不就是……”
“总管,我回去会将药帖开好,与药材一并送到府上。我先告辞。”言嘉没让彤弓有说完的机会,仓卒地头也不回走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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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嘉!”任凭彤弓如何叫喊,言嘉就是不应声,直至离开成府。“你是怎么了?成老爷有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为何一副事不关己?”
“巧合!绝对是巧合!”言嘉的声音听起来虚虚的。
“紫色的麒麟玉佩,你以为多容易找到两块全然相同的?况且生辰都是同样!”彤弓不懂言嘉在逃避什么。
“我和妳不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言嘉这一反驳,彤弓顿时无语。“巧合之事太多了。”
“但……但是总得试试啊!难道你压根儿不想与你的亲人相认?”
言嘉闪躲开彤弓疑惑的视线。“我有爷爷和你,足够了。”
彤弓不满意这个近似马虎的答案,她愠道:“你记不记得你我初次相识,你所说过的话?你羡慕我有许多亲人陪伴,你渴望和我一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