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轩轻抚她的秀发,唉!他无法拒绝她任何的要求,"这次就看在你的份上,原谅他们,若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形,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嗯。"经过今天的事,他们绝对不敢再命令她的。
麦宣意嗅着他特有的男性味道,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她遇上了这个男人;同时,她心中也相当感激,感激他找到自己,感激他对自己的执着。
就算她不爱他,就算只为了感激,她也会一辈子追随他,因为她知道,他需要她……
◎◎◎
"不行!门儿都没有!我绝不答应!"麦宣意一连说了三个否定的字眼。她正拿着电话与严淮轩举行空中谈判。
"小意,拜托啦!"
"NO!没得商量。"她说得斩钉截铁。
"小意,我的生日耶!你一点都不重视。"严淮轩又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语气。
"生日就生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年年都会有的嘛!"她一向不注重这些芝麻绿豆小事,"最多送份大礼给你就是了。"
"这怎么行,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不喜欢参加宴会,再说,我又不会跳舞,难道要我坐冷板凳吗?"
原来是严淮轩的生日舞会,这是严淮轩首次以他的名义举办宴会,外界纷纷猜测他的用意,同时,人人皆希望收到为数不多的邀请函,因为这代表着莫大的荣幸。
然而,这人人求之不可得的邀请函,麦宣意却当作蟑螂、老鼠般,惟恐避之不及,即使严淮轩千拜托、万恳求的,她仍铁着心肠不肯答应。
"小意,如果你不来,那这个宴会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既然如此,干脆取消算了。"麦宣意一向不赞成此种劳民伤财的活动。
"小意!"好吧!既然她不答应,他只有使用绝招了,"你记不记得曾经答应我做三件事!"
"记得。"她心中警铃大响,"你……想干么?"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三天后参加我的生日舞会。"
"你……太卑鄙了,竟然用这个手段胁迫我。"麦宣意气得牙痒痒的。
"我哪有!是你自己答应过的,难道你想食言?"严淮轩的语气何其无辜,然而他的脸上却带着一抹奸笑,只可惜麦宣意此时看不到。
麦宣意的内心挣扎着,是要作个遵守诺言的君子,或是顺从自己的意念,当个背信的小人?
"算了!"他满不在乎地说,打算给她一记强心剂,"现代人嘛,总是缺少古人一诺千金的涵养,背信忘约的事如同吃饭一样稀松平常,所以,你的反应我可以了解,我不会怪……"
"闭嘴!"麦宣意截断他的话,咬着牙说:"我可没说我不答应。"
"这么说你是愿意来了?"
麦宣意没有回答,严淮轩当她默认了。
沉默一阵子,麦宣意才闷闷地说:"我没有礼服,我也不会为了这个鬼宴会而穿礼服的。"一想到那些低胸露背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麦宣意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人来就可以了,至于穿什么服装,随你高兴就好,再说,若你穿上晚礼服,恐怕我也看不习惯。"
麦宣意松了口气,没想到严淮轩又在后头加上一句,"就算你想一丝不挂地前来,我也不会介意的。"
麦宣意愣了三秒钟.随即大喊,"你去死吧!大变态!"然后"喀"的一声挂断电话,以至于她没听到严淮轩得意的笑。
◎◎◎
宴会当天,麦宣意驱车上阳明山。她身上的穿着仍然无多大的改变,一件墨绿色的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白相间的NIKE运动鞋。
严淮轩在阳明山的家,麦宣意曾去过一次,她不知道占地多少坪,只知道真的好大、好大,起码比她那个可怜的小小窝大上好几十倍。
今天原本严淮轩要去接她上山的,而她却坚持自己上山。起先她也不懂为何自己如此坚持,但此刻她终于懂了,她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她临时后悔、不想进去了,可以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等事过境迁后,再向他陪罪。
像现在,麦宣意已经在严淮轩的家门附近来回地绕了好几圈,心中仍然在"去或不去"之间徘徊着,最后,她停在门边,告诉自己最多再考虑五秒钟。
五、四、三、二、一,她决定了——不去。
唉!小人就小人吧!她安慰自己,君子当久了,偶尔换个新角色也是不错的。
正当她要催促油门离去之时,一个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麦小姐。"
麦宣意直觉地回头,一看原来是严淮轩的管家福伯。
"少爷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快进去吧!"
"哦!"看来严淮轩早就料到她会临阵月兑逃,所以才会派人盯梢。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麦宣意骑车至停车场,将车子停在严淮轩的跑车旁。
此时,宴会已经开始,然而,麦宣意不但没有进入大厅,反而在花园闲逛,最后,她走得腿酸了,便在喷水池旁坐下。
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再将它点燃,她深吸了一口,然后对着天空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她仰着脸,看着天上的繁星,回忆这半年里所发生的事,从她第一次与严淮轩见面,到他向她告白、第一次与他接吻,再到他们两人"差一点"上床……所有的画面有如倒带般,又重新在她的脑海里上演一次,只是,有的历历在目,言犹在耳,有的则模糊不清,只余下斑黄的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麦宣意一转头——我的妈呀!怎么是她,张盼倩!她的死对头,今天绝对是她的凶日,否则怎会遇上这个母夜叉?
她就知道!她的直觉没有十成准,也有八、九成,她应该坚持她的意见,不该来的,来到此是个错误!看来自己在星空下培养了好久的情绪,即将被这个女人破坏殆尽。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盼倩问。
"与你无关。"麦宣意站起身,活络活络筋骨。
邀请函,她当然有,还是严淮轩亲手拿给她的,只不过,她忘记放在哪儿了……对了!她记得昨天吃晚餐时,好像被她拿来垫便当了……后来,后来就真的消失了,她耸耸肩,可能她处理垃圾时,不小心顺便扔掉了吧!
见麦宣意说不出话,张盼倩更加得意了,"我就说嘛!凭你这种身分的人,怎么可能接到邀请函?你们说是吧?"她问着身边的四、五个女伴。
"是啊、是啊!"一群三姑六婆异口同声地说。
"看看她!穿这种衣服竟敢来参加宴会,也不怕人嘲笑!凭你也想踏入这个社交圈子,再等二十年吧!"
一群人又对着她指指点点。
麦宣意不怒反笑,"张小姐,别净说我了,我也不相信你的邀请函是用正当手段得来的。"她瞎掰着。
"什么意思?"张盼倩的脸色铁青。
"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用不着明讲,至于你的功力,很显然地比我高出许多——我的意思是,你在脸上涂粉的功夫,的确比我多了二十年。"
"你……"张盼倩恼羞成怒,一抬手便往麦宣意的脸挥过去,不料却被拦截在半空中。